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满是金黄色菊花的花圃中沐浴了一会儿冬日的暖阳,眨眼间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何慎尹将顾玉罗推进了屋子,没一会儿小护士就送来了饭菜和药。
同样是由何慎尹来喂顾玉罗,而这次午饭,两人更是打打闹闹地吃了足足两个小时,何慎尹服侍顾玉罗吃完,自己才快速地解决完已经凉透了的午饭。
两人在医院鸡飞蛋打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第三天,何慎尹派了一辆加长林肯来接两人回何家老宅,在车上,顾玉罗看着四处都透露着奢华的车,心中不经意间感慨万千,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何慎尹有这样的见面,又和他发生了这样的故事,这一切竟都如梦一般。
何慎尹一路上给顾玉罗讲解了一下何氏的发家史以及家族族谱,何慎尹口中的何老头子,其实就是他的亲爷爷,也就是恒远集团的创始人兼总裁。
恒远集团最初的创始人并不是何慎尹的爷爷何远,而是一个叫宁恒的人,恒远集团最初也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宁氏。据何慎尹所说,这个宁恒是何远的好兄弟,而何远当初也只是恒远集团的副总裁而已。
一切都源自于二十年前的一场意外,原本就人丁不旺的宁家到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女乃女圭女圭,何慎尹只是淡淡的用一句话带过,究竟是什么意外他也没仔细说,也没说究竟是**还是天灾。
同时,恒远集团也遭到了重创,很多和宁家有关联的人都一一下台,何远只能一个人硬撑着,经过了这二十余年,恒远集团也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恢复了以往的繁盛。
顾玉罗心里一紧,脑海中浮现出宁浅源的身影。
“这……和宁副总有关系么?”顾玉罗忍不住问了一句。
何慎尹点点头,“宁浅源就是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之前一直都在国外,三年前才回来。”
顾玉罗蹙蹙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恒远集团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浅源他执意不愿接任总裁的位子,何老头子也只能作罢。”何慎尹声音低沉,紧接着说起了何家的家族族谱。
何远最开始就是个穷小子,书也没念得几年,在一次父亲喝醉酒又一次遭到了毒打后,便从家里面逃了出来。后来他发家致富,成了恒园集团的总裁,又回过头去找他曾经深深痛恨的家,却发现那里早已变成了马路,什么踪迹也没有了。
何远总共就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何志元年少时就溺水意外身亡。二儿子何志潜,也就是何慎尹的万恶二叔,听说是犯了什么错,三年前被何老头子赶出了家门,而从何慎尹的字里行间中能听得出,当时何老头子最宠的儿子就是这个何二叔何志潜了,偏偏这个何志潜还不是何老头子的正妻所生。三儿子何志轩,就是何慎尹的父亲,当年因为结婚的事和家里也闹翻了,后来因癌症不治身亡。
何氏恒远集团的总裁到最后一个儿子都不在他身边,富贵人家总会有多少难以言喻的辛酸事,到了暮暮垂年时,竟没有一个亲人陪伴……就算有亿万财富也买不来一个温暖的家。
顾玉罗小小地感慨了一番,心里却也不禁辛酸起来,三年前就在何慎尹消失之后,她的母亲也不辞而别,而她的父亲在不久之后也消失了,什么也没给她留下,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些放高利贷的混混们接二连三地来讨要债务。
她一个人独自硬撑着,苦了多久,就恨了多久,她恨何慎尹的悄然离开,恨母亲的不辞而别,恨父亲给她欠下一债而跑路。但每至夜深人静,她又何尝不想念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她捧在掌心的父母,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就算欠下巨额的债务,他们也可以一起想办法,为什么,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走呢?
她脾气硬,自尊心强,从来不会求人,就算过得再苦再累,她也从没有向任何人寻求过帮助。直到后来一日,闺蜜糖糖亲眼见到了她被债主追债的狼狈样子,这才知道了,原来这半年里,顾玉罗都是这样过来的。到最后,顾玉罗竟然还会笑着安慰糖糖,没事的,已经习惯了。
也不知她是在自嘲还是真的已经过惯了这种躲躲藏藏,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所以顾玉罗爱钱,甚至于超过爱自己,因为这个世界只有钱,才是最真实的。将钱揣在兜里的时候,就是她那三年里最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