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瑾萱的心情虽然依旧没有平复,但是却并不影响她的日常生活。
昨日知道了瑾萱怀孕之后,太后对这个儿媳妇宝贝得不得了。一大早就准备好最丰盛的早晨,就等瑾萱起来吃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可是气氛却有些古怪。
苏子墨显然从墨雷他们那里得知了自己中蛊的事情,对待瑾萱的时候也有了些许变化。
两人在门口碰到面的时候,他竟然还露出了些许歉意。
看着满桌子的好菜,苏子墨觉得有些诧异,不由得顺口问了一句:“娘,今天的早膳怎么这么丰盛,是有什么好事吗?”
如今苏子墨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中蛊了,而南茜也在昨晚跑了,有琴丰裕也有办法解蛊,不用在担心蛊毒的影响,太后也不用再瞒着他瑾萱怀孕的事情。
于是她极其自然道:“以后每天都会这么丰盛呢,萱儿有身孕了,自然得好好补补,现在可是她一个人供两个人吃呢。”
太后脸上带着笑,说话的时候一脸满足,可是瑾萱听到她这么说却被噎得够呛,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才说要保密的太后今天就把这事给说了出来,毫无准备的她着实被吓得够呛。
尤其在看到苏子墨将不可置信的震惊目光放到自己的身上时,她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申吟。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都是快要当娘的人了,这么毛毛躁躁的,容易伤着孩子。”太后见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不住的帮她抚背,一边轻声说道。
“娘,你怎么就说出来拉。”瑾萱有些尴尬,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拉了拉太后的袖子,轻声说道。
“哎呀,傻丫头,这南茜也不在府里了,说了也没事的。再说了,这子墨的蛊毒不是已经有解了吗?咱还怕什么?等子墨的蛊毒解了,保不准有多开心呢。”太后眉开眼笑的,丝毫没有介意的意思。
“娘说得不对,孩儿现在就很开心。”一直愣住原地的苏子墨总算回过神来,说道。
他看着瑾萱,宽厚的手握住她的,认真道:“虽然我中了蛊毒,对于咱们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我心中总有种隐隐约约的想好好守着你的感觉。所以听到你有了我的孩子,不管我有没有中蛊,我都很开心。”
瑾萱看着他,他深邃的眼中透着清亮和喜悦,还有一丝熟悉的爱意,瑾萱有些晃神,她似乎感觉,深爱着自己的苏子墨回来了。
微微摇了摇头,她抽回手,低声道:“先吃东西吧,用完早膳丰裕不是还要帮你去除蛊毒吗?丰裕说这去蛊毒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得要有七天呢,你得好好保持体力。”
感觉到她话语中隐隐流露出来的关切,苏子墨笑了,“我会的,一定平平安安的,我还等着抱我的宝宝呢,怎么着也不会出事的。”
瑾萱微微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太后和宁王见状,也是对视一眼,微微笑着。
没什么事情比家庭和睦更加能拨动他们的心弦了,如今看到两人和睦,心中自是开心不已,不住的给两人夹菜。
饭后,有琴丰裕准时来找苏子墨,苏子墨深深看了瑾萱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瑾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蔓着担忧。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苏子墨倒是安全解除了蛊毒,可是她自己却身陷囹圄,险些与他天人永隔。
城南的一个小房子内,南茜和那天接她的侍卫呆在一起。
从昨天到今天,南茜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似地。本以为阿玛会起事成功,然后自己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然后风风光光的嫁给苏子墨。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阿玛不但起事失败,还和皇上一起葬身在了火海,这让她有种天都塌了的感觉。
“郡主,你吃点东西吧,你这个样子,王爷在地下看见了,也会不忍的。”楚寻看着南茜失魂落魄的憔悴样,感觉有些难过。
他和南茜一起长大,虽然南茜高傲刁蛮,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竟然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
如今这般守着她,一是因为王爷临走前的嘱咐,再有则是他的私心。只要能每天看见她,跟着她,他就别无所求了。
“阿寻,你去给我守住太子府,那个方夫人一旦出门,你就给我把她抓来,她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得不到苏子墨,我也不会让洛瑾萱如意。”南茜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脸色阴寒的说道。
楚寻看着她,没有动。他没有想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南茜还是没有放弃对苏子墨的想法。
他更加不能接受的是,到了这种地步,她想的不是怎么好好活下去,而是怎么害情敌,这让他感觉有些难受。
“怎么?阿玛死了,我就使唤不动你了吗?”南茜抬头,冷漠的目光停驻在他的身上,寒意森然。
楚寻犹豫半晌,终究还是低声道:“那郡主吃东西吧,我先去了。”他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站在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楚寻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按兵不动,以保证自己等人的安全。
可是,他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南茜的要求,即使那要求看着那么的无理而狠辣,可是他就是无法拒绝。
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楚寻转身出了院子,换了一身衣裳,开始执行南茜交代的事情去了。
南茜一直呆坐在原地,愣愣的眼神毫无焦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中浮现出了忧伤,然后眼泪就那么顺着她光洁的皮肤流落了下来,带着凄然。
“阿寻,你不会知道,我之所以这么胡搅蛮缠,在这个风尖lang口上让你去监视太子府的目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好好的活着,可是事实并不允许我这样。”
她嘴里喃喃的说着,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压抑着哭声。
“我中了情蛊,不管是苏子墨自己想起了,还是有人给他解蛊,我都死定了。我只能杀了洛瑾萱,用她的命和苏子墨的感情,来换自己的命。我知道我自私,但是我别无选择。”
一室凄凉,在外人面前刁蛮霸道的郡主,首次在无人的时候褪去了自己刚硬的保护,如同一个小女人般,无助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