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曾伤了她的手,如何就废了呢?”这是他一直不能理解的,眯着眼看向柒然,身上慵懒的气息一变,变得尖锐而危险,“你跟青焰盟是什么关系?”
柒然手上的羽扇停了停,随即面上的笑容更炽,嘴角向上微微弯着,虽不是那种女子刻意的嫣然一笑,却依旧带着无限风情。“那你与花未名又是什么关系?”
“你这是属于在探我口风吗?”
这个女人当真不能小看,看她的年龄也就只有十六七岁,怎的眼睛那么犀利,话语间都是不容忽视的暗藏玄机。他嗤笑一声,正要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去,去看见不远处,太子梓归璃在前,他父亲商子臣在侧,而那独孤傲与花未名在后,一同往这边来了。
“残局你搞定,我去看看古丫头的伤势。”说罢,他就要故技重施跳下阁楼,但他方转身背对着柒然,花未名已经抢身上前,一把揪住了商清燕的后领,将**力拉回来,一甩就摔在了梓归璃脚下。
“你这是要去哪?做错了事不思悔改,难不成还要当缩头乌龟?”
花未名上前,一个膝盖顶着商清燕的胸肋骨上,一拳就打在了他红肿的右脸上,嘴角顿时就翘得老高了。
眼看着花未名下一拳再次扬起,要落下,柒然赶紧出声喝止道:“够了,花未名你在发什么事神经呀?”
听到柒然的怒喝,花未名扬起的手不甘的放下,狠狠地瞪了地上不能起身的商清燕一眼,走到柒然身前,二话不说,弯腰抱着柒然起身,就要越过躺在地上的商清燕,以及站在长廊上挡住去路的梓归璃一行人。
“你要带她去哪里?”梓归璃冷声说着,双手握拳背在身后,脸色极冷,若是普通人一看,也会被吓去了半条命。
但是花未名只是冷嗤一声,也不管柒然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来,按着柒然的手臂加重了力道,轻声哄道:“乖,我带你去古宅看古凌音那丫头,她今日一早上都在哭喊着要见你,别使性子哈。”
声音轻柔带的哄着,简直让人跌无法置信。受到极端区别对待的商清燕在一旁的商子臣的搀扶下起来了,带动了伤口,却依旧不甘心的死瞪着花未名,“师兄,我说你也太见色忘义了吧,柒然利用古丫头就不是利用,我不甚打伤了古丫头就是罪该万死?”
“臭小子,你还有理了你?”商子臣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带着些怒气的呵斥。
柒然关注的却是方才商清燕叫花未名师兄,看来这里面关系又有些复杂了?她不经意间抬头,对上了梓归璃那幽深的视线,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别扭,便故意假装未看到,转头低声对花未名道:“走吧。”
花未名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下走,独孤傲今日只带了阿达木出门,见花未名走了,他也不喜在这里看戏,便转身也走了。
“清燕,你过来回话!”
梓归璃瞥了眼已经走到阁楼下面的三人,冷声对着浑身是伤的商清燕道,头也不回的先迈步走了下去。
梓归璃的母后,是古凌音的亲姑姑,而商清燕的姑姑嫁给了古凌音的堂兄,这古国舅的堂妹又是商清燕的母亲,这其中便是牵扯不清的关系。外头的人都说商家古家是太子**,而梓归璃本人也从不曾否认过,因为当年他当上太子,还是借力于他母后家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古家,以及当年祖宗打江山时,古家是开国元老。
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让如今混乱的安南国各种势力更加的盘根错乱,而他那六年的质子生涯,让他的对手拉拢了不少人心去,这些年他虽雷厉风行,整顿朝纲,但是里头的势力岂是他一双小手,就能连根拔起的?
古凌音是古国舅的心头肉,掌上珠,商清燕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古凌音打伤了,而且还是在那些地方,这传得满城风雨的流言蜚语,不仅打了古家的颜面,就是他们两家支持的太子梓归璃,也面上无光,若是这件事传到上头去,也免不得商家要被打压一番了。
梓归璃与商子臣坐在上首,商清燕跪在地面上低着头,错已铸成,他也曾想挽回,却也是徒劳。梓归璃问一句,他便老老实实的回答一句。
“那采月姑娘之死,又是怎么回事?”
“谁?你说谁死了?”
商清燕一愣,不敢置信的抬头与梓归璃对视,似乎有什么事往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
“今日一早,有密报说采一楼的头牌采月姑娘死了,死相残虐,被分尸的。”
梓归璃说得淡漠,面上也无一丝波澜,但是听他说出残虐二字,商清燕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一股寒气已经在心里乱窜。
“先别着急,听听太子殿下怎么说。”商子臣也嗅到了这阴谋的气息,但因为经历太多生死离别,沙场拼杀,自然比商清燕冷静许多,抬头便看着梓归璃。
“本宫的暗卫抓到了行凶的一个人,却是自称是你收买的扈从,让你杀人灭口。”
“哈哈哈哈……我有什么事需要杀她灭口的?因为我与她寻欢作乐毁了清誉?还是我动手打伤了凌音郡主怕东窗事发?”
商清燕冷笑,如此愚蠢的动机,完全构不成他买凶杀人的借口。这个栽赃嫁祸也太明显,且还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或者他针对的不是商家,而是本宫呢?”
梓归璃却是没笑,依旧冷漠地说着,手上的茶散发着热气,他的眼神不像开玩笑,幽深得有些瘆人。
“这事也不能牵扯到太子你身上呀?”
“有心之人却是不会这样看,总之这些日子你们自己小心些,待会本宫要到古府去看看。”
引起两家之间的龃龉,无非是想将他的左臂右膀给卸了,那人看来已经对他回来存了不满了,是他突然回国,打乱了他的布局吗?所以才这样急不可待的出手了?
梓归璃起身要离去之时,商清燕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那……那个自称是我的扈从的人呢?太子怎么处置的?”
“你认为本宫会让他有命活着去造谣吗?”
说罢,只留下一个冷傲的紫色背影给商家父子两人,以及一室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