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晨回头看着他,轻笑道:“这点伤死不了。”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外公大怒:“沈诺晨,你今天若是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诺晨没有回头,继续不停地向前走去。
附近有好奇的邻居,看见诺晨满脸是伤的离开了,纷纷的跑过来问道:“你孙子怎么了,他脸上怎么都是血,是你打吗?”
外公狠命地瞪着他们:“是又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说着用力的将门关上。
大家都觉得无趣,一下子散开。
外公关上门后,再也忍不住,歪坐在椅子上大声痛哭,“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一个个的都这样……”一会后,突然又收住眼泪,恶狠狠的说道:“沈诺晨,你这个坏心眼的臭小子,这辈子,休想我原谅你,我再也不会见你了,不会了。”
诺晨走出去很久后,才忍不住哭了起来:对不起,外公,是诺晨不好,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保重……
他擦干眼泪,然后去一家诊所包扎了一下伤口,看了看时间,快到了飞机起飞的时候了,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飞机场。
秦政被杨建宏打了一拳后,当时是非常生气,但念及和他这么多年的情谊,就没有和他计较,重要的是,他心里突然也有些觉得对不起诺晨,思量很久后,拿出手机打给诺晨。
诺晨是没有想到,秦政会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他犹豫了很久,很久,终于在最后的那一刻,按下了接听键,秦政的声音就那样毫无保留的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在哪呢?”他问道,很随意的语气,好似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
诺晨轻舒口气,淡然笑道:“在家里呢,最近好吗?”
秦政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只是很不凑巧的,广播扩音器里传出机场播报航班到达的声音,秦政一时愣住,恍然问道:“诺晨,你在机场做什么?”
本以为可以悄悄的离开,却还是被他发现了,诺晨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拿出来,暴晒在阳光中,觉察不出一丝痛痒。
他对着手机,无声地说了句再见,然后果断的挂断电话,按下关机键。
秦政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里无来由的疼了一下,这个傻瓜,不会想要一个人逃走吧?这么想着,他赶紧下楼,驱车赶往机场。
诺晨在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下子就看到了惊慌失措正在四处寻找他的秦政。诺晨起身,慢慢地向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的时候,诺晨明显看到,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秦政笑了,还是记忆中他异常熟悉的笑容,也许连秦政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有多久没对着诺晨笑了。
秦政就这样一步步,慢慢地走到诺晨面前,然后一把将他拥入怀里,“你要去哪里?”
诺晨轻轻地推开他,唇齿轻启:“关你什么事?”
秦政并没有生气,而是玩味的看着他,“是因为我吗?所以你要选择离开。”
“当然不是为了你,你还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从来都是在嘴巴上不服输的诺晨,即使心里再怎么喜欢秦政,嘴上永远都没有承认过。
秦政知道诺晨的脾气,也不揭穿他,“是吗?那你怎么好好的,突然要离开?”
诺晨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不是说了吗?不关你的事。”
气氛突然骤降,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起来,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秦政,已是被他给激怒了。
“好啊!”秦政冷笑出声,“既然这样,以后你的死活都和我无关。”
诺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本来就和你无关啊!你这是急得什么劲儿?”
秦政一时噎住,诺晨说的很对,他们既已分手,他的一切自然就和自己无关。
诺晨看他面露尴尬,不禁笑道:“好了,你回去吧,你能来送我,我很感激,证明你还是惦念着我们过去的情分,我记着呢,嗯?”
秦政抿唇,拉起他的手,道:“如果我现在祈求你不要离开,你会同意吗?”
诺晨反问,“你觉得呢?”
那就是不同意了,秦政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去哪里,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才行,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跟我打电话,我们虽然分了手,但毕竟还是朋友嘛!”
诺晨突然大笑起来,浑身跟着不停地抖动,秦政疑惑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诺晨好不容易停下了笑,他看着秦政,那样幽深的目光,里面什么情绪都有,怀疑,痛苦,挣扎,哀伤,失望,乃至最后的——绝望,什么都有啊,可就是没有怨恨。
秦政知道,诺晨从头到尾,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诺晨轻声笑道:“哥,谢谢你这么些年对我的照顾,诺晨永远都不会忘的。”说完,踮起脚在秦政脸上轻轻一吻。
在嘴唇贴上脸颊的那一瞬间,秦政恍然闭上眼睛,等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了诺晨站在他面前,笑魇如花。
这时,广播里播放着纽约飞往北京的航班已到达,此时的秦政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诺晨是要去北京,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秦政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无情的人,但是,不爱就不爱了,纵然曾经很相爱又怎么样,总归已经是不爱了嘛。
诺晨姿态潇洒的朝他挥挥手,然后转身,向前走去,在他快进入通道口的时候,秦政才看到,诺晨的手上,什么行李都没有
秦政轻吁口气,半晌才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傻瓜!”
杨建宏这次来公司,主要是把这边的工作交代一下,然后正式辞职回到北京。
临行前,却在一场酒会上碰到了秦政,他挽着一个金发美女进来,一路频频有人过来和他搭讪。
杨建宏曾毫不掩饰的说他是十足的纨绔子弟,秦政欣然接受,并且一点也不觉得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