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冉秋在办公桌上发现昨天送出的礼盒,老业务员钱主任正好有个经过,
“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准备什么时候办事?”
冉秋瞬间就懵了,“不愧是银行系统的,李志远出手就是阔绰。”
这句话立即引来不少同事的围观,她依旧呆坐在那里,那时的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所以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很快,她发现原本与自己走得挺近的新同事都慢慢疏远了,不用想也知道原因,国际贸易部在jbc是一个新兴的部门,里面也多是些新鲜的血液,不少都是毫无背景但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通过校园招聘的层层选拔才能竞聘上岗。
她百口莫辩,只是因为李科长的关系,就被误会是走了捷径,这对自己真的很不公平,她没有经验,无耐只能和母亲倾诉,母亲告诉她一个法则:用能力说话。
可是,在这种老国企文化根深蒂固的企业里,这种方法根本行不通,被“挑明”关系后,同事们对自己的关照在自己看来更多的是一种对权力的敬畏。
而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终于有一天,李科长再次来电,让她去计划科聊聊。
他从人事经理那得到两个消息,第一,最近会有一个进出口业务员的职位空缺,第二,冉秋来自于单亲家庭,和母亲住在医院的宿舍里。
得知自己的家庭情况后,李科长更加底气十足:
“怎么样,小冉,进出口业务员的岗位,有没有兴趣?”
冉秋默不作声,她只想凭自己的真本事来竞聘,没打算再找他帮忙。
“那我换个方式问吧,和志远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
他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了。
有时候沉默比用语言更能坚定自己的立场,作为后辈,冉秋的态度激怒了李科长,他表情凶狠地撂下狠话:
“要想在这混下去,就老老实实跟我儿子交往!”
不过转眼,他又缓和了语气:
“你一个女孩子不容易,何况我儿子也不差,又没让你们结婚,只是先相处试试。”
“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他。”
她别无他法,“很感谢您之前帮助了我,以后的路我想尝试靠自己……”
“好吧,你先回去吧。”
李科长已经到了临界点,往常有人在工作上犯错的话,他肯定早就爆发了,这么低眉顺眼地求她,却丝毫不给面子,要不是碍于外面有自己的下属,会给自己多年树立的光辉形象抹黑,他一定会用最恶毒的预言责骂冉秋。
回到办公室,冉秋感到无奈,原本规划好的未来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她决定不管这些,埋头做好自己的事。
机会只会给有准备的头脑,为了她的下一步发展,她牢记进出口业务员的工作内容,将平时抄送给自己的邮件中关于询价,发票,样品和交货的每个细节都烂熟于心,面试那天也展示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
等了一个星期,却得到自己另外一个同事内部晋升的消息。
冉秋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不公平,不是她不能容许别人的超越,而是平时那位女同事的工作表现一直一般,跟进订单时经常出错,好几次差点给公司造成损失,于情于理,她都不应是升职的合适人选。
冉秋有些气不过,便去找人事经理理论,却得到令她震惊的“善意提醒”:
“小冉,在我们企业里,有些禁忌是不能碰的,特别是男女关系这种事,另外,有同事反映你有些过分爱干净,国际贸易部是个集体,你这样的话以后怎么搞团队建设呢?”
“我……”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起清了,索性就忽略了人事经理后面的话,她在心里算着在jbc工作的时间,从实习开始有半年了吧?如果现在离开,这半年光阴就会毫无意义了,坚持!只要再坚持半年,在jbc有一年的工作经验,去人才中心重新开始应该会好狠多……
“我知道了,叶经理。”
她面无表情,内心却豁然开朗。
李科长再次打来了电话,话语中透着虚伪和客套,说听说了自己落选的事情,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她打断了他的话,再次谢绝了他的“好意”,对方立即毫不客气地挂断电话。
从那时开始,在单位里她便没有了可以说可心话的同事,大家里更多的是轻视的眼神,可自己并不觉得凄凉,每天回到家,看到女儿蹦蹦跳跳女乃声女乃气地和自己发嗲时,一切不愉快都会烟消云散。
“冉秋,醒醒.”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原来不是在家,今天好累所以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还好贸易三部的一位同是下班的大姐好心叫她。
“最近公司订单太多,我们都快吃不消了,真是辛苦你了。”
自从同事升职为业务员后,跟单的工作就全落到自己头上了,不知什么原因,公司一直没有增加跟单的人手,最近和巴西政府做成一个新项目,所以多出不少待处理的单据,好像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准时下班了。
电脑显示已经是晚上10点,只能偷偷到洗手间打给母亲,拜托她先哄忆儿睡觉。
“妈妈,呜我不要女乃女乃”
女儿和自己腻歪惯了,几天晚上没见到面,她终于发飙了。
“忆儿乖,妈妈马上就下班回来了,你先亲亲snoopy。”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糟了,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忆儿的身份可能要暴露了。
之后的每天都让自己忐忑不安,果不其然,自己很快便被人事经理叫去了办公室:
“小冉啊,最近我听说了一些事,希望你有个心里准备。”
“是关于你女儿的事情,公司已经派人去核实过了。”
“别看我们年长一些,先有孩子后结婚,这种超前的行为我们也见惯不怪了,本不想说你的,可是”
没想到公司竟然对员工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这让自己无话可说。
她顿了顿,“第三者这种事,以我们的企业文化,是不能被接受的”
“您说什么?”
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很震惊这个流言制造者到底和自己有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编出如此恶毒的言论。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