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了苏瑷最后一条消息,才缓缓转过头来,当看到苏瑷的那一刹那,那人脸色瞬间惨白。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爱睍莼璩
“林冰。”苏瑷亦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为什么是你?”
“苏瑷,我……”没想到苏瑷竟然会真的找来,林冰的面色惨白的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眼神闪躲,双唇颤抖着唤着苏瑷的名字。
虽然苏瑷很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林冰惊慌的神色却偏偏证实了这一切的真实性这。
“为什么是你?”此时,苏瑷的眸中没有气愤,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现在是什么样的,只知道那里很疼,像是被最亲的人狠狠的捅了一刀,颤抖的唇角又一次问道,“林冰,为什么是你?攴”
见林冰仍然没有回答,苏瑷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是疯了一样拽着林冰的衣袖狠狠的摇晃她,“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你?”
林冰任由她晃着,目光空洞,如同木偶般,无怨无恨,无怒无嗔,“对不起,苏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终于放开了林冰,恐惧的后退了一步,眸中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猛的伸手给了林冰一个耳光,转身跑出了网吧,无心在乎着周围投过来的鄙夷目光和指指点点迮。
此时,她只知道,她的心,已经疼的快要窒息了,她拼命的跑着,跑过一条有一条街道,迎着风,泪水不停的向后飘着,听着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长时间的奔跑,那里有些难以负荷的难受,可是,却丝毫不及她的心痛。
终于,在一个陌生的街角,她停了下来,就这样蹲在马路中央,放声大哭了起来。周围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看笑话是的看她,议论声,嘲讽声,声声入耳,苏瑷却好像都听不见一样,让她们嘲笑去好了。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处心积虑想要害她的人,会是林冰……
当她看到林冰的脸时,她只觉得,大脑轰然坍塌了,自己的世界仿佛都颠覆了,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宁愿不去追究这个人是谁,她宁愿永远都蒙在鼓里。
有那么一刻,她多希望害她的人仍旧是唐甜,那样,她只会有气愤,却不会伤心,两年的相处,她们就像是亲姐妹一样。
在学校里这个为了荣誉、权势勾心斗角,物欲横生的环境下,她们多少次互相扶持,多少次同甘共苦,磕磕绊绊,才走到今天。
她还记得,羽毛球比赛时,她的所有的关心与帮助,遭唐甜陷害时,她的所有的担心与紧张……
很多时候,林冰就像是她的亲姐姐一样,一直在她的身边关心她,鼓励她,她也始终认为,她们感情,就像是磐石般坚不可摧,甚至是已经达到了可以出生入死的忠诚。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世界昏暗了……
她竟然被自己最好最亲的人背叛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多狼狈,只知道自己像是游魂一样,双腿拖动着身心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便再也无力支撑的倒在了床上,脑海中,始终都是林冰那张惨白的脸。
这半年,算不算是她一生中最悲惨的半年?陈子涵背叛了,挽着小三,笑靥如花,林冰背叛了,曾经的真挚友情,瞬间坍塌,顾方曦不爱她,她拼命的努力,却只成了她自己最为不齿的情人。
苏瑷无力的冷笑了下,真想为自己的这半年颁一个最佳悲惨奖,瞬间眼睛又是一阵酸疼,泪水再次倾泻而下,划过鼻梁,拂过面颊,最终滴落在纯棉的布的被单上,晕染开……
第二天清晨,苏瑷无力的起身,目光空洞的看着面前雪白的墙壁,昨晚顾方曦没有回来,他的秘书来电、话告诉她,顾方曦出差了,问她需不需佣人来家陪伴,她直接说不用拒绝了。
出差也好,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而且,她现在的状态,是真的没有心情履行她情人的义务。她现在不想说话,跟谁,都不想说话。
