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翊宫内偏殿内,太皇太后守在床榻旁,看着昏迷不醒的乐颜,若不是巡逻的护卫发现起火,乐颜恐怕真的要葬身火海。
如今水月轩已经变成废墟,乐颜的脚受伤了,清婉已经包扎过。冯宓与冯媛蓁一并守在床头守着乐颜。
冯宓自然担心女儿,“清婉!乐颜为什么还不醒过来。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起了火。”
太皇太后半眯双眸神色阒暗,这场大火来得实在诡异,乐颜的唇角微肿,手上还有血痕,乐颜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皇太后命清婉为乐颜诊脉,清婉将指尖搭在她的皓腕,乐颜的脉象阴气不敛阳气浮悬,难道?眉间一丝晃神,瞬间即逝,一切神情均落在太皇太后的眼中。
“清婉,乐颜如何?”
清婉放下了乐颜的皓腕,“回太皇太后!公主受的的不过是皮外伤,只是吸进了大量浓烟才会一直昏迷未醒。”
太皇太后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呛到了。哀家也放心了,你们现在这里守着,哀家回房小憩一会,这年大了是经不起折腾。清婉!”
清婉担心乐颜很想留下来,听到太皇太后的轻唤,忙不迭的上前搀扶,朝着寝殿而去。
回到寝殿太皇太后屏退了所有的人,唯独留下清婉,清婉知道太皇太后有话要说。
太皇太后坐在凤榻之上,声音低沉而颤抖,眸中晦暗浑浊,“清婉,乐颜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实说!”
乐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朱唇紧咬,泪水忍不住滴落,几近哽咽。清婉越是如此,越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哭什么?不管是什么?哀家都能够挺得住!”
清婉含泪道:“公主阴气不敛阳气浮悬,是纵欲过度才会有的脉象,公主是被人下了**,已经**了。”
清婉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她可怜的孙女竟然被人糟蹋了,忍受不了屈辱才会选择轻生。教她如何不心疼。
清婉的话如晴天惊雷,响在耳畔,太皇太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良久,方才开口。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让乐颜知道,记住不要再乐颜面前提到火灾之事,更不可以为她更换衣衫,不要逼她开口说话。”
清婉知晓太皇太后是在保护乐颜,以防止她想不开再度轻生。
“是!清婉定会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严守此事,绝对不泄露半句。”
太皇太后双眸紧闭,倦怠的靠在榻上,心疼自己的孙女,此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清婉,命人亲自去请暹罗国皇子进宫,他是乐颜的未婚夫,水月轩起火,他理应进宫探视。”
“是!”
偏殿内,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乐颜整个身子如被车辙碾过一般,痛苦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处,喉间火辣辣的灼痛,一切都在昭示着自己还活着。
活着只有屈辱和痛苦,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为什么?眼角划过泪痕。
清婉守在身旁,见到乐颜眼角泪痕,乐颜不过一个小女孩,怎么承受如此巨变。
“太皇太后,公主好似醒了。”
太皇太后忙不迭的来到近前,轻声唤道:“乐颜,是坚强的孩子,不过是脚受伤了,怎么就痛的掉眼泪。”
乐颜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好似不知自己**之事,而且身上的衣衫虽弄脏了,并没有换洗,身上的齿痕并没有被发现。
乐颜心里充满了委屈,抱着太皇太后的痛哭起来,“太皇太后!乐颜没用,乐颜真的很痛。”
太皇太后轻拍她的肩背,知道他心里的痛,安慰道:“哀家的乖孙女是最坚强的,不过是一点小伤,很快就会过去。”
一旁的冯宓关心女儿,“乐颜,你的脚受了伤当然会痛,忍忍就过去了。”冯宓也不是傻子,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她口中的痛,绝非身体上的疼痛。
冯媛蓁在此陪了一整夜,在一旁有些困顿,见乐颜醒了过来,被太皇太后和自己的婆婆围在当中,却是插不上话。
“乐颜妹妹,深更半夜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燃起火来。”
清婉害怕提及火灾之事,怕了眼再受刺激,忙不迭的转移话题道:“这秋日干燥湿冷,各殿纷纷燃起火炉,宫人难免有些疏忽。”
听到火灾二字,乐颜身子紧绷的抱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脸色一沉,皇后太不会做人。
“乐颜估计是受了惊吓,稍后命人煎些压惊的汤药来。”
“是!”
好生安慰着,乐颜的情绪安稳了许多,身上心上的伤疤却是一点也没有消减。
清婉去厨房煎煮汤药,半途遇到姜嬷嬷说暹罗国的五皇子已经在被带到了坤翊宫。
清婉命她前去招待,端着汤碗走进偏殿,太皇太后依然在,冲着太皇太后道:“压惊的汤药已经煎好了,清婉留下来伺候公主。姜嬷嬷已经将前来请安的妃子们打发了回去,太皇太后也一夜未眠,也该回寝殿休憩。”
清婉如此说是话中有话,此等时辰怕是那个暹罗国的皇子已经到了,“清婉,你留下来好生照看乐颜,哀家却是有些困顿。”
冯宓一直隐忍着心中的不祥的预感,“母后,臣媳陪着您一起去。”也不忘叮嘱冯媛蓁回皇后的寝宫。
偏殿与正殿仅隔着一个殿宇,未免隔房有耳,婆媳两人一路之上均没有开口言语,彼此也算心照不宣。
今日坤翊宫免了妃嫔请安,单独宣了北苍羽进宫。一早便接到宫里递来的帖子,一切均在北苍羽的意料之中,他既然做了便已经想好了后路。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乐颜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娇蛮任性的黄毛丫头,竟如此的贞烈,差一点葬身火海。娇俏的身子里竟有几分骨气,倒是有些欣赏。
吱呀!门扉轻启,太皇太后身旁跟着冯宓一并踏进大殿,命姜嬷嬷守住门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见到早已等在殿中的北苍羽,一身白衣,从容淡定,毫无一丝慌张。
虽然只在宴会之上见过一面,就已经看出他的心机深沉,绝非良善。
“北苍羽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凤眸凛然,语气铿锵有力,质问道:“你做过什么事情?你最清楚!”
北苍羽起身从容道:“本王与公主已有婚约,在暹罗只要有婚约便是夫妻,本王思慕公主夜不能寐,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身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冯宓面对北苍羽嚣张无耻的态度忍无可忍,毁人清白还说的如此淡定,径直冲了过去,伸出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被北苍羽一手握住松开,“太皇太后未免小题大做!公主以是本王的人,不过是早了几日行了洞房之礼。”
太皇太后从没有见过如此嚣张无耻之人,一百个不愿将自己的宝贝孙女嫁给他。
此时不同往日,乐颜已经**与他,不得不嫁。也关乎着两国的颜面。
“哀家唤您前来不是追究责任,哀家想要你亲笔写下的和亲书,并且保证乐颜是你唯一的正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