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随便找找,说不定能找到相关线索。”兔子尴尬地模着头,瞅着咸鱼弱弱地建议道。
“好像也只能这能。”虽然这个办法很瞎,但是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这样。
兔子和咸鱼迅速分工,兔子负责近六十年的宗卷,咸鱼负责六十年以前的。分好工后,两人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迅速翻看宗卷,房间只听到书页滑动的声音。
“找到了。”兔子的瞳孔一缩,颤抖着出声道。
咸鱼急忙越过摊在地上的宗卷快步走到兔子身边,他们不吃不喝一直查看到晚上,终于寻找到了吗?可是咸鱼在离兔子三步远的距离停下,定定地望着她。
虽然他家管辖的范围和圈子有交集,但这是兔子那边的私人事情,没经过兔子的允许他没有插手的权力。
兔子苦笑地摇头,轻轻合上了手中的宗卷。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她不想让咸鱼搅合进这些是非中,他帮自己已经帮得够多了,不能再拖他下水。况且,这些与菜叶有关,他青狐的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如果要和咸鱼解释清楚,势必需要曝光菜叶的身份。而兔子不想,因为这是菜叶自己的秘密。
咸鱼知趣地转身,待兔子整理好所有资料放回柜子的原位时,才默默地转身看着她。
外面的天完全黑透,不见一丝光亮。从房间窗帘的缝隙中探看着寂静的校园,没有学生和老师的校园如一座空城,空旷得有些骇人,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冷光。
“1896年8月,z大存放在历史系文物橱柜里的五彩鱼藻纹盖罐失窃。”
兔子的脑海里反复浮现刚才看到的这行文字,想不到当年轰动校方的失窃案变成了宗卷里的寥寥几字。兔子让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上面寒彻骨的温度一点点传到全身,冷静了她的复杂的心绪,也冷静了她的一腔爱恋。
这件失窃案知道的人极少,校方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这件事也没有记录在“历史”中。只是那时还是六七岁小孩子的叶老夫人却知道此事,因为她的爸爸是当时橱柜的看守人。兔子在进z大读书前曾听叶老夫人提过,只是她没当回事,想不到菜叶的目标是它。
五彩鱼藻纹盖罐罐身绘有荷塘藻,再以八条金鱼在当中穿插,寓意金玉满堂。
z大当年受国家之托以三百零四万港元从一位居住在香港的德国收藏夹手里买下。这个价格创下了当年同等文物交易的新高,以至于它的失窃成了一件大事,不过政府当时采取了保密的态度。
“余洋洋,你以为蔡家烨回国真的因为你吗?”在叶园,叶筝伏在兔子耳边说道,声音充满嘲笑。
“余洋洋,据说你外婆和蔡家烨联手在找一样东西,他们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我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但是似乎有结果了。你觉得蔡家烨回国后就立刻寻找你这个挂名的未婚妻,存了几分真心?他不过是利用你接近叶老夫人获取情报而已。”在咖啡馆,叶筝面对面地和兔子说道,脸上挂着讽刺。
叶筝的话在耳边响起,兔子不其然地想起叶筝两次里和自己说的话。这些话在看到宗卷上铁证如山的文字后,都变成了连绵的绣花针刺得兔子的心鲜血淋淋。
难道自己追求一份纯粹、干净的爱就真的怎么难吗?就因为自己是叶老夫人的嫡亲孙女,所以才千方百计接近自己,甚至不惜回国后屈居在z大伪装成一名大一的学生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兔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恋爱最悲剧的结局不是生离死别。因为有爱所以心中有希望,即使天各一方也可以期待有再次相见的机会。正如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恋爱最悲剧的过程不是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因为这种爱只是单方面的,只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属于你自己的那个人。
恋爱中最大的痛莫过于,到头来发现自己全心全意喜欢的人本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你。而他对你的好、对你的怜、对你的疼亦真亦假。若说无情,那么不可能如此紧张自己;若说有情,却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
菜叶,你到底是因为我这个人而喜欢我、爱我,还是因为我的身份而喜欢我、爱我。谁可以告诉我答案,真真假假,我已经分不清、看不清了。
菜叶、菜叶、菜叶……
轻轻地在心底唤着他的名字,越唤越痛,越痛越唤,无止境的循环。
兔子应该是快乐、开朗,拥有明媚的笑容和可以感染身边人的活力。眼前这个失落的她让咸鱼心痛,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悲伤感。这股悲伤围绕着她、牢困着她,遮住了她所有的欢乐。
虽然不知道兔子因为什么而悲伤,但是咸鱼不喜欢这样的她,陷在悲伤中的她。
“兔子。”
咸鱼的体温隔着手套传来,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拥住了她。兔子感受到咸鱼握住自己的手,那里有一种名字叫做力量的东西正悄然涌进自己的身体。
兔子无声地睁开眼睛,窗户上反射着咸鱼的轮廓。她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隔着玻璃和咸鱼对望着。
外面是漆黑的夜,但是路边有着一盏盏的明灯。即使是黑夜那又如何?或许自己应该振作,兔子如此想着。自己身边还有许多关心自己的人,自己不能让他们担心。
“谢谢。”兔子缓缓地勾勒起一抹笑容,慢慢地转过身退出咸鱼的拥抱,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谢谢他无声的鼓励,在寒冷的夜分给了自己一丝的温暖、一丝的力量。谢谢他的不询问,留给了自己一份尊重、一份包容。真的很感谢他,作为朋友咸鱼无疑是最棒的。
咸鱼没有说话,浅笑着承下她的感谢。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他觉得刚才那样做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