她起身到浴室洗了个澡,每走动一下,都像是要花费她好大的力气,全身沉重的要死。
赤、果的身体,全身的水珠流动着,划过她的皮肤,却丝毫不似平常那样莹润饱满,看着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似是又瘦了很多,很憔悴,那样子,就像是营养不良又被女鬼吸了阳气般,那般干枯黯哑。
这样的自己,只适合窝在家里,可是偏偏,她今天有课,她不得不出门。
想到这,苏瑷无力的穿好衣服,机械性的翻出了她买了却很少用过的化妆品彩妆,在面上图了层粉底,又在眼眶下那浓重的黑眼圈处上了厚厚粉,勉强盖住后,又再面颊上图了些淡粉色的腮红,虽然粉黛调制出来的面容也是色彩明艳的,可是,依旧不能跟她平素自然的肤色相比。
不过这样,总好过什么都不装饰。
来到学校,看着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墙壁,熟悉的走廊,一切都变得冰冷了,原来,就算是再受委屈,再挨领导的批评,她都觉得,只要回到办公室,她就是温暖的,无论别人怎么暗害她,她都知道,她的身后永远会有人站在她这边,与她为伍,她的心里就安心,踏实,像是有着某种精神寄托。
可是如今,什么都没了。
办公室的门紧锁着,苏瑷拧着好几扣钥匙,打开门,屋内,有些返潮的实木桌子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打开灯,灯管泛出的吱吱声依旧,室内所有的摆设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貌,丝毫没有变化,只是,以往的温馨,却不在了。
看着这一切,苏瑷真的很难想象,这个毫无变化的地方,已经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苦笑了声,径直走进去,整理着一会上课需要用到的教材,教案,授课日志,还有存着PPT的优盘。
正准备走出办公室时,林冰却进来了,这学期因为顾方曦的缘故,苏瑷的课被串的很乱,所以没想到苏瑷此时会出现在办公室。两人四目相对时,瞬间都尴尬的别过眼去。昔日里见面亲切,不见想念的好姐妹,如今,再见面,却是连最基本的打招呼的寒暄话,都难以出口。
两人目光闪躲着,一个出门,一个进门,擦肩而过的瞬间,苏瑷终是没有忍住的停住,“为什么?林冰,为什么?”眼角的泪水再次凝结,她连忙仰起头,努力的制止眼泪流出来,生怕哭花了妆容,一会影响到上课。
林冰却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开口,“把我报给学校吧,这样,你就清白了。”说完,继续往屋里走去。
苏瑷却猛然转过身,看着林冰的背影,心,又是一片生疼,“你知道我不会。”
“随你,那是你的事了。”林冰依旧忙着自己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没再看苏瑷一眼。
苏瑷突然觉得,眼前的林冰,是那么的陌生,也是那么的刺眼,她多希望,此时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注视了片刻,她终于深吸了下鼻子,转身走去课堂了。
一堂课麻木的上下来,由于有心事,她讲错了好几处内容,好在学生还算善解人意,她尴尬的纠正后,学生都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连连让她坐下休息会。
结束后,回到家,顾方曦依旧没有回来,整栋房子空荡荡的,只有月光照进来,却显得越发寒冷。
苏瑷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疯一样的跑进屋子,从楼下到楼上,一股脑的打开所有房间的灯,看着灯火通明的室内,心,却仍觉得异常孤寂。
毫无生气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她翻看着通讯录,目光停在了顾方曦那栏,顿了下,随即,又跳了过去,调出景桐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铃声响了数秒,那边接了起来,“喂,苏瑷?”
听着景桐的声音,苏瑷却突然说不出话了,耳畔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像是一颗催泪弹一样,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苏瑷顿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那边,景桐顿时慌了,话到嘴边也变得语无伦次的,“苏瑷你怎么啦?有事你倒是说啊,你哭什么?”见苏瑷就是一直的哭,也不回应,景桐急的坐不住了,“苏瑷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我……”苏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了半天,才再接上后半句,“我没事,在顾方曦家,就是,就是太想你了。”苏瑷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将最近的伤心事情告诉景桐,想到景桐工作辛苦,现在又多了王子墨这个牵挂,她实在是不忍心再让景桐替她担心了。
