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想到此处,顿时石化。
简直欲哭无泪,他们算两个人么?不过是一段烂枯木外加一只胖毛虫而已。
可即便如此,她一想到那块破枯木竟然在里面呆到现在还不出声,就火大,这时眸子里早已怒火熊熊,冲到洞中,一声惊天怒喝:“慕紫礼!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
原本宽敞明亮的洞穴中,这时却是水雾弥漫,花雨纷纷。
依风面色铁青的立在似梦身旁,等待着慕紫礼显出身形。
良久,一阵黑风扑面而来,似梦闪躲不急,险些被卷进风眼,气的大声囔囔:“谁啊?谁啊?走路不长眼的吗?没看见路上有人啊?”
依风早已眼疾手快,将她护在身后,皱眉望着那股黑风。须臾间,风已散去,眼前便显现出一段焦黑枯萎的榆木,正是慕紫礼。
“慕兄总算现身了!”依风语气僵硬,分明带着不悦。
一听是他,似梦更是火上浇油,冲上前来指着枯木,一阵痛骂:“你个破木头,为什么躲起来偷看人家洗澡?不知道礼义廉耻么?真是……”
似梦自顾说了半晌他也不出一声,只是频频摇晃着那些枝枝杈杈。
依风在一旁双手环抱胸前,心中想起方才似梦在那水雾之中,细肩微露,面色绯红的娇媚模样,不由得面色一红,瞪着慕紫礼的眸光也冷了几分,跟着便冷冷说了一句:“慕兄,虽然你好意收留我和梦儿在此落脚,却也不该做出如此不雅之事!”
似梦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洞穴竟是慕紫礼的家。
她昨夜疲累,却坚持不肯回菩提树上歇息,无奈之下,依风只得领着她在离境中四处寻找合适的地方落脚,走到这一方榆木林时,正好与在月下饮酒的慕紫礼偶遇。
依风与他说明来意,他便提出邀请,当时已是深夜,似梦又在依风背上睡的正香,如此只好欣然接受了。
“你哑巴了啊?摇头晃脑的什么意思啊?”似梦虽知道他并非故意偷看,而且眼前不过一段枯木,可他偏生说起话来的声音尤其好听,让她越想越觉得别扭。
半晌,慕紫礼终于周身闪着绿光,性感而低沉的男中音响起:“二位所言,在下着实不明。昨夜的桃花酿饮得多了些,睡得太沉,方才若不是接连听见二位呼喊,此刻怕还在睡梦中。不知梦姑娘所言的洗澡是……”
听他说话的声音沉稳有力,依风原本蕴含怒意的眸子也柔和了许多,似梦却仍旧一脸的不相信,一手插在腰际,一手轻触着慕紫礼身上那些焦黑的树杈,道:“木头,你既然这样说,我便信了你。洗澡的事暂且不提,可是另有一事,你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
慕紫礼晃了晃枝桠,柔声问道:“不知道梦姑娘所指的是?”
此刻,洞中水雾已逐渐散去,似梦转过身子,抬眼环视一周,最后望着那方在阳光下闪烁着盈亮光彩的温泉,不急不慢的说道:“木头,昨日那些宝贝你都藏到哪里去了?”
说着又转过身来,嘴角噙笑,淡紫色的双眸忽闪忽闪,凝住慕紫礼,等着他的回答。
慕紫礼的木头身子明显一滞,那些枝桠都跟着微微发颤,跟着竟朝依风身侧挪了一挪。
依风见状慌忙走到似梦跟前,牵着她就要往洞外走,还不忘从怀里掏出两个翠果子塞到她的手中,“梦儿,昨夜睡的好吗?饿了吧?你看,这是我方才去林子里摘的翡翠果,你吃吃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喜欢,我一会再陪你去溪涧抓鱼……”
他絮絮叨叨说起来没完,似梦被他紧拽着也月兑不开身,只得由着他的步伐往外去了。
可临到洞口时,却又回转头来,冲着慕紫礼大叫:“死木头,你是不是把我的宝贝都弄丢了?干嘛不说话?”
言毕又反手抓住依风的宽袖,随手将那枚翡翠果放进嘴里轻咬了一口,冷笑道:“臭毛毛虫!你很可疑哦!干嘛突然打断我们说话啊?说!你们是不是同谋!苍轩送来那么多宝贝,都被那块木头抢走了,你居然不闻不问?还说什么与我一处修行了两千年,是不是骗我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