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纪事 第十六章 云韶院第一人

作者 : 冰镇糯米粥

孟飞扬没有立即回答陆晥晚,只是凝神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跟我学医吗,这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用处吧?”

陆晥晚低着头,沉默不语,细碎刘海下的眼眸晦暗不明,她抿着唇,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来回道:“先生,我只是想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如果可以,我还想学武功,只想让自己能好好活在这世上,不受人欺凌,我知道先生您不是一般人,所以,只有您能帮我。”

“你一个小丫头,怎么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你现在在教坊里待的不是好好的吗,难道还有人会欺负你,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样,搞这么苦大仇深的做什么。”孟飞扬听了陆晥晚的话,皱起了眉头,不满地揉着她的头发说道。

陆晥晚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心中一阵悲苦,想到上一世的种种遭遇,眼眶不禁泛红,她觉得自己真的没用,重活一世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的弱小,那些曾经的敌人,只要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这样的自己还谈什么从良,谈什么复仇呢?

孟飞扬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他对陆晥晚也是有几分喜爱的,此时看她一付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也实在是狠不下心肠来了,烦躁地挥了挥手,道:“行了,我又没说不教,真是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丫头……”

陆晥晚显然没想到事态如此峰回路转,眼眶湿润地抬起头来,又是哭又是笑得说道:“先生,先生您真的同意啦!”说完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了,直接扑到孟飞扬的怀里大哭。

孟飞扬很是无奈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陆晥晚,只是苦笑,心想着,“不管她表面上多么成熟稳重,不过也还是个孩子啊,自己又何必这么苛刻呢,或许今日这决定,将来真的能救她一命也不可知。

陆晥晚终于得了孟飞扬的同意,开始跟他学习医术,孟飞扬首先帮她完善了那减肥果子的配方,陆晥晚又花了一些时间,才把这干果制作出来,并为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黄金梅”。

陆晥晚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把黄金梅拿给了司青青,可司青青却还是对这个黄金梅抱有怀疑态度的,拿着那黑乎乎的梅子看了许久,仍是一脸怀疑地问道:“绾绾,你说就凭这小小的梅子能让我瘦下来,我怎么都觉得有些……”

“娘子,你不妨试试看吗,这可是我从孟大夫那里要来的,孟大夫的医术您总是相信的吧。”

陆晥晚知道光凭她片面的言辞确实很难让司青青相信,便直接把孟飞扬搬了出来。

“如果是孟大夫的东西,倒是可以一试,反正就算瘦不下来,吃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司青青听了陆晥晚的话,放心了许多,便开始每日服用黄金梅,一开始并看不出什么来,直到半个月后,司青青才明显发现自己的腰身细了一圈,做各种舞蹈动作的时候更游刃有余了,连皮肤都比之前光滑细腻了许多,原本还有些圆的脸也成了标准的瓜子脸,衬得那双眼睛越发大了,水灵灵的很是勾魂摄魄。

随着这些变化,喜欢司青青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那些达官显贵们,她隐隐已经成了云韶院第一人,且还有赶超宜春院最末尾几个女妓的势头。

自己伺候的娘子越来越红,珍儿和陆晥晚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每日给司青青捧场的人越多,她们俩的花红自然也分得越多,珍儿已经差不多快要攒够钱赎身了,两人每天都忙地晕头转向,直到吴妈妈又送来了一个女使,才总算让她们好受些。

司青青自然也猜到了自己的变化跟陆晥晚给她的黄金梅有关,便很是神秘兮兮地把陆晥晚拉到房间里问道:“绾绾啊,你给我的那个黄金梅,孟大夫除了给你可还有给过其他人?”

“娘子您放心,孟大夫就给了我一个人,别人肯定是不知道的。”陆晥晚确定摇了摇头回道。

司青青这才放下了心,眉开眼笑地看着陆晥晚说道:“姐姐我现在这么风光,可多亏了绾绾你呢,你想让姐姐怎么感谢你?”

“只要娘子好了,作为你的女使才会好吗,绾绾现在什么都不缺。”陆晥晚十分懂事地说道。

司青青看着陆晥晚的眼神顿时更温柔了,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绾绾以后莫要叫我娘子了,直接唤我姐姐就成,只要有我在一天,定是会好好护着你的。”

陆晥晚笑着点了点头,她自然是想看到司青青好的,若是司青青能进到宜春院,她便有更多机会接触到那些人。

司青青红了之后,陆晥晚自是比以前更忙了一些,白日里还要做一些杂事,不过自从新女使初夏来了之后,她便把那些洗衣服打扫卫生的活儿一股脑都扔给了她做,也不能怪她欺生,实在是她的时间不够用,孟飞扬那里每天并抽不出多少时间来教她医术,他不仅仅要给上门的病人诊病,还要研制许多奇奇怪怪的药丸,每天能有一个时辰来教陆晥晚就算不错了,所以陆晥晚只能抽更多的时间看孟飞扬是怎么诊治病人的,也算从观摩中学习经验了。

不知不觉陆晥晚已经在教坊待了四个多月了,眼看着年关将近,教坊里也越发热闹起来。这一日清晨起来,外面下了一夜的雪积了厚厚一层,陆晥晚只穿了件小衣就趴在窗户上看雪,透过薄薄的窗户纸,能看到外头一片白茫茫的,晃得人眼晕。

“绾绾,你趴窗子上做什么,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怕着了凉,快下来。”珍儿哆哆嗦嗦地从厚重的棉被里探出头来,冲着陆晥晚喊道。

陆晥晚转过头,笑着与她回道:“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再说咱们房里烧了炭,也不怎么冷。”

陆晥晚自从跟孟飞扬学了医术以后,孟飞扬就教了她一套强身健体的五禽戏,这些日子练下来,身子骨确实比从前强健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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