至少,她知道,就算全世界都背叛她,景桐却是绝对义无反顾的会站在她的身边,为她背叛全世界的。
听见苏瑷没事,景桐这才松了口气,一脸的黑线的调侃道,“美男在怀,还有竟然还有功夫想我,算你不重色轻友。”随即,景桐又突然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坏笑,“这么想我,不如弃暗投明,奔赴姐姐我的怀抱吧。”
“去,找你的王子墨去吧。让我自己悲伤会。”
“好,你没事就行,我正蹲点等着除暴安良呢,先挂了啊。”
“恩。”挂断电、话,苏瑷的眼泪还没止住,俯视着窗外,捋顺着呼吸,眼泪也渐渐的止住了。
跟景桐聊完,虽然聊天没有什么内容,只是随便调侃几句,可是,听过了景桐的声音,又在她的关心下发泄的放声哭过,苏瑷一直低沉压抑的心,顿时,舒缓了许多。
看着窗外的皑皑的白雪,干净透明的铺在小区的道路两旁,苏瑷看着,仿佛心都跟着净化了。
她突然想去楼下的小区里转转,来住了这么久,早闻小区建设的极好,而她却始终忙碌,竟然都没去溜达过。
今年的雪比往年都要大,看着道旁那一个个被堆得如小山包一样的雪堆,苏瑷突然想起小时候堆雪人的场景。
那时候,每到下雪,她和景桐还有院子里的其他小伙伴们就会穿好棉衣,带好手套,被家长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像个小肉球,然后约好一起到院子里堆雪人,每次,都决定要堆一个比上次更大的,更好看的。
只是上了初中后,老房子拆迁了,她们也就各奔东西,再也没有一起堆过雪人了,再加上课业负担重,时间一久,其她的小伙伴也都断了联系,只有景桐,始终伴在身边。
这么怀念着,苏瑷又像小时候那样,找出了最厚的羽绒服,里面还套了件大毛衣,穿上雪地鞋,围巾,帽子,还有厚厚的手套,一切穿戴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突然觉得好笑,圆圆的,毫无美感,像个不倒翁似的。
可是,本想再欣赏一会,怀念下小时候,但是,她必须得马上下楼了,不然,她要被热死在家里了。
出了大楼,在小区里转悠着,苏瑷一边欣赏着夜景,一边寻找着路旁的雪堆,看看哪个看起来比较顺眼。
终于,她相中了一处,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小铁锹,铲在那个雪堆上,准备把那个雪堆加工的圆滚一些。
废了半天劲,终于将那雪堆弄圆,看着自己的努力成果,苏瑷开心的一笑,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用铁锹又将旁边的那一堆雪铲下来一块,然后放在地上开会滚动着,按着不同的方向用力,让它变圆。
就在她努力的与手中的雪球做斗争的时候,突然,一辆车的车灯发出的刺眼光线,明晃晃的朝她照了过来。
刺得她睁不开眼睛,连忙半眯着双眸,手臂也下意识的挡在眼前,眯着一条小缝,看向那个无良的车主,突然,那辆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驾驶位上出来个人,绕到车的后位出,恭敬的开车门,等待里面的人下来。那人走出来,看着身影,苏瑷顿时觉得眼熟,因为刚才被车灯晃的,现在眼前看什么都有些困难,她闭了闭眼,晃晃脑袋,再次睁开眼睛,视线终于清晰了不少。
面前那高大的身影,面若桃花的俊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苏瑷不禁有些惊喜,顿时也不觉得刚才那车灯晃到她是多么的无良了。“陆东皓,你怎么在这?这么巧。”
陆东皓点点头,唇角因见到苏瑷而笑的暖若春风,“我打算长住在这了,所以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刚才看到苏小姐在这,就先下车了,苏小姐也住这?”
“恩,跟顾方曦一起住这。”苏瑷手中仍抱着那个雪球,想着自己现在包裹的几乎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了,顿时有些诧异,“我穿成这样,你也能认出我?”
陆东皓眉头一挑,‘恩。’了一声。
她的一身的装扮,陆东皓在车上远远的看着时,就觉得滑稽,其实起初他也并不确定那人是苏瑷,只是觉得像罢了。心里也突然就冒出了股冲动,想下车确认一下,直到下车了,苏瑷叫他的名字,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你在……”陆东皓上下打量了下,还有她旁边被她弄圆的雪球,“堆雪人?”
