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说我和他的爱本就是个错误,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苏氏王朝的,当年你把我弄丢,如今一找到我就说要杀我的夫君,姐姐不觉得过分了吗?”瑾萱看着瑾寒没有说话,又开口说道。可是她这句话却好像点燃了火药桶似地,让瑾寒怒了。
当年让瑾萱独自一人失踪一直是瑾寒这么多年的痛,此刻被瑾萱这样提起,就像是揭开了她的伤疤,让她痛彻心扉。
她寒着脸看着瑾萱,沉声道:“你不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苏子墨,你只要知道这是不可改变的就成了。”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瑾萱也是气得不轻,她攥紧了拳头,狠狠地问道。
“你不用知道原因,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休想再见到苏子墨。”瑾寒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瑾萱倔强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咬着唇瓣,半晌无语。
离那天姐妹两闹矛盾已经过去几日了,这些天瑾寒没有再来看她,而她也不曾去找过瑾寒。
每天都有下人送饭菜到她的房中,只是她食欲不好,不怎么想吃。
只是短短的几天,瑾萱迅速的消瘦下来,本就纤细的身子更加显得单薄,似乎风稍微大些,都能将她给吹走了。瑾寒听到了手下的禀报,心中心疼,她终于还是偷偷的跑去看瑾萱了。
瑾寒站在角落中,看着视线内那有着绝美容颜的人儿消瘦的背影,她轻轻抿唇,无声叹息。
瑾萱坐在凉亭的围栏上,趴在护栏上看着湖水清澈。清如明镜的碧波湖中荡漾着自己的样子,只见那张脸显得有些消瘦,有些苍白。盈盈的水目无神的望着湖水,哀默愁思。
这一坐就不记得时辰,她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坐姿都没有换过一次,只是那么静静的坐着。偶尔刮过的风吹起她的衣袂和长发,倍显飘逸。她整个人安静的就像是一座雕像,没有丝毫的生息。
瑾寒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大步上前,一把拉起瑾萱,清冷的眸子中充满了怒火。“洛瑾萱,你还有没有骨气了,不过是让你离开一个男人罢了,你就有这么没用吗?难道没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瑾寒本不想告诉瑾萱关于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杀苏子墨的原因,可是看着她这样,她忽然觉得,也许告诉了她,她心中滋长的恨意就能让她忘记对苏子墨的感情,这样,也许是另一种救赎也说不定。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是我的夫君。普通的男人,我看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瑾萱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漠然道。
看着又转过身子看向湖中的瑾萱,瑾寒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怒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苏子墨么?好,我告诉你。我之所以一定要杀苏子墨,是因为咱们的父母亲就是因为他而死的,他是杀人凶手,是咱们姐妹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明白了吗?”
背对着瑾寒的瑾萱僵住了身子,她无神的双目终于有了焦距,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眸子,眼睛死死的看着湖面。
咱们的父母亲就是因为他而死的……
他是杀人凶手……
是咱们姐妹不共戴天的仇人……
脑海中不住的回荡着这三句话,瑾萱顿觉头晕目眩。苏子墨,她的丈夫,竟然和她父母亲的死有关,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这样的认知让瑾萱的身子摇摇欲坠,她将自己的手紧握成拳,漂亮的指甲不受重负,纷纷扎到了皮肉中,鲜红的血从期间流了出来,带着些哀伤。
瑾萱是背对着瑾寒的,所以她只看见瑾萱的身子僵了僵,便再没有了动作。于是她又接着道:“所以你和苏子墨的开始便是个错误,而之后和他成亲,更是错上加错。只是那时我不在你的身边,而当年我为了不让你怀着怨恨想去报仇,也就没有告诉你苏子墨是咱们的杀父仇人,才造成了今天这般大错。”
“之所以一直不愿告诉你,是怕你伤心,可是看着你这般折磨自己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也许告诉你,让你恨他,会是更好的选择。”瑾寒看着一动不动的瑾萱,无声一叹。
“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吧。”她说着转身正想离开,可瑾萱的身子却忽然直直的往后倒。
瑾寒接住她,却见她双目紧闭,已经失去了知觉。嘴角一丝鲜血流下,嫣红了她的唇,让她娇美的容颜显得有些凄凉的美感。
“萱儿,萱儿……”瑾寒心中大惊,连声轻唤,可是怀中的人儿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她赶忙打横抱起瑾萱,向着房中跑去。
杭州府衙,苏子墨的房间。
苏子墨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房中休息,只有需要处理正事的时候才会露面。
经过这些天的调理修养,他的身子已经好了些许。本来以他的体质早该好了大半的,只是因为心中挂念瑾萱,多有郁结,所以才好得慢了些。
这天他正倚着窗子看着窗外,可是突然一阵钻心的巨疼传来,让他站立不住。身子一个踉跄,他倒退数步,终于扶住了一旁摆着盆栽的柜案站住。可是上面摆着的青绿盆栽却没能幸免,摇摇晃晃数次之后,终究还是无力的掉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响声。
苏子墨轻轻抬手抚上自己此刻依旧泛着微微细疼的胸口,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盆栽,双眼一度无神。
那是他和萱儿到了杭州之后,无聊之际一起栽种的一盆花,如今却随着胸口骤然袭来的痛楚掉到地上打坏,是不是在预知着什么?萱儿,难道你出事了吗?你姐姐她为难你了?不该啊,虽然你姐姐恨我,但你是她的亲妹妹啊。她既然肯为了你放过我这个仇人,就断不会再为难你啊,那么,这又是为了什么?
苏子墨凝神思索着,却没有答案。
许久之后,他方才一声轻叹,松开捂着心口的手,缓缓走到桌子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