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王朝都城外,一处断崖之上,站着几个修长的身影。
几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悲伤和不能化开的思念。其中一个尤为出色的倾城身影,笔挺的身躯傲然而立,目光透过层层的云雾,似乎要看穿这悬崖下头有什么。
又过了许久,其中一个女子上前低声道:“王爷,咱们走吧,这崖边的风,吹久了对身子不好。”
这群人,正是苏子墨他们。
今天,是瑾萱过世五年的忌日,他们是特地赶来拜祭的。
每一年的这个时期,他们都会提前解决掉手中所有的事情,然后相携来到这里,拜祭瑾萱。
苏子墨自瑾萱死后,性子也变了许多,变得清冷了些,也淡漠了些。原本无时无刻都存在他脸上的温柔笑意,变成了如今一个不算微笑的弧度。
他凝望着崖底,想着,如果当时,自己也跟着跳下去了就好了。
至少,他不用像现在这么的孤单。
五年前,因为南茜,他的萱儿,萱儿肚子里他和萱儿的孩子,都在那场变故中坠崖而亡。
他伤心,他痛苦,却无可奈何。
他想放逐自己,听天由命,可是身边不离不弃的属下和朋友,却从不允许。
浑浑噩噩的过了五年,到现在,他甚至都记不清,这些年他都做过些什么。
没有理会墨雨的话,他一如既往的沉默。墨雨没有再劝,一行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如同雕像。
良久之后,苏子墨终于转过身,带着些许凉意的声音有些淡漠,“走吧,回去。”
缓步走着,苏子墨有着天地苍茫的感觉。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的萱儿,怎么舍得,留下他一个人,独自思念。
这样的日子,过去的五年,不过是个开始。今后,还有许多个五年,他真的不确定,他能一直接受这样的煎熬,直到生命的终结。
“靖王爷,我家主子有请。”一直等在城门口的陈公公,终于在看到苏子墨的时候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恭敬道。
陈公公是南明王朝现任皇上的贴身太监,可谓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这样的人,即使是当朝大臣,也都是礼让三分的。
可如今却朝着一个平民行礼,这让守门的将士都傻了眼。
只有一些老人认出了苏子墨的身份,瞪了一眼还好奇的看过去的士兵,低声骂道:“好好做你们的事,别瞎看。”
那些新兵蛋子一听,只能无奈的收回了目光,但是心中的好奇,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不时的,奇怪、探究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陈公公是宫中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苏子墨的厉害的。当年的**,可以说都是他和当今圣上撑起了如今才南明王朝,他又怎么能够不恭敬呢?
苏子墨看了他一眼,本来不想理会,但是想想,他和南宇也许久都没有见过了,见一见老朋友也好。
于是他点点头,道:“好吧,你带路吧。”
本来以为那个公公会直接带自己进宫,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换了一身衣裳之后,带着自己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僻静处。
这里丛林茂密,树木繁多,绿油油的,显出了一股子的朝气和生机。
小路上此刻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虽然不起眼,但是苏子墨一眼就看出来,这马车都是用上好的木头做成的。
“子墨,好久不见了。”正在苏子墨打量之间,车帘掀开,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正是几年不见的南宇。
此刻的南宇显得成熟了许多,脸上的青涩和稚女敕褪去,剩下的,是久居上位的威严,还有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霸气。
“好久不见。”苏子墨脸上带着淡笑,轻声问着。“你怎么出宫了?朝堂上的事不准备管了?”对于老友,苏子墨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依旧挂上了笑容。
南宇认识他多久了?那可是十几个年头了。虽然两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少,但是并不影响他对他的了解。
见苏子墨这样,南宇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抿唇轻笑了声,他道:“这些年累死了,出来玩玩也不过分,你放心拉,我都安排好了。”
他说着让开了身子,示意他上马车。
苏子墨看了看,明白他有自己的固执,也不退却,迈开修长的腿跨了上去。
一路谈笑,马车缓缓驶进了安庆城的城门。
“这是安庆城?”从窗口看了一眼,苏子墨有些诧异的问道。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带自己来安庆城。
“是啊,我带你来见一个人,呃,算是我给你的一个惊喜吧,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就是。”南宇神秘的一笑,说道。
作为南明王朝的皇帝,对于这两年突然兴起的天下美人楼,对于突然出现的柔儿姑娘,他自然是有所闻的。
他派人来查,待画像交回他的手中时,他不由得震惊。因为画中之人,分明就是已经死了的瑾萱。
震骇之下,他亲自来过安庆城。却得到了柔儿姑娘并不记得以前之事的结论。
这样,他更加确定了这个所谓的柔儿姑娘就是瑾萱的想法。多方试探,他终于得知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柔儿姑娘其实有个孩子。
这个认知让他糊涂了,因为,他并不知道瑾萱怀孕的事情。
对于瑾萱坠崖的事情,他也有所闻。那么高的悬崖,摔了下来,能不死已经是老天眷顾了,怎么还可能会有孩子活着?
他的心中升起了疑惑,没有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苏子墨。他深知,好友对妻子的感情,若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怕是会发了疯的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要是到时候证实了不是,不过是一个长得一样的人,子墨又该如何伤心了?所以他没有莽撞,而是暗中观察着。
几年的观察下来,他确定了这个什么柔儿姑娘是真的一点都不认识苏子墨,也一点都不知道他,这让他感觉有些遗憾。
可是日渐长大的天儿却让他有了新的疑惑,因为,那根本就是小时候苏子墨的翻版。
内心激动之下,他也顾不得再去多想,只想,让苏子墨亲自来认人好了。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了。
而这一切苏子墨并不知道,表现得兴致缺缺,显然对他所谓的惊喜没有半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