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车在阎涛家楼下刚一停下,楚明宇就走了过来,他一身jǐng服,佩戴一级jǐng督jǐng衔标志,走上前分别给佘军武和周楠敬了个礼。
佘军武和周楠都不是出身军界和jǐng界,对敬礼还礼不大习惯,只是分别和楚明宇握了握手,然后阎涛领头上楼,到了三楼,宋姐已经在门口迎候了,她当然知道来的是更大的人物,阎涛已经打电话交代过了。
阎涛把佘军武和周楠让进屋,然后也把楚明宇让进去,最后自己才关门进去。
宋书香今天准备的菜肴很简单,主要是东北特sè,她买了一只本地鸡,做了一个小鸡炖蘑菇,一个红烧牛肉,又做了几个青菜。
客人只有三位,加上阎涛和自己也就五个人,司机小王没敢上楼,直接跑了。
尽管阎涛已经从罗焕文那里知道这位周楠书记喝酒是女中豪杰,还是礼节xìng的征求了一下她对酒水的选择意见。
周楠笑了笑说:“听市长说阎局是高手,虽然喝不过你,可是,这大冷天的,还是喝点白酒吧?”
阎涛看着佘军武说:“市长也喝白的吧?”
佘军武点点头说:“白的,我很少喝别的酒。”
没等阎涛发问,楚明宇苦着脸说:“你家没有别的酒么?葡萄酒、啤酒?实在不行香槟也可以,要不给我弄杯茶水呗!”
周楠正在喝茶,一口茶水好悬没喷了,捂着嘴,半天才缓过来说:“楚明宇,你一个大男人啊,这都什么要求啊?还香槟?那是酒么?”
楚明宇苦着脸说:“周书记,您不知道,我们俩同班同学,还是同乡,从上大学开始,我的酒就都是他喝,我一点锻炼的机会都没有,结果现在我是啤酒一瓶倒,他是白酒三瓶没事。”
这次连佘军武都忍不住笑了:“好么,小楚,我这可是听出来了,你这是明显的倒打一耙,从上大学开始,人家阎涛就给你挡酒,结果你还说人家剥夺了你锻炼的机会。
“那今天就给你个机会,让你锻炼锻炼,看见没,我和阎涛就不欺负你了,周书记是女同志,她喝什么你也喝什么,她喝多少那你跟着喝多少行了吧?”
楚明宇苦笑着摆摆手说:“市长,这不合适吧,虽然我来得晚了点,没赶上周书记来以后那次纪检系统的聚会,我可听说了,那次聚餐,周书记一个人把到会的三分之二男生全喝趴下了。
“据说安大市的纪检委书记老黄自恃有几分酒量,当场叫号,好像是被人背着上的车。嘿嘿!就我这酒量,别到时候弄的我们阎局这满屋子酒味,他该给我穿小鞋了。”
阎涛摇摇头说:“算了,两位领导,就别难为他了,这家伙做什么都成,从上学的时候就跟我飙着干,散打、篮球还有各科成绩,我们俩都不相上下,就是这喝酒不灵,典型的酒jīng过敏。”
说完转向楚明宇说:“你就来西瓜汁吧,我让宋姐给你准备了鲜榨的西瓜汁,一个大西瓜,够你一个人喝了。”
佘军武和周楠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周楠开口说:“难怪阎涛要把明宇从省厅要过来,你们俩太默契了,只要公安局有你们两个人联手,队伍建设这一块,就基本不用cāo心了。”
阎涛看着佘军武说:“市长,我这里可没有茅台,只有罗市长向我行贿的安北原浆,他陈了十五年以上,原来就陈了几年,最少是二十年的窖藏酒,怎么样,二位领导,是喝这个,还是五粮液?”
佘军武笑了:“陈了二十年的原浆酒,就算是茅台也不换啊,所谓的三十年、五十年茅台,也不过是个说法,真正的年限也就十年八年的,那还不一定是真的,老罗在安北待了十几年肯定差不了,就尝尝这正宗的安北原浆怎么样,周楠?”
周楠也笑了:“说实话,别看我瞎咋呼,也确实有些酒量,那是天生的,真正论起品酒哪敢和你们比,市长说了算。”
说完,看了看阎涛说:“我听说小阎局长有个规矩,上级送礼来者不拒,下级送礼一概不收,这是真的吧?”
