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风看她吃的高兴,又自怀中掏出一个竹筒,递到她跟前:“慢点吃,别噎着!这是我向梨花林的花妖讨来的梨花酿,梦儿喝一口看看味道如何?”
似梦抬手将竹筒接过,正欲仰首去喝,却忽然一阵风过,再看手中哪里还有什么竹筒,早已空空然也。
“死虫虫,干嘛玩我?梨花酿呢?拿来!”似梦柳眉微蹙,紫眸圆睁,伸手朝依风囔道。
却见依风过来见她扶起,又朝着空中一拜,说了一句:“不知是哪位高人在和我们开玩笑!还请现身一见!”
他一言毕,便见溪涧半空一股黑风直卷而下,吹得他二人身形都有些不稳。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略有些暗。
待风停时,却见微弱的夕阳之下,竟有一段焦黑无比的枯木悬于半空,那盛着梨花酿的竹筒却是挂在那段枯木之上。
二人一怔,往后退了一步。
依风稍一定神,已开口问道:“不知是哪位前辈,若是也爱饮这梨花酿,自可与我们一同畅饮。只是如今这样无故夺人所好,只怕有些不妥吧!”
似梦满脸惊诧,抬手扯了扯依风的衣袖,低声说道:“虫虫,那块焦炭为何会在半空中悬着啊?看起来好恐怖哦!不会是鬼吧!”
依风轻抚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梦儿别怕!离境中尽是妖魔,哪里来的什么鬼呢!眼前这个约莫是个修行久远的树精罢了。别怕!”
他说话时,那段焦黑枯木已徐徐御风而行,飞至他们身旁,将那竹筒递至似梦手边。
又听得空气中传来一个性感无比的男中音,“梨花酿确实难得的佳酿,一时唐突了佳人,还望见谅!”
纵使他的声音多性感,多好听,这时仍旧将似梦吓得够呛,躲在依风的身后,半晌都不敢抬头,“谁啊?谁在说话?”
依风见那枯木此刻周身散发出盈盈绿光,想来他该是树精无疑了,只是不知为何这样焦黑,或是糟了什么劫难也说不准。
听他说话已知他并无恶意,不过是喜欢这梨花酿罢了。
于是将身后瑟瑟发抖的似梦轻轻扶住,“梦儿,别怕!”
似梦正欲抬头,又听得那性感的男中音说道:“姑娘别怕!我乃这离境之中的木之灵气,并非鬼魅!”
听他这样一说,似梦终于敢抬眼正视他了。
木灵?那他也太黑了点吧!再看他这造型,比非洲同胞的爆炸头还要夸张几分。
此刻夜幕初临,月华如水,借着这流水月色,似梦将眼前这段枯木好生打量了一翻。只见他浑身焦黑若碳,长短约莫七尺,不过周身却荧荧散着绿光,在这略微昏黄的月色之下愈加显得诡异无比。
“呵呵,原来是木灵啊!在下似梦,这是我的闺蜜依风。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似梦心中想着这块枯木声音如此性感好听,可惜长的实在可怜了些,于是心下不免生了几许同情之意出来。
依风见似梦自报家门,也跟着抱拳见礼。
却听那枯木绿光一闪,朝着他二人动了一动,“二位有礼!在下慕紫礼……”
“木子李?原来是李兄!莫非你是那李子树的灵气所凝?”似梦没心没肺的问了一句,搞得那段黑枯木头摇的跟拨lang鼓似的。
当然,如果他那个焦黑枯杈无数的部分能称作“头”的话。
依风见他晃得厉害,只道他是身子不适,便关心道:“李兄?可是糟了什么劫难,身子不适吗?我这里还有一些奇异花蜜,有疗伤奇效,你若不嫌弃就拿去喝了吧!”
说完竟自怀中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花瓣递了过去。
却见那枯木的“头”摇的愈发厉害,声音倒是依旧沉着:“姑娘误会了!我并不姓李,更非李树之灵。我姓慕,名紫礼。倚仗这离境中的万千树木之灵气,又吸日月之精华,勉强修行至今。前时确实遇到些变故,才会被困于这榆树内。不过,也没什么不妥,左右我不过是一团气罢了,在哪里安身都是一样的。只是不想今日来这溪畔走走,老远就被这梨花酿的香气吸引,一时馋酒,冒犯了二位,实在抱歉!”
似梦不敢置信的上前一步,踮起脚尖模了模那段焦黑无比的枯木,说道:“原来是这样哦,呵呵!木头也会馋酒?!真是有趣……”
她才到离境,本就觉得周围一切都新奇的很,撇开先前那倚老卖老的菩提树,以及那几只没见过世面的瓢虫不说,眼前这段能言会道的枯木着实是有趣的很。
只是,这名唤慕紫礼的枯木被她一碰,居然似害羞一般后退了几步,浑身绿光大现,弄得方圆百米都似白昼一般。“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