“你是说她已经来取过折子,而且已经离开了很久了?”苏子墨冒着大雨来到了南城李家,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他的身上还在滴水,额前一缕碎发被雨淋湿后贴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有些狼狈。
“是的,王爷。”那人看着苏子墨明显不稳定的情绪说道。他也很惊奇,苏贤王不是从来都不会有除了温和以外的情绪的吗?为什么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呢?
“驾。”没有再理那人,苏子墨翻身上马飞驰而去,她出事了,她肯定出事了。既然她肯来取折子就说明她没有逃离的意思,既然肯来取折子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出事了,没有办法马上回去。
苏子墨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烧起来了,马蹄落下扬起飞溅起一串串的水花,在空中扬起彩虹般的弧度。这场大雨来的急走得也急,此刻的天空之上竟影影约约的出现了夕阳的光辉。
“给我传令下去,全力搜寻洛瑾萱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回报。”苏子墨赶回靖王府中便是下了这样一个命令,靖王府的下人有些惊奇,这些日子,他们原本如同天神般完美得没有瑕疵的王爷渐渐变得像个人,有了人的情绪,一如现在,他竟然沉着脸下令让他们找人,这个洛瑾萱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这般魅力。
军事力量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兴盛和强大,而军营却是军事力量的载体和基础。
军营位于主城的东面并不是什么秘密,那里向来戒备森严,寻常人也根本不会想要去那里一探究竟,也根本没有能力靠近,再说也没有人会做这样自讨没趣的事。
今天的军营迎来了两个特别的客人。他们的衣裳破破烂烂的,脸上也被污垢布满,遮住了原本的样貌,这两人正是逃亡了两日的瑾萱和于鹏飞。
“军营重地闲人不得靠近,两位速速离去。”今日当值的士兵虽然很好奇这两个看似难民的人为何有胆子靠近这里,但是却依旧谨守本分的例行喝问道。
“叫张虎将军马上来见我,这个是我的信物,还有,只可让张虎将军一人知道我的到来,去吧。”连着两日拖着重伤的身子颠沛流离,即使强壮如于鹏飞此刻也几乎没有了力气。他的嗓子有些沙哑,但身上那上位者的气质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隐藏的,即使他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个难民。
“去去去,你一个叫花子在这里充什么亲戚,赶快走,要不然我们要是动起手来你这病怏怏的身体可吃不消。”另外一个士兵听到了于鹏飞这番话嗤笑出声,想要攀权附贵的人他见得多了,但是像眼前这般荒谬且理直气壮的人他倒是第一次看见。而之前开口的那个士兵这次却是没有说话,反倒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你……咳咳……”于鹏飞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更何况是在他的救命恩人面前,巨大的怒气让他此刻孱弱的身子不堪重负,猛的咳嗽了起来。
“你别激动,要不我们想过别的办法吧。”一直掺着他的瑾萱看他这么激动连忙为他拍了拍背顺顺气,轻声劝道。于鹏飞气得钢牙紧咬,眼前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的士兵让他觉得在瑾萱面前丢了脸,觉得没了面子,咳得越加厉害了。
“你把信物给我吧,我替你试试。”之前开口询问的士兵终于不忍心,开口说道。于鹏飞惊讶的看着他,不止于鹏飞,就连瑾萱还有之前那个开口讽刺的士兵都是一样,而之前那个开口讽刺的士兵更是说道:“汪子,你没犯病吧,为了他们去求见张将军,别说我们不一定能见到将军,就算见到了你要是和将军说有这么两个人来找他,不被军法处置才怪呢。”
“我看他们也挺可怜的,而且你也说了,将军日理万机,我也不一定能见到他不是。”那个被称为汪子的人憨厚的笑了笑,随后对着于鹏飞伸出手道:“你也听见了,我地位低下,不一定能够见到将军,如果你放心的话就把信物给我,我替你试试。”
“给你,你见到张虎就说嘉州柳树下的故人来了,他自然就会来见我的,谢谢。”于鹏飞看着眼前的汪子认真的说道。汪子接过信物后转身匆匆的离开,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就因为今天这个无意间的热心举动让他成为了日后另敌国士兵闻风丧胆的骁勇大将军,镇国大将军身边的第一悍将。
于鹏飞看着离开的汪子,略带寒意的眸子看了另外一个士兵一眼,轻轻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好的天,那士兵竟然感觉一阵凉意袭来,不禁抖了抖身子。
“我扶你去那边坐一下吧,你伤还没好,这两天的颠簸也着实让人吃不消。”瑾萱看着事情已经解决,看了看脸色惨白的于鹏飞说道。于鹏飞轻轻点头,要不是他要撑到见到张虎的那一刻,他现在就想要直接倒到地板上睡过去。
“将军,今天的守门士兵汪子求见,说是大营外有两个人要见将军。”也许是于鹏飞的运气还算不错,今天在张虎帐前的传讯兵正好是汪子的同乡好友,汪子告诉了他于鹏飞的事情,在苦劝汪子无果之后他终于还是替汪子进帐禀报去了。
“守门士兵要见我?”张虎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一双虎目不怒自威的看着传讯兵,那人被他看得汗流满身,几乎当场吓出心脏病来,心中更是不住的埋怨着汪子。
张虎心中奇怪,他的家人远在嘉州,不可能是家人来找,他在京城也少有朋友,他倒是实在想不出来有人会来找他,可是他也清楚士兵根本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于是他便开口说道:“让他进来。”
“属下张德旺见过将军。”汪子进帐后跪子请安到。
“是谁要见我。”张虎双目紧盯着眼前的汪子问道。
“来人没有说明身份,只说是嘉州柳树下的故人来了,他还交给我一件信物,让我交给将军。”张虎听到了嘉州柳树下的故人觉得有些诧异,难道真的是老家来人了?可是想着又觉得不对,前不久家里才有来信,说一切安好,让他不要挂念,那么不是家里来人又是谁呢?他疑惑的接过汪子递上的信物。
那是个雕琢精细的玉佩,正面刻的是一个飞字,而反面则是一直仰天长啸的老虎。
张虎“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他猛的冲到汪子面前抓住他的肩膀问道:“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汪子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很快镇定的回答道:“他说只能让将军一人知道他的到来。”这是个心里素质过硬的士兵,即使面对长官的失态他依旧能够理智的对待,这样的士兵,成功却是必然的。
“只能让我一个人知道。”张虎疑惑的喃喃道,“这样,你把他们带到南边第二个帐篷,我去那里等你们,记住,千万好生对待,不得失礼。”想不通原因的张虎慎重的吩咐着。
他的态度让汪子一惊,难道刚刚那两个难民似的人真的是什么大人物吗?要不然将军的态度怎么会这般慎重?但他深知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千万不要问的道理,他回了句“谨遵将军吩咐”后便转身出了帐子。而不久之后,张虎也换上了一件士兵的衣服出了帅帐,向着南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