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如雪领着暗香和花洒奔赴去慈宁宫时,想着要和那个曾经狠心想要自己性命的女人第三次会面,月如雪就内心忐忑,手心冒汗,有了上次宴会迟到后遭责难的惨痛经历,月如雪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只是这次,意外地,她竟算是到得早的。除了一些评级较低的妃嫔,竟只有淑妃一人到了,瑶妃,甚至平日里一向谨慎温婉的皇后都没有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传,她再一次迈入了这个她穿越之初便险些丧命之地。
只是此刻的这里,檀香袅袅,笑语声声,早已不复了昨日的剑拔弩张,恍惚昨日种种竟是黄粱一梦,可是只有,月如雪知道,那是一场血淋淋的印记,带着盈袖苍白的笑脸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久不消弭。
望着正中央一袭华服仪态万千的中年妇人,月如雪恨却也终是无能为力,压抑着汹涌的情绪上前请了安。
“凉妃快起来吧。刘喜,还不快给你主子看座。”太后今天竟是意外的和善,只是月如雪还是能感受到那虚伪笑面下的厉色汹涌。
“奴才遵旨。”白面细声的老太监一脸谄媚,引着月如雪到淑妃下首落了座。若不是亲身经历,谁又能想到便是眼前之人,多日前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
见她落了座,太后也不再理睬她,兀自听着淑妃及其他的宫人聊着家长里短,不时地点头微笑,竟是丝毫未在意瑶妃和皇后一直迟迟未到这件事。
倒是淑妃挑起了话头,“今个儿怎么不见瑶妃姐姐?平日里不就数瑶妃姐姐最孝敬太后娘娘您了,今个儿怎么居然迟迟未露面呢?”
太后轻轻地抿了口茶,“皇后不也是没来吗?怕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月如雪暗自一笑,路上能有何事耽搁,这太后的回护之意委实太过明显了些。
淑妃也察觉自己失了言,美眸一转,复又娇笑着开口,“太后娘娘您可真偏心,对瑶妃姐姐总是这般宽容体谅,让淑儿好生嫉妒。”
“坏丫头,还挑哀家的不是。”太后详怒着嗔道。
但是显然淑妃这句讨好的话驱走了太后的不悦。
“皇后娘娘到,瑶妃娘娘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唱诺声,皇后颜雪依和瑶妃寂书瑶,一个雍容华贵,一个风姿款款,步入了殿内。
可是待月如雪看清瑶妃手里紧攥着的东西时,心,蓦地凉了半截。
有些微微泛黄的书皮,侧定装的封口。遒劲的字体。正是那日她在养心殿顺手拿回来不及放回的那本《治国经》。
可是,自己明明把它藏在了枕下,怎么会在瑶妃手里?
待两人向太后请了安,落了座,淑妃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皇后娘娘和瑶妃姐姐怎地来的这般晚?淑儿刚才还和太后娘娘说着她偏袒姐姐呢。”
皇后颜雪依微一欠身,表情恭顺而谦卑,“臣妾来迟了,让太后娘娘和各位姐妹久等了。”
太后轻轻地摆了摆手,“无妨。哀家知道你素来循规蹈矩,今日迟了必定有你的原因。”
皇后唯一迟疑,想开口,却有欲言又止。
倒是一旁的瑶妃接过了话头,“皇后娘娘心地仁慈善良,有些话说不出口,还是让臣妾做这坏人吧。”
月如雪眉心一跳,望向瑶妃,正迎向瑶妃望向自己的冰冷眸光。
瑶妃唇角勾起一丝隐隐的笑意,残忍而肃杀。“臣妾今个儿早上接到宫人密报,说是凉妃宫中私藏些不该藏的东西。臣妾自个儿拿不定主意,索性便去请示了皇后娘娘,这会儿子来得迟了便是因为刚刚同皇后娘娘一道去了趟暮凉宫。本来臣妾还不信,怎巧竟真在凉妃宫里搜出了这东西。”
说着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便接过她手中的《治国经》,给太后呈了上去。
嫔妃们皆是窃窃私语,探头探脑地企图看清小太监手中的物件。
月如雪手心冷汗涔涔,却也一时之间想不到应对的策略。
果不其然,太后轻瞥过书面时,便眸光一滞,寒意万千。
手中端着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上,发出震慑般地响声。偌大的宫殿里,原本还嘈杂着的私语声,顿时消弭于无形。
“此物当真是从凉妃哪里搜出来的?”
瑶妃冷冷一笑,“回太后,千真万确,皇后和臣妾宫里的婢子都可以作证。”
太后凌厉的目光转向月如雪,“凉妃,你可知道,后宫女眷干涉朝政,私藏政书,可是死罪?”
月如雪不禁苦笑,当日便觉得这东西不该碰,自己竟果然栽在了这本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