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都没有看我。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着浓浓的深情,现在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医师抱着一个身患重病的病人而已,不需要流露出任何的同情。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我们之间的确已经没有话可以说。已经没有了共同语言,所以也不知道该找怎样的话题去说,只能静静地在他的怀里嗅着那股淡淡的香味。
“怎么不说话?你以前的话不是很多的吗?”
最后还是武尧开的口,是他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他的语气虽然没有那样的生硬,但是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他的话。
“…”
见我没有说话,武尧再一次开了口,也许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所以也在脸上露出了些许温暖的微笑,好让我感觉更加的自然。
“找个话题吧?就像以前那样。”
“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接了上去。但是,他却没有再继续接我的话。这次选择静默的人是他。
他的脚上就像是缠上了铅球一样,走得越来越慢。刚才在还能感受到那颠簸,现在却又变得平稳。
“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我现在是欧阳泽的人。”
我知道这样说是很伤人,也很能刺激到他那颗脆弱的心脏。但是如果我不这么说,不把话说的绝一点,他还是会抱着那虚无缥缈的希望继续对我好。
当他真的不再往前走,两只脚都并排的站在原地。我便知晓那句话真的刺痛了他,痛得他没有力气再继续走下去。
尽管肚子还是很痛,但是我还是选择跳离他的怀抱。继续呆在他的双臂之间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就像我的话那样,做的绝一点。
当脚尖触及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当腰部从蜷缩舒展开来的那一秒,那撕心裂肺的痛感便再一次向我袭来,让我没有力气站立在地。
当我快栽倒在地的瞬间,武尧敏捷的弯腰抱住了我的双臂。止住了我的脸与地面的距离。
“肚子疼就别逞强了。”
说着,他便再一次把我抱了起来。我本想挣扎,但是看到他的脸上并没有不快,眉头也不想刚才那样紧皱,我也就没有再拒绝。
他的怀抱虽然不像欧阳泽那样的温暖,但是在这一秒,却热的想一个火塘,那炽热的火焰都在感染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我知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刚才就只是想听你说几句话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武尧呵呵的笑着,化解着刚才的尴尬。尽管他的脸上洋溢着那温暖的微笑,但是那丝苦涩却依然可以透过那层虚假的笑脸,露出他心里最真实的情感。
我不敢再继续看,生怕下一秒又会从他的脸上,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更多的东西,看出更多的感情…
天色虽暗,但是街边的路灯却很明亮。我本想让眼睛躲进这无边的黑暗里,躲避武尧的双眼,但却还是被灯光给揪了出来。
“很长时间都没听你的声音了,所以比较怀念。呵呵。”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那虚假笑声却能钻进我的耳膜,直达我的大脑。
“我们…好像不久之前还在商场见过面吧。”
见了我接了他的话,他就像有了交谈的由头,于是就更加的有兴致说下去。
“原来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忘了。那天你走的急,也没法跟你再多说上几句话。那天跟在你旁边的那个女人是你家的佣人吗?长得还真是不一般的高啊!”
他就像是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本就被疼痛折磨的大脑,再加上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更是让我来不及回答。
“嗯…”
“她应该照顾的你很好吧,那天看她很关心你的样子…”
虽然我只是用一两个字去搪塞着他的问题,但是他还是饶有兴致的继续找着话题,好让我那紧闭的嘴发出一点声响…
一路上,他都是说着一大堆的话,说天说地说人生。而不管他说些什么我都只用一个“嗯”来回答,因为在疼痛的折磨下我真的是没有力气再去构思应该说什么话。
我现在需要的是药,需要的是那可以减轻我胃痛的药,而不是这无休止的谈话,不是那漫无边际的话题。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跟欧阳泽出来散步,都这么晚了,还出来干什么?”
经他一提醒,我才想起来。那晚跟踪我们的变态难道就是他?
“那晚你是不是跟在我们后面,还追着我们跑?”
从刚才的话里,几条唯一有用的信息都让我不自觉的把那晚的变态和他联想到一起。
我家的佣人,我们外出散步,还有我今晚的外出。若不是他经常在我们家附近埋伏蹲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我越来越害怕他,武尧一下就从一个苦苦追求我的前男友变成了一个我最害怕的偷窥者。这样的角色转换,我怎么能接受的了?
此刻躺在他的怀抱里,我只觉得无比的恐惧,就像是躺在死神的怀抱里一样。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结束我的生命,我的爱情。
“没有!没有!我没有跟踪你们,我就是看到你们出来了而已!”
看到我惊恐的模样,武尧赶紧解释道。看起来他是很不想跟“跟踪”这个变态的字眼惹上关系。
“那你那晚见到那个跟踪我们了人了吗?有没有看到他的脸?”
既然那天晚上他有看到我们,那么按理说也应该看到了那个跟踪我们的人。
“没…没有…我就只是看到你们出来了,别的就什么也没看见了。”
“哦…”
本以为武尧会看见些什么,但是他的回答却泼灭了我那刚燃起的希望火苗。
又没有线索了…关于那个跟踪我们的人,现在真的是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看来,这次真的是要让他溜走了,溜出我们的世界。
这个问题就像是那水闸的按钮,当他回答过后,他那滔滔不绝的问题也就停止了。他也变得静默,不再说话,也不再问问题,就像不说话的我一样,只是静静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