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做我三个月的女朋友,要么做我一年的保姆,随传随到任我驱使”钟沐澜从梦中惊醒之后,呆坐在床上,尚未清醒的脑袋还有些混沌,过了三四分钟脑子才渐渐清醒过来。然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做了一件出卖自己且无可挽救的事情。
一想到隔壁屋住着的那个讨厌鬼,她这心底可谓是哀嚎一片,只是哀嚎郁闷纠结烦躁都没有用,解决事情的根本办法就是认命,一个字,熬。熬过了这段时间,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屏幕,一看时间,凌晨五点三十五,还很早,但她已然没有了继续睡下去的兴致,只要一想起是跟那个讨厌鬼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就觉得心里渗得慌,皮肤发麻,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要离开这里。掀了被子下床,仔细检查了一下门锁,跟昨晚睡之前一样锁的好好的,转身拿了衣服飞快的进了洗手间,她洗漱起来很快,没好一会儿就从房里面走了出来。
素净的一张脸,不施粉黛,晨光之中,反而显得肌肤白皙通透,一头乌黑亮泽柔顺如瀑布般的长发全都被拢到脑后,用一根平淡无奇的黑色皮筋将其束缚,扎着时下最普通不过的马尾。遵照契约内容,她这个小保姆,尽职尽责的准备了一式三份可供选择的早餐。
早餐准备完毕,洗完手一看时间,也不过六点半而已,学校正式上课的时间八点半,从讨厌鬼住的百花公寓到a大,坐公车只需要十分钟,步行的话,也不过半个小时,时间这么早,回到宿舍肯定会惊扰那帮娘子军休息,到时候被修理的就是她了。
捏着手机,在客厅呆了一会儿,脑袋乱哄哄的像是爆米花一样要炸开了,那些不断浮现在心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不行,她不能再在这里下去了,即便不回宿舍,也可以先回学校。
做了决定之后,钟沐澜站起身,瞄了一眼讨厌鬼紧闭的卧室门,准备效仿了一把田螺姑娘,悄悄离开。只是刚踱步到门口,主卧的开了,暗叫一声糟糕,讨厌鬼醒了。
“楚老师,那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都在厨房呢,我就先回学校了”在楚辞的面前,钟沐澜立马就成了一纯良无害的小绵羊,柔柔的笑道,心里的小心思,却没有逃过楚辞的眼睛,小东西跟他玩阳奉阴违,还女敕了点。
“恩”楚辞点点头。装,你尽量装,他也不拆穿,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跟她折腾。
“是,那,楚老师,再见咯”钟沐澜已经离开了,楚辞的眼神依旧凝结在大门的方向,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么,嘴角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媚笑,看来小东西的自我防备意识还挺强,或者说,对他有很深的防备。
钟沐澜的行为生生的取悦了楚辞,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有趣的事情了,看来a大这一趟,没白来,他那个决策是正确的,很英明伟大,接下来的生活,至少不会那么无聊了,生活嘛,总要多姿多彩才有趣不是。
楚辞的窝,在钟沐澜的认知里面,可用龙潭虎穴四字形容,亦可简称狼窝。离了狼窝,钟沐澜散着步子往学校走。清晨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空气里面竟然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这个时节竟然有栀子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脚下这条路,直通a大的南侧门,若在平时定然是行人车辆川流不息,只是此刻时间尚早,路面安静无比,只有她一个行人,车辆也只是偶尔会有那么一两辆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都是无比的潇洒。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大半路程的样子,离学校上课的时间还是很早,想到教室的门肯定也没开,看到路对面的林荫深处隐匿着海棠公园,想到前几天,谢悠然还在她耳边叨叨,说海棠公园的海棠花开了,要去看来着。
这公园,离a大很近,钟沐澜之前被谢悠然拖着来过几次,但是连海棠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要么是花还没有开,要么就是花开过了,只能说是来的不凑巧。因之前来过,倒也熟门熟路,知道公园深处有个面积不小的湖,风光很是秀丽,沿岸种满了海棠,正是花开时节,那景色定然秀丽无比。
钟沐澜决定去湖边坐坐,一来吹吹风,醒醒脑子,打发一下时间,二来还可以趁着没啥游人,可以安安静静不受打扰,顺便欣赏一下,这被喻为‘国艳’有‘花中神仙’、‘花贵妃’等雅称花儿,到底有多美。
真别说,这花,开的真是娇艳动人,花姿潇洒,花开似锦,缤纷灿烂的开成一团。花未开的花蕾,红艳似胭点点,开后则渐变粉色,有如晓天明霞。钟沐澜走进公园,信步五分钟,悠然邂逅了花与水、风与水的纯净自然lang漫结合。
湖边有供人休息的公园椅,钟沐澜走过去,坐了下来。感受着清风的抚慰,带着林木芬芳的空气让她的心,在这一刻安宁起来,那些纷扰的事情,全部都被放下。这一周以来,她无时不刻不在心底呢喃,如果没有楚辞如果没有那个契约该多好。
