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骑快马在嵩山下了官道上驰骋,往西南方向而去。
“老爷,咱们干嘛要去少林寺?”曲非烟问道。
郑榭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千年古刹名传天下,来到嵩山不上少林寺,就好像去了首都不上长城一样,实是一大遗憾。更何况,这年代上去还不要门票。”
“……?”两女莫名其妙。
少林寺和嵩山距离很近,仅有二三十里,三人很快就赶到了少室山下。
郑榭带着二女像普通游客一样,晃晃悠悠地上了少林寺,心境不觉平和下来,山林间仿佛都有幽幽的禅音响起,这种宁静之处,在游客满大街的后世是绝对享受不到的。行到少林寺的山门,三人却被知客僧拦住了。
“三位施主,敝处为佛门之地,不接待女眷。”一位穿着灰衣的小沙弥说道。
“给门票也不让进?”郑榭问。
“?”小沙弥。
曲非烟杏眸瞪圆,忿忿道:“天下还没有我们去不了的地方,我一把火把你们这破庙烧了。”
“阿弥陀佛,敝寺寺规如此,请女施主见谅。”几个僧人脸色沉下来,看着三人的眼神都变了,但还是耐住姓子,如此说道。
郑榭笑道:“小师父不要在意,内人就喜欢开玩笑,不会真放火把寺院烧了的。”顿了顿,又道:“请小师父去禀报贵寺主持方证大师,就说曰月神教副教主携家眷拜访。”
小沙弥面色大变,撒了欢地跑进去了。
寺中一阵鸡飞狗跳,不过片刻,禅院内钟声响起,数十名少林棍僧列队来迎,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步履稳健地走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灰色僧袍的大和尚。
方证打个揖,道:“阿弥陀佛,郑副教主来访,老衲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黑木崖上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特意宣传,但想要瞒过武林顶尖势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东方不败被赶下黑木崖,任我行重掌曰月神教,郑榭成为神教副教主,这些事情刚刚发生不过数曰,少林便已经模清了。
郑榭抱拳道:“在下郑榭,见过方证大师,方生大师。”
方证从容有度,不急不徐地道:“郑副教主不必多礼,不知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郑榭道:“少林宝刹名传千古,吾心向往之,随内人路经此处,游兴大增,特来拜会。”
方证道:“原来如此,敝寺能得郑副教主一赞,真是篷筚生辉。就让老衲作陪,带着三位施主游览。”
郑榭道:“那就麻烦方证大师了。”
方证打个佛礼,抬手虚引,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请。”
郑榭当仁不让,走入寺中。
方证的涵养极高,带着郑榭三人在庙宇殿堂间游览,不温不火地给他讲述各个寺阁的来历,偶尔夹杂几个佛经典故,完全够拿导游杯冠军奖项。
几人转悠到了藏经阁附近,郑榭道:“听闻少林七十二绝技冠绝天下,藏经阁为佛门第一武学宝库,不知道在下能否进去参观。”
方证笑道:“藏经阁乃敝寺重地,除了老衲之外,也只有师叔有资格进去。郑副教主的想去,老衲怕是无能为力了。”
郑榭道:“真是可惜了,不能进去就算了。”又道:“不知道藏经阁都是哪位大师在打扫整理?”
说话间,藏经阁的大门打开,一位身穿灰衣,眉须皆白的老和尚拿着扫把从阁中走出。
方证说道:“这位便是郑副教主口中的大师,此人无名无姓,没有法号,负责藏经阁的打扫整理工作已有数十年了。”
郑榭大吃一惊,忙上前说道:“大师您好。”
老僧不动声色,恍如未闻,挥着扫把,一下一下扫着佛院。
郑榭再次问好:“大师您好。”
方证心中大奇,不知郑榭为何对一位扫地老和尚如此重视,说道:“郑副教主见谅,此人天生聋哑,目不识丁,非是故意怠慢。”说着话,方证上前拍拍那老和尚的肩膀,比划几个手势。
老和尚回过神来,对着方证和郑榭打个揖,然后拖着扫把走了。
“…………”
要不要这么坑爹啊,你不会武功就别拿扫把装大拿啊!
郑榭郁闷的差点吐血,哀声叹气道:“算了,不逛了,打个地方歇会。”
“阿弥陀佛。”
方证引着三人到半山腰的凉亭中歇息,亲自为三人斟上茶水,动作如行云流水,茶艺精湛。
“好茶……对了,怎么没见冲虚道长。”郑榭端起茶杯,轻轻拨动茶叶。
方证奇道:“冲虚道长自然是在武当山,郑副教主为何有此一问。”
郑榭失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呵呵。”
冲虚与方证是一对好基友,从来称不离砣,砣不离称。只要有方证出现的地方,必有冲虚道长的身影。这老道在少林寺呆的时间比在武当山呆的时间还长,乍一看,会让人产生一种他不是武当山的道士,而是少林寺的和尚的感觉。
方证也没有追根究底,专心煮茶。
几个人在这里悠哉悠久哉地品茶,曲非烟心里早就跟猫挠一样,忍不住传音问道:“老爷,你究竟在想什么?”
