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酒之后,苏子翔一挥手,宴会开始进行,舞姬一个个风姿绰约的上到殿中,舞动着自己柔软的腰肢,一时间觥筹交错,宴会上人人的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意。
于鹏飞端起酒喝了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斜眼瞟了一下坐在旁边的萨宁,只见她此刻眉眼淡淡,不时的拿起酒水浅浅的抿一口,或拿起案桌上的水果秀气的吃着,可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到他这边,他脸上的笑意微微僵硬,握着酒樽的手不自觉的捏紧,有些走神。
此刻正好是一只广袖舞,靠近于鹏飞的几个舞姬见于鹏飞走神眼中闪过淡淡的寒光,向着他案桌的方向靠近。正在吃东西的萨宁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她不经意的抬头,却正好看见靠近于鹏飞的舞姬袖中被灯光斜映出的一闪而过的寒芒,她一惊,心中的担忧让她来不及多想,拼命的扑向旁坐的于鹏飞,口中大喊:“有刺客,鹏飞哥哥小心。”
那舞姬脸色一变,内力一抖将藏在袖间的长剑向着于鹏飞急射而去,利刃切割身体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众人还没有从一系列的变化中清醒过来,便听见于鹏飞一声焦急的大喝:“宁儿,你怎么样?”
于鹏飞怀抱着满身是血的萨宁,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恐,他伸手堵住萨宁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脸色惨白得可怕,“快,快叫御医。”
一旁的瑾萱和苏子墨最先回神,两人跃身而出,和依旧向于鹏飞攻击而去的几名舞姬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殿内刀光剑影,寒气森然。直到这时那些养尊处优的大臣仕女们方才回过神来,惊呼着向殿外跑去,台上苏子翔见状一边大喝着,“来人,护驾。”一边快速加入战局。
只是现场太乱,大内侍卫一时间被慌乱的大臣们冲散,无法马上进殿帮忙,三人只好一架多分摊了那些刺客,好在三人武功非凡,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宁儿,你怎么样?”于鹏飞一边抱着萨宁跑到大殿的角落里以免被打斗波及,一边点了她的穴位止住狂涌而出的鲜血。萨宁脸色白得可怕,但她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满足。
“鹏飞哥哥……”萨宁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抚模于鹏飞的脸,只是平常很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却是难如登天。
于鹏飞一把抓住萨宁被鲜血染红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嘴里连声道:“宁儿,我在,你别说话,等你子墨哥哥他们解决了那些刺客御医就会来救你的,你一定要保持体力。”他声音微微带着哽咽,拉着萨宁的手不住的颤抖,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被他当做妹妹宠爱的女孩子早已经深深的住在了他的心里,而对她的情感也早已超越了兄妹之间的关爱,只是之前自己一直都没有看清,甚至还深深的伤害过她,对她的心意视若无睹,天知道,此刻他有多想杀了原来的自己,那个不懂珍惜宁儿一片真心的自己。
“鹏飞哥哥……”萨宁嘴角冒着鲜红的血,但她却已经带着浅浅的笑意,嘴里轻声唤着自己爱人的名字,那么的执着,不肯放弃。
“嗯,宁儿,我在,我在,你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等着,等一会儿御医就来了,你不是说过吗,你要做我的新娘,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活着,等你伤好了我们就成亲,我娶你,我娶你听到没有,不准睡,宁儿你不准睡。”于鹏飞抓着萨宁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他大声的说着,眼中的泪止不住的落下,这个铁铮铮的硬汉,即使在战场上历经生死磨难都不曾流泪的汉子此刻却不住的落泪,他在害怕,在恐惧,恐惧自己才认清的心和爱会被老天剥夺,他从来不信神佛,但他此刻却不住的祈求着,祈求着上苍能够给他一个机会,一个爱怀中小女人的机会。
萨宁听到于鹏飞的话眼睛一亮,眼中的笑意愈浓,柔和的看着他,他是爱自己的,原来,他是爱自己的。萨宁脑海中不住的回荡着这句话,只是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缓缓闭上,陷入了沉沉的黑暗的深渊。
“宁儿,不!”几声大喊同时响起,于鹏飞抱紧怀中的萨宁,悲痛欲绝,没了主意。而一旁赶到角落的宁王和太后自然也看到了萨宁昏死过去的这一幕,太后一声尖叫,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宁王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抱住太后的身子,嘴里也焦急的喊着萨宁的名字,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此刻同时在他面前昏厥,他也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宁儿怎么样?”瑾萱三人终于解决了那些刺客,赶忙跑到角落里问道。
于鹏飞抬起头,此刻他的眸子充血,变得一片猩红,他开口,声音却无比的沙哑:“宁儿她……”
瑾萱看向他怀中紧闭着眸子的萨宁,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探她的鼻息,“还有呼吸,快,快传御医。”瑾萱惊喜的大叫着,众人这才惊醒,一阵手忙脚乱。
其于鹏飞也是急昏了头,萨宁并没有伤到要害,不过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罢了,可他心急,却没有想太多,以为萨宁已经死了,要是瑾萱他们再晚半刻,指不准萨宁就真的没救了,这也正是关心则乱,要不以他的阅历和智慧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于鹏飞坐在阶梯上,愣愣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脑海中一片茫然和混沌。那血,都是宁儿的,宁儿的。想到宁儿义无反顾的扑向自己为自己挡剑的那一幕,想到宁儿满身是血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幕,想到宁儿嘴角带血轻轻的叫自己鹏飞哥哥的那一幕,于鹏飞感到一阵的心痛。
宁儿,答应我,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鹏飞哥哥还等着娶你,等着你做我的新娘,最美的新娘,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于鹏飞无力的低垂下头,手插入自己的发间,心中一片担忧。
此刻的他再不是那个叱咤战场的镇国大将军,也不是威风凛凛凯旋回朝的镇国大将军,他现在只是一个为爱人揪心的男人,一个刚刚认清自己内心,恐惧失去爱人的男人。
天空响起一声闷雷,夜显得越发的深沉了,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窒息的因子,暴风雨即将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