只是,眼前这一切,她微薄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只能忍受,接受。遥望着远方,如果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安安静静的,不受任何人任何事情的打扰,她没有寄人篱下的住在夏家,程得书也没有出那样子的事情,一切都美好得无法形容。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这一切都是存在的,她依旧得像是藤蔓一样,攀附着夏家这棵大树,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为了所谓的养育之恩跟亲情将自己牢牢的绑缚在了与楚辞签下契约的这道枷锁上,无法挣月兑。
天很早,所有的人,连同这个城市都还在沉睡之中,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清醒着。不,不对,不是她一个人,钟沐澜的视线落在了湖对岸那个跳月兑的白色身影上,兴许是哪家的老人出来晨练,远远的看过去,倒是老当益壮。
钟沐澜被这老人给吸引住了,那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到那人的脸,只看到一道跳跃着的白色影子,这老爷爷的身体真好,跟兔子似的,打起拳来虎虎生威,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钟沐澜绝对肯定,这老爷爷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意气风发大帅哥。看他那身材海拔,比起时下的年轻小伙儿,毫不逊色。
看了一会儿,那老爷爷打完了拳,开始跑步,且是向着钟沐澜这个方向跑来,一看时间不早了,该回学校了。她本来想等那老爷爷跑过来,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想的那么帅的,结果时间也不早了,也只得带着遗憾离开。
临走前,还觉得很好笑,怎么会对一个在公园晨练的老爷爷有种特殊的感觉,即便他年轻的时候很可能是个大帅锅,但是也不可能是她的菜啊,他都那么老了。钟沐澜往前走着,没有回头,走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然后毅然决然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那老爷爷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抬起头垫脚从一旁的枝桠下折下一束海棠。
连古人都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反正周围没人,她当了采花大盗也没人知道,不过这花,是真的漂亮。几次来这里,都与之无缘,这次好不容易得见花颜,又怎好空手而归。
她不贪心,折一枝回去放花瓶里养着就好。采花之后的钟沐澜,生怕被人发现,狂奔出了公园。她并不知道,她看到的那位老爷爷,并非老爷爷,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位大帅锅,而且还目睹了她偷花的整个过程,顺便用手机拍下短片,是她偷花的罪证哦。
那男人拍下了罪证之后,也不急着离开,反而走到了钟沐澜之前坐的位置坐了下来,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从椅子上拾起一只浑身黝黑的u盘,这算不算意外收获呢。或许,他可以考虑一下,在这里找房子住下,以便有更多的意外收获。
回到学校之后,钟沐澜直接去了教室,然后找了个位置趴下来补眠。最近,她跟楚辞之间暗斗不断,昨天被他算计,害她夜不归宿,不得不在他的狼窝住了一晚,考虑到他之前的不良事迹,一整晚都提着心吊着胆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还被噩梦给惊醒了,现在困倦的不行。
考虑到今天整整一上午都是那个讨厌鬼楚辞的课,必然会硝烟不断,可是需要很大的精力去应对,还是趁着有时间,先休息一会儿,免得一个不留神,又被他给整了。要说,钟沐澜跟楚辞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话都能说完的,如果硬要总结成一句话就是积怨已深。
“钟沐澜,醒醒,老实交代,你昨晚没有回宿舍,跟哪个野男人去鬼混了”沐澜迷迷糊糊睡的正香就被一无比熟悉的声音给打断,然后不得不睁眼,作别那位帅气的老爷爷,没错,刚才她做梦了,梦见那位老爷爷了,白头发白胡子白衣服,好像天上的一个老神仙,天上老君,汗,肯定是因为最近没有怎么休息好,所以才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遇到我叔了,就顺便跟他一起回家了,今天很早就起床赶车过来,我很累啊,谢悠然大小姐,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小的我吧”她哪敢实话实说啊,要告诉这小妞,她昨晚去她最最仰慕的楚老师家过夜了,她还不得活剥了她的皮。再说,这事情要传出去,她还不得羞愧的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你说的是真的”谢悠然一脸的不信任,让钟沐澜心中一紧。不行,绝对不能让这家伙看出破绽,不然她那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性子,还不得跳起来,而且怕要不了多久全校人都会知道,然后a大立马又会多一桩学生钩引老师的丑闻。
“当然,比珍珠还真”钟沐澜大言不惭的说道。而眼前这水灵灵的小妞,正是钟沐澜两个损友之一谢悠然大姑娘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