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趁大家都安静下来的当口,从太子的侍卫手头接过一把匕首,走到胡莹身前,只几刀就将绳子割断了。
石狮子上的胡莹一月兑困,立即变得生龙活虎,抢过匕首,就要朝淮王扑去。
苏木大惊,一把将那小女子抱住,叫道:“使不得,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要我嫁这个糟老头,还不如死了!”胡莹怒喝一声,然后眼泪就下来:“子乔,都怪你。”
苏木大奇:“怎么还怪上我了。”
“你你你,你若是早点叫媒人过来,哪里有今天这出。”胡莹面上一红,哭得更厉害。
当着这么多的人,苏木大觉得尴尬,抱着胡莹颤抖的身体,只低头不语。
这边,太子被淮王叫破身份,立即住了手,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下已经气息奄奄的敌人,这才发现这人身上穿着王袍,面容依稀有些脸熟。
心中立即一颤:糟糕了,这里是淮王府,难道我打的是淮王?其实,打了也就打了,挺好玩的。可被人人出来,若是让父皇知道,免不了有许多麻烦。
朱厚照即便在天不怕地不怕,可堂堂储君当街痛殴藩王,无论怎么看,都是一起重大的政治事件。
“你是……”
“太子殿下,我是淮王啊!”淮王不住地抹着自己血忽忽的脸。
“谁是太子?淮王,淮王,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太子不住后退,眼睛四下看去,就要找机会溜号。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说。反正,只要不被人抓住现行,日后自可抵赖。
朱厚照可不是一个有担待的人,至于这里摆下的这个烂摊子,谁在乎,爱谁谁。
张永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忙走到太子面前将他拦住,又给众人一个眼色。
众人都同时将朱厚照团团围住,就要簇拥着他逃离做案现场。
和朱厚照认识这半年以来,苏木对这小子的性格已经模得熟悉,可以说太子一撅就知道他会拉什么屎,根本就不知道节操为何物。
苏木这次之所以将朱厚照拉下水,就是想把事情搞大,好找一点将淮王给赶出京城。否则,今天就算救得胡莹出困,接下来的日子,这老家伙肯定会继续报复胡家的。
大着声音问:“胡莹,你究竟是不是要来行刺淮王,尽管说,今日有太子殿下在此,必然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太子殿下”四字叫得极响。
朱厚照立即就跳起来,指着苏木大叫:“子乔,你怎么回事,你这不是害本殿吗?枉我还把你当成良师益友,你却如此不讲义气!”
小屁孩气得一张脸都青了。
“果然是太子殿下,储君,你为什么要殴打老臣,老臣究竟犯了什么错呀!”淮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跳起来,撞开张永,就将太子的袖子死死扭住。
“护驾,护驾!”张永尖锐的大叫起来,他现在也顾不了那许多,提起拳头就没头没脑地朝淮王头上砸去。
可那淮王也是硬气,竟生生受了,只抓住太子不放,一脸屈辱地看着储君。
“别打了,好吧,我是太子,又怎么样!”朱厚照知道自己躲不开,学着苏木平日里的样子一耸肩,不理睬淮王,依旧愤怒地问苏木:“你为什么这样,不讲义气啊!”
听太子这句话说得痛心疾首,张永心中一个咯噔:糟糕,苏木将太子算了一道,以后只怕荣宠不在。苏木的生死荣辱虽然同咱家没有任何关系,可就目前而言,无论是在陛下那里还是在东宫讨好,都需要此牵线搭桥。如果苏木完蛋,我张永可如何是好?
苏木正色道:“太子你忘记刚才说话了,我等练武之人有三个阶段,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武学乃是朱厚照的死穴,闻言一呆:“那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怀中的胡小姐还在颤抖,苏木伸手拍了拍胡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然后朗声道:“所谓见自己,就是在练功的过程中才能了解自己身体四肢大脑精神的机能。见天地就是经历风雨,在社会中历练。武行里就是要见见世面,和别的高手过招,知道除了自己这个小圈子,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打个比方,你下棋不能一辈子就和家里人下吧?只有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和高手切磋之后,你的武艺才能得到极大的提升。”
他吸了一口气,接着说:“见了自己,见了天地之后,人的**的力量反应,还有招式都趋于上乘。所谓人力有时而穷,再练下去,也不可能有质的飞跃。这个时候,所修炼的就应该是境界了。只有见识到这世上的风风雨雨人情事,心性才能达到坚刚不可夺志的地步。遇到事,不妥协,不逃避,落子无悔,但要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练武之人,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事。宁可一思进,莫名在一思停。太子,你怕什么?”
苏木这话其实还是抄袭电影《一代宗师》的台词,但一言一句已经暗合拳理。
在场无论是王府还是太子东宫的侍卫们谁不是其中好手,一听,心中都是同时大动,再一思,却都是心中佩服。
朱厚照更是心头大震,旋即激动得都颤起来。
他一把将淮王推开,大声道:“没错,大哉斯言。今天这事,本殿管了,一个个把事情说清楚,淮王,你先说。”
淮王立即破口大骂起来:“好,既然太子要亲自处置此事情,本王就求储君给本王一个公道。这姓胡的女子甚是可恶,今天一大早,这女子就跑来拜见本王。本王和她父亲胡顺胡千户本有一面之缘,心到故人之女还是应该要见的。可说不了几句话,这死女女圭女圭却掏出刀子来,要刺杀本王。不得以,本王这才叫人把她给拿下捆在石狮子上,并派快马出城去请她爹过来给本王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