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欢欢用眼角的余光清楚的看到,朴夜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子颤动了一下.
闵欢欢不可思议的缓缓转过头去,望着朴夜雨表情复杂的侧脸,怔愣着说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朴夜雨最终还是没有跨出那一步,作为魔族的皇室后裔,他还是没有办法这么就给闵欢欢承诺什么,因为他回到魔族他就一无所有了。
朴夜雨在无数个夜里,曾经独自回想,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对闵欢欢开始动心的,他对于闵欢欢的那种情感不像对于青璃那样,汹涌而澎湃,相反,他对于闵欢欢的情感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察觉。
直到闵欢欢决定跟着自己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也是多么希望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了无心机的人一直跟着自己。
轰隆。
就在这时,这个英雄冢突然摇晃了起来,闵欢欢一脸惊悚的抓着朴夜雨的肩膀,看着四周的石壁不断的开裂,石头不断的从洞的上方落下。
“该来的还是跑不掉,饶了一圈还是要在这里了断。”
朴夜雨一脸平静的看着慌张的闵欢欢,稍后变抬起手,遮住了闵欢欢的眼睛,小声道:“你呆在这里别动,如果之后听到震动消失了,你再睁眼。”
“你要干嘛。”闵欢欢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朴夜雨没有回答,他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张大了嘴,一脸疑惑的女子,一抹苦涩爬上了他的面容。
“青灵,走。”朴夜雨用移形换位的法术复制了一个分身蒙着闵欢欢的双眼,小声的和小青蛇飞出了小院。
在空旷的院子中,闵欢欢独自一人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石蜡一般,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已经走了。”
说完,两行清澈的液体从朴夜雨分身的手掌处缓缓的留下来,留到了闵欢欢的嘴里。
味道是苦是甜只有闵欢欢知道。
英雄冢的洞外,整个天空都被各式各样的神仙所覆盖,按照数量来看,比上上次的数量,这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像是把整个天庭都搬到了这里一样。
朴夜雨漫不经心的从英雄冢里飞了出来,落地之后,用余光最后看了一眼洞穴,随后便冷静的对峙着天上成千山万的神仙,一语不发。
“要不是老夫识破的早,我们早就被碎花那老婆子的障眼法给识破了。”天龙道人怎么会放弃如此宣扬自己功劳的机会,一看到朴夜雨出现,立马就用中气十足的语气吹嘘了起来。
“青璃在哪里。”朴夜雨没有理会天龙道人,直接一针见血的问道。
话音刚落,天龙道人收起了笑容,有着无数褶皱的脸皮微微绷劲,冷冷的看着朴夜雨。
灰白色的眼眸闪着精光,似乎是对朴夜雨的戒备心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怎么没人说话?”朴夜雨冷笑了饿一声,露着一口白牙,讽刺道:“就你们这群在天界最底层的神仙也配找到我?可笑。”
要在平时,这些神仙哪容得下别人一点点的侮辱,但对于朴夜雨所说的话,他们心知肚明。
“我在这里。”一个柔弱的女声从天边的一个角落缓缓传来,神仙们纷纷回头,为这个发出女声的女子让开了一条道。
看着那个自己熟悉的少女越来越近的朝自己走来,朴夜雨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当时的那种心悸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出奇的平静,平静得发现自己的心里此刻只装得下还在洞穴中忍受着恐惧和胆怯的闵欢欢。
“果然是你。”朴夜雨冷笑了一声,深紫色的宝剑在他的手里微微泛着光芒,只要朴夜雨的一声令下,它就会毫不犹豫的大开杀戒。
闻言,青璃颤抖了一下,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扣着自己的双肩,看上去很冷的样子,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还好么?”
“青璃仙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是啊,你怎么帮这个魔头说话。”
“不该啊,不该啊。”
此言一出,顿时周围的神仙们纷纷讨论起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原本扭成一股绳的精神也在讨论之中土崩瓦解。
他们心里都明白,此次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一个——找天道密卷,除此之外的东西都是暂时的,只有利益是永久的。
“我还问我好不好。”朴夜雨轻蔑的看着青璃,就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眼神中失去了丝毫的热度,反而是冰冷让青璃感觉到这个男人不会再回来了。
“对不起。”青璃依然低着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有些脾气暴躁的神仙已经跃跃欲试,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已经迫在眉睫。
据英雄冢西边的村名说,那天的天空被血光染的通红,五颜六色的光芒从那里不断的爆射到村子,村子里的人都因为这些光芒吓得不敢出门。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的时间,天色才慢慢暗淡下来,橘色的天空伴着黄昏的夕阳渐渐变成了灰暗,震耳欲聋的叫嚣和金属碰撞的身影也渐渐听不见了。
闵欢欢依然是独自一人坐在洞穴之中,她身前的朴夜雨分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摊黄沙,流入了旁边的小池之中,如果不是天上的那颗繁星,她根本就不会意识到她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泪水团团挤压着眼眶,就像一个透明的纱布,蒙住了她的眼更蒙住的她的心,刚才英雄冢外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她都听到清清楚楚,但是这一切与她都已经没有了关系。
无论谁胜谁负,他都将永远离开自己。
“小欢欢,小欢欢。”
闵欢欢睁开了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小狐狸一脸担心的表情,闵欢欢慢慢的支撑起身子,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月亮,今天原来是月圆之夜。
在池子里简单的梳洗了一下面容,就着清澈的泉水喝了一口水,闵欢欢用干裂的唇瓣轻轻说道:“小狐狸,我睡了多久了。”
闵欢欢一点都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这样倒地睡下的,就像她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