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木霭一愣:“jǐng官先生,问题有那么严重吗?听您的意思是我触犯了刑律?”
阎涛笑了:“到目前为止,还不能说你触犯刑律,只能说是涉嫌触犯刑律,因为作为侦查机关我们是无权给人定罪的。
“不过,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还是那句话,说清楚这几天你都做了什么,这对你是个机会,如果你说的是公安机关目前还未掌握的情况,那么按照刑法的相关规定还可以认定为自首,有可能减轻或免于处罚。”
石木霭有些发呆,这些话听得她云里雾里,她不知道大陆公安机关到底掌握了她什么情况,掌握了多少,万一对方是在欺骗她,自己不打自招了,那当然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可是,如果jǐng方真的掌握了她的什么证据,自己抵赖到底,有可能就真的失去了对方所说的机会。
她现在真的越来越后悔,自己的哥哥姐姐都在,他们不出头反对解剖,自己干嘛非要做这个出头鸟呢?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么:枪打出头鸟,这就话她不但记得,而且也明白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后悔也无济于事,还是稳扎稳打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吧,为了稳妥起见,先试试对方的口风。
她故意装作有些茫然的看着阎涛说:“jǐng官先生,这几天刚到大陆,有些水土不服,身体状况也不好,所以jīng神状态欠佳,再加上家父的辞世,使我身心俱疲,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您能不能提醒我一下呢?”
阎涛笑了笑,嘴角仍然挂着一丝讥讽:“石女士是在开玩笑吧?你不远万里的回到生养过你的父母之邦目的是什么?
“你不直接回到chūn城看望年迈的父亲,直接飞到西京你丈夫家里,然后又偷偷的飞过来,不去看你的父亲,都做了些什么还用我提醒吗?
“我可以告诉你,石女士,别抱侥幸心理,我们不像美国,是联邦制国家,各个联邦之间法律不一样。
“我们是统一的共和国,各地法律是一样的,jǐng方也都是相通的,有时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不用像你一样飞来飞去,难道真的要我都说出来吗?”
阎涛这是在和石木霭进行心理战术,刚才他接到赵四海的电话,通报了他们刚刚查到的这几天石家兄妹的行程,让他心里有了一些底,也和他原先料想的差不多。
但是关键证据还没有拿到,时间实在是太紧了,很多事情还来不及反应,如果想按部就班的查实了证据再作进一步部署,很可能石家兄妹已经离境,到时候再不远万里去美国、澳大利亚抓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可不像去瑙鲁,美国人不会那么轻易配合你的,案件的xìng质也不一样。
时间不等人,必须在短时间内有所突破,可是从哪里做突破口呢?
没等阎涛想清楚,这时候郭强的电话打过来了,石木霭要见他,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就从这个女人身上突破。
开始的下马威,既是因为阎涛确实很看不起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也是因为他要布局,要在心理上占据绝对优势。
现在石木霭已经在接近他布下的陷阱了。
听了阎涛的话,石木霭心里一忽悠,她当然知道自己回来的目的是什么,那老不死的父亲竟然想出来要把他毕生的收藏献给化学所,这不是老糊涂了么?