“是啊,要不要一起。”苏瑷开心的邀请他。
“恩。”陆东皓刚伸过手来,想去帮她一起弄圆雪人的脑袋,可是却被苏瑷制止了。
陆东皓好奇的看过去,刚想问怎么了,却见苏瑷摘下了自己的一只手套,强行帮他带上,“堆雪人不带手套怎么行!雪化了不说,那得多冻手啊。”
虽然苏瑷的动作很粗鲁,可是,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他的心突然就温暖了,唇角也不自觉的淡淡上扬。
随即,目光从苏瑷可爱的动作移至自己的手上,看向那个爱心手套,苏瑷给他戴上的那只手套上面,竟然带着一只可爱的毛绒兔的大脑袋,那兔子的面容还红扑扑的。
陆东皓顿时愣住,面上挂满了黑线,他从小到大也只带过黑色的纯皮手套,这个款式的,还真是……
看陆东皓半天没过来帮忙,苏瑷着急的喊他,“喂,干什么呢,借给你手套可不是让你愣神的,快来帮忙。”
陆东皓回过神,眼睛终于从只手套上移开,应和了声抬眼过来,帮苏瑷一起忙乎着。好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两人一起将才刚刚滚圆雪球放到了之前那个大圆球的上面,然后用力的向下压了压,确定雪人的脑袋不会掉下来,苏瑷又到道旁捡了些鹅卵石过来,然后分了几个给陆东皓,给雪人做着装饰点缀。
两人合力,分别用那些石头给雪人做了眼睛,鼻子,嘴,还有身上的扣子,不多时,一个纯白的雪人就变得栩栩如生了,就好像在看着他们笑一样。
苏瑷看着开心,仿佛又找回了小时候小伙伴们在一起的快乐感觉,刚刚原本还以为自己一个人堆,有些孤单来着,可是,陆东皓却来了,像是雪中送炭一样慰藉着她的心灵。
她突然抬眸看过去,朝他微微笑起,“陆东皓,谢谢。”
陆东皓看着,温柔的拍了拍苏爱的脑袋,像个邻家的大哥哥那样,笑容温暖的,阳光灿烂。
苏瑷看着,竟有那么一刻的晃神,突然,陆东皓恶作剧的扬起一旁的细雪,面上一凉,苏瑷回过神,也捧起一旁地上的雪回扬过去,两人你扬我,我扬你,围着雪人,打起了雪仗,寂静的小区,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终于两个人玩累了,靠在雪人身边,全身已是大汗淋漓,再也不会觉得冷了,这一切,都让苏瑷想起了那个她最怀念的小时候。
陆东皓喘着粗气,看了眼时间,“玩的尽兴么?”
苏瑷开心的重重点头,唇角止不住的笑意,直达至心底。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尽兴就好,走吧,送你回家。”
将苏瑷送到电梯门口,陆东皓才离开,朝他住的那栋楼走去。
回到家,刚刚换完鞋,她开心的余温还没过去,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仿若地狱的撒旦般,苏瑷听着,不禁打了个寒颤,全身运动而出来的热乎气瞬间降至零点。
“舍得回来了?”
苏瑷猛的抬头望去,不远处,顾方曦正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双手环在胸前,眸子微眯,目光阴鸷的看她。周身散发着寒意,让人不敢靠近。
“你,你不是出差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瑷疑惑的问他,看着顾方曦黑沉的面色,带着明显的怒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过她真的觉得顾方曦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抓到了自己心爱的老婆在跟别的男人偷情,而露出了满满的醋意。
不过转念一想,当然是她的错觉,她不过是他无关痛痒的情人,他又怎么会为她生气呢,八成是出差时哪里出了差错所以导致不爽吧,就比如现在雾霾天气严重,没准飞机晚点,延误了他的出行,以从来没人敢给他委屈受的惯例来推测,就算是客观天气出了问题影响到他,也是很可能令他不爽的。
顾方曦冷哼一声,“出差你就可以跟别的男人公开在楼下打情骂俏?苏瑷,守好你做情人的本分。”
刚刚他回来时,习惯性的俯视窗外,正巧他卧室的楼下正对着苏瑷他们堆雪人的地方,看着她跟一个男人开心的打闹,她还亲自为那个男人带上手套,看着这一切,顾方曦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胸口堵着一阵没来由的火气。
他并不是个偷窥狂,可是,看到她那么热情对待那个男人,他越是不爽,就越忍不住看下去。
他甚至恨不得直接奔下楼去把她拽回来,可是理智的控制下,他只是站在远远的看着。
听着他的话,苏瑷也顿时来了火气,边进屋边月兑掉她身上厚厚的羽绒服和大毛衣,“本分?我怎么不守本分啦?说的好像我背着你跟别的男人偷情一样,你见过哪个女人穿的像个肉球一样的出去偷情的吗?”
说完,她本想继续往屋里走,不想去猜测顾方曦他今晚发生么疯,也不想在跟他纠结这个莫须有的事情。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突然被顾方曦猛的拉了回来,惯性作用,她没站稳的一个后仰,踉跄了几步,便被顾方曦推到了一边,压在墙上。他的大手也猛然掐住她的下颚,目光漆黑冰冷的看过来,眸子中盛满的怒意似是洪水猛兽般,仿佛随时要将他吞没一样。
此时的苏瑷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背心,背部墙壁上冰冷的触感传来,她没忍住的一个冷颤,对视着顾方曦的双眸,突然有些胆怯了,更多的,是委屈。
这么些日子,她悲伤难过无助的时候,他在哪?
