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能喝了,姐姐们饶了我吧。”
裴小伍的舌头已经捋不直了,坐在那里,只觉得整个屋子在打转。
一边讨饶一边求助似睃了他一眼,她知道,只要坐在旁边的这个男人肯说句话,她们便不敢造次,可是,他自顾从容应酬,根本无意帮她。
“那可不行,裴小姐是看不起我们几个吗?”剩下的自然不依。
桌子上的男人,模着一个都是政商企界的大人物,算不准哪天她就得求到人家头上去,他们身边的女伴也得罪不起,不然,枕头上吹吹风,够她受的。
“好,我喝。”裴小伍豁出去了。
最后一杯酒抽下去,一阵天旋地转,人倒了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痛。”
意识还是模糊一片,头痛欲裂的感觉却清晰无比,裴小伍嘟囔着翻了一个身,身体好像碰到了什么,应该是抱枕吧。
她喜欢抱着枕头睡觉,便抓着枕头,脸往里面埋了埋,真舒服,软软的,热热的。
热热的,怎么会?
而且这枕头怎么还会动?
裴小伍觉得不对劲,奋力张开眼睛,视线朦胧中,男人的脸像隔了一层轻纱,越发显得清绝、俊秀。
“你,你,你……”她忽然发现不是在自己房间里,临时改了口:“我怎么在这里?”
“你喝醉了,我总不能将你丢在马路上不管吧?看起来那么瘦,还挺沉的。”被她一惊一诧的,迟睿也醒了,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在她的身体上下游离了一遍,淡淡地开了口。
他管没错,可是将她管到床上来了就不对。
妈呀,自己还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他的身上,等等,怎么还光溜溜的,她居然与他肌肤相亲。
“啊——”
裴小伍怪叫一声,人往旁边一滚,一把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两只眼睛圆溜溜的,气愤地瞪着他。
男人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他却是一点也不难为情,从容下床,修长的体态,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散发出无以复加的性感。
唇边擒了一抹优雅迷人的笑:“怎么,你有欣赏男人身体的爱好?”
她大窘,别过头去,“你下.流。”
迟睿漫不经心地套上白色睡袍,踱到她这一边,上身缓缓地向她压了下来,她的呼吸便在他的动作中一点点急促起来。
“我怎么下.流了?”
他的脸在离她寸许的地方停下,近到呼吸相闻,语气是那么认真,理直气壮得仿佛所有道理都在他那一边。
倒是她,慌忙低了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声若蚊呐,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你乘人之危,就是下.流。”
“那你给我下药,算不算下.流呢?”他轻抬起她的下巴,迫她直面向他。
于是,裴小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眼底分明带着恨意。
这个睚龇必报的家伙,他这是存了心报复呢!
可是她明明是受害者,被他吃干抹尽了,竟然好像倒欠了他似的,有木有天理啊!
迟睿松开她去了卫浴间,裴小伍趁机跳下床,找了衣服穿上便准备开溜,偏偏他洗漱完毕出来了,“一起吃早餐吧。”
君瑞是本城最高档的茶餐厅,半个小时后,裴小伍坐在顶层的旋转大厅里,透过四体通透的落地大玻璃,不仅可以将本城美景尽收眼底,又让人陡然生出一种俯瞰众生的优越感觉。
“这里的水晶包很美味,这些可以吗?”
迟睿照例表现着世家子弟身上特有的绅士风范,体贴而周到,见她点头,优雅的招来侍应生,无论动作、态度还是嗓音都无懈可击。
裴小伍却知道,他骨子里装的是霸道二字。
这人对什么都讲究,食物也是一样,所以推荐的一定没错。
裴小伍吃着,真心叹服。
“你会做菜吗?”吃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来,问。
她正吃得欢月兑,无暇细想,照实答来:“还可以,我专门上过烹饪班。”说起来,还是妈妈娜姐的功劳,为了女儿能成功嫁入豪门,送她学了不少东西,烹饪就是其中一项。
“那你住过来吧,外面的食物都吃腻了。”
裴小伍顿了手,狐疑地看过去,他似乎真的没有味口,点的餐大半都没有动,她差点将他面前的盘端过来,自己吃了,可也知道,这在他看来是绝不允许的失仪之举,便作罢。
“住过去……是什么意思?”她小心地问。
迟睿抬腕看了一眼,“你不上班吗?”
噢,他这一问,倒是提醒她了,只顾着大快朵颐,将正事忘到了九宵云外,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她去处理呢!
“我看什么也不必带了,人过来就行,就这样吧。”到了酒店外,两人的司机都已经等在门外,他匆匆丢下一句,便钻进车里,随后车子发动,绝尘而去。
他都没有问她愿不愿意。
可是,问也是多此一问,现在的她,除了遵命,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你要搬出去住?”
晚上回到家,她刚一提及,妈妈便嚷嚷起来。
“你不带上你妈我,一个人住豪华别墅去,有没有良心?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你长大,容易吗我?好不容易你出了头,当了总裁了,居然撇下我一个人独享,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妈,我不是去享受,只是……为了方便工作,搬到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又不能说实话,妈又是个难缠的人,真是伤脑筋啊!
最后,费了半天口舌,又将每月的生活费提了不少,这才安抚住了妈妈。
迟睿现在住的是一套公寓,很难得的并不是很奢华,或者说呈现出的是一种低调的奢华,与他的人一样,处处内敛,却天生一种睥睨众生的味道,很多时候,令人不敢直视。
厨房一尘不染,没有一丝烟火气。
裴小伍本来打算大显身手搞掂他的胃,下午去超市前特意问他想吃什么。
“就蛋炒饭吧,好久没吃了。”
他的回答令她大跌眼镜,他的作派她是见识过了的,吃穿住行无一不精益求精,何以会青睐一碗小小的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