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殷诚妇人。
回到清河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那个时候清河县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刚走进清河县,便可听到远处千佛寺的钟声。
钟声传来很是悠扬,竟让人产生一种朝圣的冲动来。
宋晚秋等人本想去看上一看,可他们刚回来,不知道县衙有没有积压案子和文件,于是便先回县衙打点一切,等那日有空了,再去。
回到县衙之后,雷天便将这几天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在他们离开的这一段时间,有过几人来伸冤,不过都是小案子,雷天一人就搞定了。
宋晚秋见卷宗拿来看了看,并未发现又任何不妥,于是对雷天的表现很满意。
大家劳累一天,洗漱一番之后便各自去休息了,如此几天都相安无事。
这天,宋晚秋难得空闲,而天气又晴朗的可爱,她突然想起千佛寺的事情来,于是叫来花不语元婉他们,说道:“我想去千佛寺上香,你们可去?”
礼佛是花不语所不喜欢的,不过为了宋晚秋的安全,他还是点头表示去。
元婉想了想,道:“我也去,给我哥求个平安符。”
三人一番整理之后,便向千佛寺赶去。
千佛寺离清河县繁荣地段有些距离,宋晚秋以前一直很忙,所以从来没有来此礼拜过,如今得空,她也想看看这千佛寺香火如何。
他们几人来到千佛寺的时候正是正午,许多香客都到后堂用膳去了,大殿只是有些安静,宋晚秋几人静步走了进去,如何便参拜礼佛,而就在宋晚秋礼佛的时候,她不经意间望了一眼与她同跪在一起的妇人,那妇**概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的颇有些颜色,只是年纪大了,这颜色也衰了不少,而看她的衣着,像是一大户人家的下人。
不过当宋晚秋看到她嘴的时候,突然惊呆了。
并不是那妇人的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是那妇人闭目祈祷,嘴里不停的说着轻语,那轻语很轻,恐怕只有妇人一人能够感知,不过宋晚秋却从她的嘴型里发现了她所说的话。
看嘴型知人语的本事是秦云楚教的,那个时候在扬州的时候,为了方便较远的距离交流,秦云楚便教了宋晚秋这个本事,而宋晚秋学习能力极强,很快就学会了。
如今,宋晚秋从那妇人的嘴型中看出来,妇人正在为自己的儿子祈祷,而祈祷的内容是自己的儿子做了恶事,于是想着让佛祖饶恕,只要能够让她的儿子没事,她宁肯折寿十年。
宋晚秋看到妇人的嘴型之后,心中大是吃惊,她的儿子做了什么恶事,要她折寿十年来弥补?
这般想着,宋晚秋便对这妇人来了兴趣,如果她的儿子真的做了恶事,那她身为清河县县令,是绝对不会轻饶的。
妇人祈祷完之后,便起身告辞,宋晚秋在那妇人走出大殿之后,连忙起身,对花不语道:“你跟踪那个妇人,把那妇人的情况打听清楚。”
花不语望着走出去的妇人,有些不解的问道:“她不过是个妇人罢了,调查她做什么?”
“她很有可能知道一桩犯法的事情,你去打听清楚。”
花不语有些奇怪的望着宋晚秋,他有些不解,难道宋晚秋只望了这妇人几眼,就知道这妇人行为不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吗?
见宋晚秋检查,花不语也只好跟了出去。
元婉和宋晚秋两人上香拜佛之后,便离开了千佛寺,这里虽然偏僻,不过香火还是挺不错的,他们离开千佛寺之后,便在县衙等候花不语的消息。
大概傍晚时分,花不语终于跑了回来,他的神色并无任何紧张或惊讶,只是看起来累的够呛,他来到府衙之后,有些没好气的说道:“那妇人的情况我打听清楚了,是我们清河县慕容府的下人。”
“慕容府?”宋晚秋有些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户人家。
花不语点点头:“没错,慕容府在我们清河县还是很有钱的,不过慕容府的老爷慕容长笛死的早,慕容府一直都是他夫人慕容氏帮忙打理的,慕容氏有一个刚弱冠的儿子叫慕容风,他还没出生他父亲就去世了。”
听完花不语的话之后,宋晚秋继续问道:“可曾打听到那妇人叫什么名字?”
花不语眉头紧皱,许久才说道:“打听到了,好像姓曾,大家都叫她曾妈。”
“那曾妈的儿子呢,有没有打听到?”
花不语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打听到,我现在渴的厉害,先给我杯水喝。”
宋晚秋倒了一杯茶给花不语,花不语喝了之后,说道:“没听人说起过曾妈的儿子,明天让雷捕头去查一下吧。”
宋晚秋点点头,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大家忙过一些事情之后,天便晚了,如今深秋,天晚下来之后温度便又所下降,宋晚秋躺在床上休息,却始终睡不着,她想到曾妈的话,便觉得心慌,如果曾妈的儿子真的做了恶事,那么在这清河县内,很有可能隐藏着一个手上沾满了罪恶的人。
不过这并不是宋晚秋所担心的事情,她担心的是,一个有罪恶的人,很有可能会继续作恶下去,那么,清河县的人就会有人得不到安宁。
对于这点,宋晚秋一点都不怀疑,一个人若是做了恶事,之后,不管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恶事,亦或者是忍不住,他都会再次作恶。
就好像是,杀人是会上瘾的。
秋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凉凉的,宋晚秋起身将窗户关上,今夜无月。
无月无星,夜黑,风高,是杀人的好时间吧,宋晚秋叹息一声,然后便上床睡去了。
深夜,一间小房子里,灯黄如豆,一个妇人跪在床前,不住的祈祷,突然,一阵风吹开了窗户,吹灭了屋内的灯,妇人慢慢起身,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窗外的黑暗,许久之后才走去将窗户关上,关上窗户之后,妇人长叹一声,这样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