她哭过彷徨过,绝望过,终于决定从新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他却来指着她,又给她重磅一击,为她叩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名头。
下颚的疼痛的触感不断传来,他似是真的很生气,捏着她的力道甚至还在用力,几乎快将她下颚的骨骼捏断了,再加上内心的委屈,种种终于汇聚到一起,她鼻子一酸,眼泪顿时上涌,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着苏瑷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泪痕,他的心顿时一阵收紧,一疼,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迟疑,苏瑷猛的挣月兑开他的怀抱,目光带着些许的怨恨,跑回房间去了。
看着苏瑷逃离的背影,顾方曦的目光一滞,冰冷渐渐消散,却附上了淡淡的疑惑与想不明白的懊恼,为什么对于苏瑷,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换做曾经,也许一年,他的情绪也不会有一次简单的波动,可是现在,单单刚才的数十分钟内,他就因为苏瑷而愤怒,因为苏瑷而淡淡的心痛,又因为她的眼泪,而不能自已。
他这是怎么了,终于气不过,就像是换了偏瘫的人,理解不了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不听了使唤一样,顾方曦气愤的挥拳,猛的砸向一旁的墙壁。
瞬间,一滴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骨节流了下来,他却完全不知疼……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天色亮起,今天没有课,苏瑷也不用出门,所以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她又闭上,缓缓睡去。
直到中午,才依依不舍的起床,并不是她懒,而是最近,她的心,真的是太累了。
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走下楼去,她觉得今天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身体也轻快很多。
可能是昨天跟景桐哭过,之后又跟陆东皓玩的那么开心,也算是都发泄出去了。有些事,也就渐渐释怀了,毕竟,就算是一直在心里纠缠着,也不过是徒增伤心,而现实,却根本不会有丝毫改变,她也更不可能让时间倒退至什么都没发生的最初。
所以,既然改变不了外界,就只有改变自己的心情。
餐桌上,摆好了佣人送来的早餐,不过看这个时间,应该是午餐了,而她的那份早餐,应该已经被收走了。
但是,却不见顾方曦的身影,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公司里吧,不过管他呢,他出门了更好,虽然他喜欢看到他,见不到会想他,可是昨晚的事,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她一心一意的喜欢他,却被他那样想。她曾经也怀疑过他是在吃醋,可是问过后,都被他严词否定了,看样子,真的一点都不像在掩饰,久而久之,她便也识趣的不再厚脸皮的这么想了……
不过,他既然都那么想她了,那她干嘛还要每天像个小媳妇是的乖乖等他回来,她今晚就要出去玩,让他独守空房。
她边吃着早餐,边赌气的想着,计划着,随即拿起手机,给景桐打了过去,响了几声,景桐接了起来。
“景桐,是我,我今晚要约你出去玩,倾诉一下我对你的滔滔思念,不醉不归。”
“苏瑷,你没事吧你?跟顾方曦吵架了?”知友莫若她,一般苏瑷吵着闹着出去玩的时候,一定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苏瑷顿时憋回了所有的情绪,恢复正常,对于景桐的猜测准确,额头不禁一颗冷汗掉下来,慌乱掩饰,“没有没有,就是想你了么,也很久没一起疯狂了。”
“真没事?”景桐试探的又问一句。
“当然,我开心的很。”
“那好吧,正好我昨天刚刚结案,目前也没什么事,那晚上去‘夜色’酒吧吧,我团一个。”
“好,不够我添。”
约好后,苏瑷开心的挂断了电、话,一心期待着晚上的聚会,自从上次跟陈子涵分手后的那次,她跟景桐就再没去过夜店了,其实想想,有些怀念曾经那些疯狂的日子。
虽然她跟景桐并不好喝酒,也不会跳舞,更不像一些女孩喝的醉醺醺的钓凯子一夜。她跟景桐去,单单只是享受那种疯狂的氛围,有时只是点上杯饮料,看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还有领舞的疯狂摇曳,听着震耳的DJ音乐,就好像全身都沸腾了一样。
那种氛围,虽然天天去让人受不了,但是偶尔去感受一下,还是很令人兴奋的。
苏瑷正神往着,突然,接到了系秘书打来的电、话,她本以为还是上次的事件处理问题,刚刚还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喂,苏瑷吗?”
“是我,晴姐,是之前试卷的事吗?新的试卷电子版,我已经发到邮箱里去了。”
“恩,我看到了,是另一件事,下学期的教师下企业实践指导,排到你了,企业自选,但必须外地,选好后报给我就行,而且这个实践回来后对于评职称,是有加分的。你看你想不想去?”
