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似梦也飞书与玄阳城的公伯龙海联系,让他利用公伯家的势力,尽可能多的筹集粮草,这一场与夏国之战,只怕是持久战.
眼下看着西州粮草充足,可若时日一久,难免不济,再者夏国兵力远胜与云国,又闻那公子良有得力军师相助,只怕以向天赐之力未必能守得住玉关。
她心中担忧,却未与司马洛城商议,只想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可如今慕紫礼与依风都不在旁,单凭她一己之力也不知可否成事。
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果然,向天赐抵玉关后,不过侥幸胜了那一场,接下来几次与夏军迎面相抗,接连折损三名先锋,两万骑兵有去无回,就连司马洛城最看好的银甲军也折损过半。
一连三日,云军连番惨败,士气逐渐低迷,原本信心满满的大将军向天赐也萌生惧意。
实在两军实力悬殊,对方二十万之众,他所领的云**队却不到十万,若正面相抗定是难有胜算,可他几番与众人商议,都未能寻到御敌之策。
但因他当日曾信誓旦旦在君上面前保证,定能击退夏军,如今束手无策也不敢回禀君上,只得想方设法智取此战。
只是对方防备森严,他曾命两千银甲军诈败投降,预备趁机混入夏军营中,伺机烧毁对方粮草,不想公子良手段之狠远远超出他所预料。
当日诈降的两千银甲军悉数被杀,无一生还。
夏军攻势一日强过一日,云军连日损兵折将,眼看玉关便要失守。
七月十四日深夜,无风,大凶。
向天赐兵行险招,挑选三百精锐死士,趁夜潜入夏军营帐,预备刺杀公子良。
怎料,夏军早有准备,他们一入夏营,便落入对方早就埋伏好的陷阱中,三百精锐被困在数万军中,受万箭穿心之苦,三百颗头颅被公子良下令连夜扔进了向天赐的军帐中。
向天赐看着那些鲜血淋漓的头颅,心中悔恨交加,一时气血相冲,吐血昏厥,一病不起。
次日卯时不到,夏军再次攻打玉关,云军主帅卧病不起,军师胸无良策,左右副将又是有勇无谋之辈,不过半日皆死于夏国大将公孙闽剑下。
至此,玉关破。
夏军犹如洪水猛兽涌入云国,一路通行无阻,直达抚阳城下,抚阳总兵早已吓破了胆,不战而降。
可那公子良素来以狠辣著称,入城后杀得第一人便是抚阳总兵,城中百姓万计,皆被坑杀,上至七旬老妪,下至襁褓中的幼儿,无一幸免。
消息传到三百里外的西州将军府时,司马洛城正在倚墨轩中批阅近日帝都传来的奏章,当下朱笔一滞,重重落在案上,朱红墨汁将竹简上的墨色字迹瞬间染成殷红一片。
司马洛城呆坐在竹椅上,良久没有动弹。
似梦闻讯急匆匆赶来时,只见他双手抱头靠在案上,房中无人侍奉,满地都是茶盏碎片,茶水溅得四处都是,竹简奏章扔了满地。
似梦沉默片刻,旋即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尽快想办法如何阻住夏军的脚步,绝不能让他们攻下西州。抚阳距此不到三百里,他们若日夜行军,只怕明日便可兵临城下。大哥,可有办法守城退敌?”
司马洛城放下双手,缓缓抬头,茫然地看着似梦,好半晌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皱眉略沉思片刻,叹道:“西州守军原有十万,可向天赐赴玉关时已带走八万,如今能为我所用的,即便加上四城守将也不到三万。即使再加上魏翔候在青阳郡的三万,也不过六万。可玉关一战足足打了月余,西州粮草早已所剩无几,如今夏军兵力,胜过我军数倍,敢问梦儿,我该如何退敌?又拿什么守城?”
“粮草之事,大哥不必忧心。我已吩咐龙海筹备粮草,估计不日便会运到西州。只是如今敌我悬殊太大,若想退敌,只可智取。若大哥信得过我,我想入夏营一探。”似梦的话犹如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让几乎绝望的司马洛城再次燃起一丝希望。
“听闻公子良的军师阴泽精通奇门遁甲,梦儿当真有退敌把握?”倒不是他不相信似梦的能力,只是眼前的事实是,夏军取胜并非单纯因为兵多将广,只怕这阴泽在中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似梦看他眼中满是期盼,实在不忍让人失望,可若让她就此保证定能退敌,又实在是桩难事,可若假意骗他又有失厚道,最终她在心底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瞒大哥,我并无十分把握。只是不管如何,总要一试才知。那公子良与阴泽再厉害,也会有弱点。我潜入夏营后,自会见机行事。”
闻言,司马洛城眸色微暗,他知道似梦已经做的够多了,他不能再让她独自冒险去敌营。
于是,摇头道:“不可,梦儿虽然有灵力护身,却毕竟是个女子。我不放心你单独前往,退敌之事我会另想办法。”
似梦猜到他的担忧,可如今已是火烧眉毛,十万火急之时,若不让她去夏营试试,又哪里还有办法可想?
除非……似梦摇头,没有除非,慕紫礼与依风眼下都不在身边,即使都在,也未见得能助他击退二十万大军。
或许,还有一人可以帮他。
似梦紫眸一亮,说道:“大哥何不向商国求援,毕竟云商两国曾缔结盟书,如今强敌当头,百里冰总不会见死不救吧?云国若败,只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商国。百里冰聪慧过人,绝不会想不通这中间的干系。”
似梦话音才落,已有些后悔,毕竟司马洛城当年与百里蓉签订的那份盟书,实在算不得是盟书,根本就是不平等条约,里面的条条款款似乎没有一条是对司马洛城有利的。
似梦柳眉微微拧起,正在为难之际,却听见司马洛城低低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只望她看在我与她迟早都要成为一家人的份上,能够助我渡过此次难关。只是并州路遥,我就是即刻修书与她,她也愿意发兵助我,这一来一往也需月余。如此,西州如今这等形势,如何能等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