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兰芷是被冻醒的，她裹着被子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短信，将手机翻了几个圈，却仍旧鼓不起勇气拨打他的电话，她呆呆地看向窗外，风有些大，吹得窗户吱吱吖吖的。
叹了口气，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她闭上眼睛，却没有一点倦意，反倒更清醒了一些。
从小到大就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小时侯念到动物的书，倒是希望也能跟它们一样能够冬眠，睡过阴雨绵绵的冬日，醒来后便是春暖花开。
她越发清醒地想起梁树逸昨天那眼神，洞察一切的眼神，他不反驳，他不说她在胡思乱想，他仿佛用沉默在默认什么。
是什么呢？是沈益南的疏离，是沈伯母的冷漠，还是别的什么？
于是，他同情她了，于是他带去逛书店，带她去吃饭。
不能再想了，兰芷面色惨白的推开被子，决定去弄点吃的，也许是自己血糖过低，思考才不会越来越走向歧途。
她穿上衣服，推开门去了厨房。
姜平枝卷着一身寒气正推门进来，兰芷正从冰箱里拿面，看了姜平枝一眼，见她一脸倦色，便问她：“我正要煮面，你要来一碗吗？”
姜平枝换了鞋子靠在沙发上，脸色有些发白，“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兰芷“嗯”了一声，拿着面进了厨房。
她再从厨房里出来时，手里拿着碗，姜平枝还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听见响动，却很快睁开眼睛看了看兰芷，犹豫了一下问：“兰芷，你和益南最近怎么样？”
兰芷放碗的动作一僵，姜平枝一向甚少管她的事，虽然她从未过问沈益南和她的事，但她相信姜平枝一定是知道的，但这样煞有其事的谈起他却还是第一次。
“挺好的。”她小心的看了看姜平枝的脸色，“有事吗？”
姜平枝却摇了摇头，“没事，就是问问。”
她还是决定不再多说，站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姜平枝一向待人清冷，她一旦问起，岂会是真的没事。
过年的日子，医院一向比平日更为冷清，有病的如果不算严重，也被家人接走，团圆几日再回医院来，节气上值班除了正常的巡视，旁的事倒是并不多。
这样特殊的日子，却接到一例急救的电话，准备好一切，姜平枝才发现急救的对象是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是突发心脏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一番急救过后，人还是走了。
袁教授和沈智文是跟着急救车一起来的，得知沈老爷子去世的消息，袁教授当场昏了过去，于是大家又手忙脚乱的抢救袁教授。
待到袁教授醒来的时候，沈益南和陈蕙才赶到医院，袁教授身体倒是没有大毛病，就是一下子受不了老伴去世的刺激才昏了过去，醒来后一直默默的流着眼泪。
沈智文坐在母亲床边，显然受到的打击也不小，一张脸白的没有了血色，陈蕙靠在沈益南身上也是悲伤不已。
过了会儿，军区的领导来了一大帮人，沈老爷子在军区官职不小，地位一向举足轻重。黑压压一屋子的人都在安慰家属。
看着人太多，怕老师会更悲恸，姜平枝把沈智文叫到一边，提醒他袁教授的情况不适合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