听说是下企业实践,其实苏瑷还是想去的,毕竟出去了就可以一学期不用回学校,也就避免了见林冰的尴尬,可是一听说必须是外地,苏瑷顿时犹豫了,如果固定去外地一个地方,那么,她就有半年见不到顾方曦了,本来他就不爱她,若是再半年见不到面,那么他们之间,估计肯定是要错过了,“这个,我考虑考虑吧。”
“那行,你尽快,放假之前一定要报给我,我好拍下学期的课。”
“好的。那谢谢晴姐啦。”“没事。”
苏瑷握着手中的电、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该是可以直接拒绝的,可是下企业这件事,是分院里所有老师都争着抢着的,尤其现在学校相应党中央的号召,对教师的管理越来越严格的情况下,这个名额更是被抢疯了,这终于排到了她,她若是直截了当的拒绝,好像又有些太狂妄了。
算了,不想了,目前先这样,等过几天,她再想个好点的理由委婉拒绝。
现在,吃饱了喝足了,她决定再去睡个回笼觉,然后晚上打扮的美美的跟景桐去HAPPY一下,最近她过的实在太辛苦了,得自己找些乐趣自我消遣一下。
再次醒来,天色刚刚渐暗,苏瑷懒懒的窝在她舒适的大床上,看了眼时间,4点25,醒来的刚刚好。
起来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围着浴巾,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着晚上出门穿的衣服,试了一套有一套,却又觉得那一套都不是那么满意,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女人的衣柜里,总是少了那么一件出门要穿的衣服。
虽然不知道原创是谁,不过真的是太精辟了。
终于换好衣服,她为自己画了个淡淡的妆容,毕竟是去夜店那种地方,若是太素面朝天,有点对不起那个环境。
全部整理完,将近6点,时间有点早,她就先约了景桐吃晚餐,然后直接在一起到‘夜色’。
9点正,酒吧的热度刚刚开启,各色的聚光灯闪烁的大厅内,来往的行人刚刚开始落座。陪酒的漂亮小姐们也纷纷的上场,坐到召呼她们的有钱客人身边。
每当这时,苏瑷都会和景桐一起八卦一下哪个陪酒女漂亮,哪个陪酒女的裙子更短,还有,她们的短裙内,到底有没有穿底、裤?
渐渐的,厅内的各个桌子,无论是沙发软椅,还是卡台,都已经坐满,舒缓而带着异域风情的音乐开始变成了摇滚和HIGH-pop。听的景桐和苏瑷也立刻跟着嗨了起来。
看着舞池中央的第一个领舞,映衬着周围的气氛,苏瑷激动的叫喊着。喊累了,就猛喝一大口可乐。
跟随着气氛的渲染,她高涨的心情也跟着狂野着,终于喊累了,她才稍稍停下。随即又大声的问对面的景桐,“亲爱的,我想去厕所,你去不去。”
可是环境太闹,景桐还是听的含混不清,同样大喊着问她,“你说什么?”然后,她将耳朵凑近苏瑷一些。
“我说,我想去厕所,你去不去。”
景桐点了点头,跟着苏瑷一同去了,其实她并不是很想上,但是这么混杂的地方,她又担心苏瑷遇到醉汉什么的,一个人实在不安全,所以便陪同着去了。
到了卫生间,潜意识里,苏瑷总是认为女卫是该在里面的,所以就径直朝里面去了。当景桐发现时,她已经进去了,不过好在宽敞的卫生间内空无一人,景桐也没跑去把她拽出来,就在外面给她守门了。
突然,偏僻的厕所,原本隔音很好,很安静的地方,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一向警觉的景桐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到门口开了一条小缝看出去,几个粗壮的大汉朝这边走来,一看便是来者不善,隐约听着,她们口中似是说了苏瑷的名字,而厕所现在,正巧只有她跟苏瑷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她的右眼却是一直在跳……
她连忙跑回去将苏瑷从厕所里拽出来,将她推到最后面那个不起眼的储物间里,用手铐以迅雷之势将她拷在里面,将门反锁。然后自己跑进女厕所,假意刚刚出来。
正巧,那几个壮汉走了进来,见到景桐,不善的推了她一下,“苏瑷呢?”
毕竟是人民警察,景桐面上依旧淡定自若,“你是谁?”正问着,几个壮汉身后一个人影出现,景桐的脸色,瞬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