楚明宇点点头说:“这倒是真的,周书记,这家伙胃口大,他老婆会赚钱,下级送的东西看不上,所以我们局里有人知道他这里有时候云飏会给他带两条好烟,都来上他这里蹭烟。”
周楠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们的各级领导干部都能有这样的作风,我们纪检部门恐怕就会关门大吉了。”
阎涛给大家倒上酒,先敬了二位领导之后,才接过周楠的话题说:“周书记说的没错,这段时间,主管局里的全面工作以后,我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向往过一种衣食无忧,物质丰富的生活,这是人类的本xìng,这本身没有错,我们的干部,除了极个别本xìng极其贪婪以致堕落的以外,本质来说应该说绝大多数还是好的。
“可是,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干部出问题呢?我觉得这不能不说有个体制的问题,有个社会分配的问题。
“西方国家奉行的是服务型zhèngfǔ,或者说叫小zhèngfǔ大社会,他们绝大一批的所谓jīng英人才是从事的商业活动,他们的价值是通过合法的经济途径得到了体现。
“而我们国家不同,我们的管理机构越来越庞大,由于几千年的传统文化的因素,很大一部分优秀人才进了机关,zhèngfǔ管理部门,这些人才既然是优秀人才,他们就要更加想办法强化zhèngfǔ的职能,寻求更多的获得利益的机会。
“可是,任何国家,任何制度下都不会允许公职人员利用职务为个人获取利益,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矛盾怪圈。
“另外,我们的普通公务员有的工资确实不高,也存在生活有一定困难的状况。
“体制的问题,我们这些基层官员无权置喙,可是,作为一个部门的领导者,要多为自己的部下、同事解决一些生活问题还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把有限的经费不要花在游山玩水、出国考察、公款吃喝上,利用这些经费给大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些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要发展经济,让整个城市、整个省、整个国家都富裕了,可能问题就会少一些。”
佘军武举杯提议,大家又共饮了一杯,放下酒杯之后,他看了看阎涛说:“和你接触了几次,你给我感触最深的,就是这种深邃的思想。
“现在,毋庸讳言,真正能站在主人翁的角度思考问题的人越来越少了,人们觉得这是好高骛远,觉得这是zhōngyāng领导该考虑的问题。
“可是无论是什么思想的形成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也有一个从点到面的过程,一个没有全局意识的领导者,恐怕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不一定能侍弄的好。
“阎涛,我今天来到你这儿,还有一个问题想和你探讨,听老罗说,你对我们的城市规划总体构想,有些不同意见,你能不能开诚布公的和我谈谈?
“你要知道,老罗虽然分管城建这一块,但是,具体拍板的还是我这个市长,如果你能说服得了我,也就算你的短期政治抱负得以实现了,你觉得我还算真诚吧?”
阎涛看了看佘军武的眼睛,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能不说,这个人是坦诚的。
从心理上来讲,他现在虽然是在和这位市长大人合作,可是,不等于他就从内心接受了佘军武。
究其根源,还是男人的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符敏曾经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可是后来他们分开了,yīn错阳差却成了自己的红颜知己,甚至两个人还发生了实质xìng的**关系。
这些,佘军武并不了解,可是阎涛自己总觉得和他之间有一层隔阂,这是他自己不得不承认的。
可是,从工作角度出发,从安北的大局出发,他内心的感受,或者像佘军武所说的,自己的这点短期内的政治抱负,只有通过这个人才能实现,因为自己还只是一个公安局长,还管不了公安工作以外的事情。
阎涛沉思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说:“佘市长,你不觉得我一个主持公安工作的公安局副局长和市长探讨城市规划问题有些越权么?”
佘军武摇了摇头:“表面看来是这样,如果换个角度,你以公安局长的身份插手城市建设工作,我这个做市长的肯定会提出质疑。
“可是现在不是这种情况,我们是在私下交流,抛开你公安局副局长的身份,你还是一名安北市的干部,还是一名党员,你有义务,也有权利把你好的想法向组织陈述。
“今天是在你的家里,如果,你能从一个朋友的角度向我这个做市长的朋友献言献策,我更乐于洗耳恭听,就像你和罗焕文同志之间一样,可以无话不谈。”
这时,周楠也插话说:“阎涛,我个人感觉你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这一点和佘市长很相像,你们应该也明白,我和佘市长共事多年,这次我也是他硬要过来的。
“他这个人和有些干部子女不大一样,他希望自己能像先辈一样,为国家为民众做点有用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可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缺少基层工作经验,对下面的情况了解的还是少一些,有些东西都是间接的,所以,我们都希望能多一些像你们这样优秀的朋友,有地方工作经验的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