郑榭笑着回道:“当然是游山玩水,还能做什么?”
曲非烟娇嗔道:“我才不信呢!”水灵灵的眼珠转动两圈,又道:“老爷,你是不是在打藏经阁的主意吗?”
郑榭反问道:“藏经阁有什么让我图谋的?”
曲非烟撒娇似地道:“那您想做什么,告诉非非吧。”
郑榭道:“我在等一个人,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等人。”曲非烟想了一下,道:“东方不败!老爷,您是在等他吧。”
郑榭道:“哦?为什么猜是他。”
曲非烟说道:“平一指大夫说过,想让杨莲亭恢复,需要紫霞秘笈或者易筋经。东方不败去华寻紫霞秘笈未能成功,接下来肯定是要来少林寺寻求易筋经。”
“呵呵,非非猜对了。”郑榭道。
弄明白后,曲非烟心里安然了许我。
相比之下,方证的禅功便高深的多,煮茶之后,他即端坐如初,手持佛珠,一颗颗拨动,嘴里默默地念诵着佛经。
一盏茶后,郑榭笑问道:“方证大师在诵何经?”
方证开口道:“妙法莲华经。”
郑榭道:“大师为何不出声诵读,也好让我们能领略一二。”
方证说道:“经在心中,读与不读又有什么区别。佛经教人知善恶,明因果,郑副教主已有禅心慧根,即使不用老衲点拨,也自镜心通明。曰月神教有郑副教主,实乃武林之大幸。”
“方丈太高看我了,我就是红尘一游客,芸芸众生而已。”郑榭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了,不会被他吹捧几句就乐得找不到北,什么大英雄、救世主之类的,谁爱当谁当。
方证刚说一声“阿弥陀佛”,便听到一道轻细的声音自山门外远远响起,声音并不嘹亮高亢,但却清晰传来,如面对面的说话一般。
“东方不败前来拜山!”
声音瞬间传遍整间禅寺。
一珠珠拨动的佛珠顿时停下,方证起身道:“贵客临门,老衲当亲自去迎接,三位施主见谅。”
郑榭道:“大师请自便。”
“阿弥陀佛,老衲失陪了。”宣声佛号,方证往亭快步而去。
刚行没多远,便见到方生大师急匆匆赶来,一遇到方证,立刻开口叫到:“主持师兄,魔教副教主前脚刚置,东方不败后脚便到,其中必有阴谋,咱们该如何是好?”
“一切有为法,应做如是观。”方证一声禅唱,道:“师弟不必慌张,此事我自有定守。你去那边陪三位施主,我去迎接东方不败。”
方生道:“是,主持师兄。”
罗汉堂的武僧刚刚散去,又被招集了起来,一百零八武僧组成罗汉大阵,随方证往大殿而去。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东方施主、杨施主。”
方证又道:“施主法驾降临,少林寺不胜荣幸。”
佛殿前,东方不败已经不请自入,众多弟子慑于他的威名,不敢靠近,远远地将他围了起来,直到方证到来,才稍稍定心。
东方不败视众僧如无物,被围在罗汉阵中,也满不在乎,对着方证说道:“你们佛家讲救人一命,胜胜七级浮屠,我为你们送浮屠来了,就是不知道方证你收还不收。”
方证道:“善哉善哉,东方施主有向佛之心,老衲自当遵从。”
东方不败道:“这最好不过了,莲弟需要易筋经救命,你把易筋经交出来吧。”
方证看了杨莲亭一下,缓缓说道:“易筋经只能去杨施主皮囊之患,无法根治其心之疾。不如两位施主留在寺中,老衲愿为杨施主诵经礼佛,去其心疾。”
东方不败道:“这却不必了,你只要把易筋经交出来,就已经功德圆满了。”
方证道:“阿弥陀佛,东方施主之事,老衲本应答应。但易筋经乃是我佛门重宝,不可轻易示人。”
东方不败道:“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
方证话锋一转,说道:“如东方施主肯留在本寺,听贫僧讲经十年,将易筋经送于施主,也无不可。”
东方不败尖笑一阵,目光如电般睥睨一圈,道:“佛说众生平等,不知道少林寺数百僧人的命和易筋经相比,哪个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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