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边的最真实的声音不断在脑子里响‘当然是情人更重要’,这还用问?不过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干脆的告诉他,朋友重要。
人,不能不说谎。不说谎的人,都是傻子。这是我活了二十六年唯一信奉的真理。
但是我还是略逊一筹,因为于潇的高明之处就是能把假的当成真的听。
如果说刚才我是被他盯得发毛,现在我都看见了他的两只眼睛在放光,“等会儿帮我对付我妈。”
他一说完,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朋友跟情人的关系和我帮他哄于妈妈有什么关系?他又转过去继续收拾东西,我就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甚至有点怀疑,是他说错了话,还是我听错了话。
最近我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是有一点奇怪,有些时候,我们会说一些可能自己都听不太懂的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又不能确定一样。
于潇到底在想什么,我说不清,可我知道我自己。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当我们各自跟女人哪怕男人成家之后,又会面对彼此的什么状态。
是像现在一样,还是只能偶尔聚一次,然后像是其他结了婚的朋友一样,嘴里抱怨着却匆匆回家。
很难想象没有于潇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不过我也突然想明白了我妈最近总是催我带女朋友回家的原因。
二十六岁到三十二岁的确是适婚的年纪,更何况我妈可不喜欢闪婚,起码得有一个稳定的前提。
这个发现我也在第一时间跟于潇分享,我们一边议论这个严肃的问题,一边勾肩搭背的往楼下走。
最后他只是摇头,在车上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话,“我宁可跟你混一辈子,也不会带个女人回家。”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像损我,什么叫宁可跟我混一辈子?就算混一辈子,也得问我同不同意吧?
“看什么?”他没好气的疵我,“不够格跟你混一辈子?”
他当然不会不够格,可我们只是朋友。说起来我就忍不住仔细看于潇,他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皮肤比女人还好。
用我妈的话说,人于潇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我就是市井杂侩里边的滚刀肉。
说着话,我们就到了医院。一路上车开的不快,也算轻松,因为知道了于爸爸没什么问题。刚一进医院的大门,我就觉得他脸色又变得不太好。
这点可不是因为我多了解他,于潇变脸太快,什么表情都不会藏在心里。我经常说他又不是孩子了,干什么非要把表情放在脸上?这不是得罪人吗?
我也顺着他的方向看,一个个子挺高,看着就油头粉面的男人。这种人我打心眼里看不上眼,倒不是因为他那副油头粉面的样子让我看不惯,而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眼高于顶的人。
“这谁?”
“我同事。”他冷哼了一声告诉我,不过还是多少收敛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两个人眼见着就迎到了一起,还都装模作样的打招呼。
不冷不热的,也眼见着就错着离开,就在那个油头粉面男刚走过于潇身边的时候,声音不小的骂了一句,“一对变态,真他妈的恶心。”
当时我有两秒钟没反应过来,然后才知道,于潇的事,油头粉面男竟然知道。
我迅速的去观察于潇的表情,发现他脸色难看的可以。我就顺手扯了他一把,让他先别计较,这毕竟是公共场合,更何况他爸妈还在这边。
要么说这人就他妈的给脸不要,我死都没想到那个油头粉面男又提高声音骂了一句,“看了就恶心,他妈的天生被人干的贱货。”
“我艹你妈!”于潇是他能骂的吗?当然不是!一个没忍住,我一边骂一边转身就踹了他一脚。
这男人一看也就是虚货,一下子跌在地上,我心里也不解气冲上去又补了两脚,这回换成于潇拉着我,一边在我耳边小声说,“保安要过来了。”
我就知道他也没按什么好心,要是保安到的慢点,他一定也跟着我一起踹几脚。
这男人也算有点骨气,见保安来了滚了一圈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指着我骂道,“你他妈的给我记住!”说完就立刻走了。
于潇他们公司做的是奢侈品杂志,市里边的重点企业,说起来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也不愿意在这种正儿八经的公共场合把事情闹大。
不过我还是叮嘱了于潇几句,让他小心这个人品绝对不正的同事,他刚才的眼神绝对也不是放狠话那么简单,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在背地里给于潇下绊子。
有时候我就挺不理解他到底想什么,虽然他还没有出柜,但也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公司呆的时间长了,自然就有人发现了苗头。
谁知道于潇一脸不屑的说,“他还能怎么?他心里知道,这次的版块责编就算不是我,也绝对不会是他,有本事在工作上下功夫。”
“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你又不是孩子,还以为这世道上有什么正人君子?”
他听了就白了我一眼,“我知道,就是看不起这种心理。”
他这么说我真想捏死他,这人怎么就这么诌呢?我看不顺眼的人,也怎么都想法治他,在单位更是这样。
别管是工作上还是私底下,我都不愿意让他好过。
他也因为这件事没少说我小人,我当然不是小人,可我相信恩怨分明。对我好的人,一件事我都不会差,惹到我的人,就自己当心吧。
“不过这还真不像你,竟然直接动手了?”
看他一脸不相信又有点兴奋的表情,我一下子想到了我们的高中和大学,他出主意,我动手,其实他不是不能打,只是我不愿意让他打,这种事风险太大,当然得让我这种滚刀肉来。
至于今天会动手,是我看得出,我跟于潇两个人也骂不过那个油头粉面,更重要的是,语言的威慑力永远逊于武力。
虽然更多的是因为我听不得那种毫不相关的人来评论于潇,谁让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