她当然要阻止父亲这种只有老年痴呆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因为父亲的所有财产都有她的一份,作为合法继承人之一,她有权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她也仔细的权衡过了,虽然这么多年她一直呆在海外很少回国,更是一次也没去见那个抛弃了她妈妈的父亲,可是从小对父亲的记忆还是深刻的,那是个十分固执的人,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就这样直接面对父亲,她没有一分把握可以说服那个老东西,所以只能采取迂回的策略,她想到了早就布好的一步棋,是到了启用这颗棋子的时候了。
于是她和母亲、丈夫一起偷偷的回到了丈夫的老家西京,做了一定的准备之后,又和丈夫悄悄来到chūn城,利用她原来的那颗棋子,从父亲的收藏当中拿了一部分。
东西太多,她不可能全部拿走,而且这些东西也不可能一下子带出国,那可是走私,海关是通不过的,这点她清楚。
所以她只好偷偷的把东西先运到西京,藏在丈夫的父母那里,在国内也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就是她之所以要先赶到西京预作准备的原因。
返回西京后不久,她就接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原本她是不想再见这最后一面的,可是最后她还是动了贪念,既然老头子死了,他所说的要把所有收藏捐出去的想法也许就落空了。
那么按照法律规定,她是法定第一顺序继承人,就有继承的份额,如果她不到场就很可能便宜了别人,她知道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已经回来了,他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如果自己不在,说不定这笔巨额财富就被石木子独吞了。
那样自己岂不是吃了个大亏,不行,还是得去。
就这样,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还是过来了,只不过来得晚了些。
可是,对面这个男jǐng察太厉害了,那双眼睛像是已经洞穿了她的所有心事,自己回来的目的他知道,自己曾经秘密返回chūn城他也知道。
听他的口气,自己把东西运到西京人家也知道了,否则干嘛说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那是在暗示自己,只要人家愿意,不用飞来飞去的,西京也有jǐng察,西京的jǐng察找到她丈夫家是易如反掌的。
他们都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想找到她丈夫的父母太容易了,找到她丈夫的父母,他们运过去的东西也就保不住了。
她彻底想明白了,这件事算是流产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继承权么?
想通了这些,她决定以守为攻,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主意一定石木霭马上又变得自信了,她看了一眼对面那个似乎已经稳cāo胜券的男人,冷冷的一笑:“jǐng官先生,你不是就想知道我从父亲那里拿走的那些东西吗?
“我可以告诉你,东西是我拿的,没错,不过,石树德教授是我的亲生父亲,他的所有东西我都有一份,他去世了我是合法继承人,他在世的时候,我是他家庭的一份子,这和国籍无关。
“就像有的家庭夫妻是不同的国籍,可是这不影响他们的夫妻关系,更不会改变他们对家庭财产的共有关系,所以,我拿的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这些不应该归你们jǐng察cāo心吧?”
阎涛笑了,仍然带着那丝讥讽:“石女士,你的发言很jīng彩啊,我佩服你实话实说的勇气,这么说这些东西都在西京了?”
石木霭同样面带讥讽:“jǐng官先生,我可以理解你这是明知故问么?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呢?”
阎涛点点头说:“就算是明知故问吧,必要的程序,有时我也很烦,没办法,我也可以理解为刚才女士的意思是认可这些东西在西京你丈夫的父母家了?
“对了,他们是一对退休老教师,你公公叫倪福来,婆婆叫李亚萍,对吧?”
石木霭夸张的睁大了双眼:“jǐng官先生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把一切打听得这么清楚,非常正确,我丈夫叫倪云鹏,不过这是他的中文名字,他护照上的名字叫汤姆斯倪,这民字有些拗口,这么多年我都叫不习惯。”
石木霭的脸上竟然充满了笑意,一点都无法把她和一个刚刚死了父亲的女人联系起来。
阎涛此刻的脸上却毫无笑意,他定定的看着石木霭,足足有一分钟,盯得石木霭浑身有些不自在,她皱了皱眉说:“jǐng官先生,你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位女士有些不礼貌吧?
“我的事情都说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父亲石树德教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他的遗体不容亵渎,请你们尊重家属的意见,否则我们不会和你们甘休。”
说完,石木霭站起来就要往出走。
“等等!石木霭女士,你现在还不能走。”阎涛的声音不高,可是十分的威严,甚至让人有一种凛然的感觉。
石木霭身体一滞,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阎涛也站了起来:“石木霭女士,可能你对法律还不大熟悉,这不要紧,我可以给你解释。
“你刚才说,你从石树德教授那里拿走的收藏品是属于你的财产,这恐怕是你误解了,正如你所说的,如果,石教授还活着,对了,你在取走这批财产的那个时间点上,他确实还活着。
“我不否认这可能是你们的共有财产,我也无权否认。
“但是,你忘了一个问题,即便像你所说的,这笔财产是你们共有的,可是这笔财产没有进行分割,没办法确定哪一部分是你的,管理人也不是你,所以,你无权处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