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了我,不过在当下,这件事我可以不去追究。我想我们都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的事情,杨溢站在我面前,并切身实际的阻隔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算什么事?你就算要说要说也别当着我的面说!”
这个问题多简单?杨溢一定是没长大脑,“那你走啊?”故意用上扬的语气反问他,连自己都觉得语气十分可恶,同时也让我十分满意。
“要走也轮不到我!”他拉住于潇的手,眉宇间的乖张第一次隐约的透露出几分桀骜,跟那张清秀的脸形成了南辕北辙的对比,“于潇,你倒是说句话!虽然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懂,可我杨溢敢对你说一句话,苏晨这种人不值得你爱,因为你们根本不同!”
“闭嘴!”在我想这么喊的时候于潇快了我一步,像是肚子里的蛔虫,一条让人觉得窝心的蛔虫,“这里没你的事,今天你回家,明天会跟你仔细说清楚。”
心里面已经开始勾勒胜利的喜悦感,杨溢不会赢过我,或许我不够了解于潇,可他最看重感情,试问,我们十六年的相处难道比不过一个杨溢?那才是笑话。
杨溢的脸涨得通红,看向我的时候恶狠狠,走了还不忘摔了卧室的杯子。
“看吧,这种脾气的人根本不适合你,他竟然砸了你最喜欢的杯子。”在这个时候,我绝对有必要发挥自己的特长,见缝插针,添油加醋,把杨溢形象在他心里踩到脚底下去。
“他应该对着你砸。”没有语气,也没有神色,这些都让我重新开始慌乱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套落井下石的心理!一个杯子算什么?你上次来不是还砸了我家所有的相片吗?”
那么久远的事情有必要记得吗?就算有必要,非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说吗?
“那都只是一不小心!”我知道这没有说服力,可这不是重点,“你能先别说这个吗?我刚才的话你有没有仔细的想过?”故意放软了语气,意外的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难堪。
“想过。”他痛快的回答,坦然的看着我,“当做你没说过吧。”
“难道这不是你期望的吗?改变或者”
“曾经是。”他一字一顿说的绝决,好像真的只是我想的太多,可他突然面露疲惫,颓然的坐在了床上,“我太了解你,就像你做过的太多事一样,我怎么相信你能坚持点什么,为一个人?”
第一次发现,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止是时间形成的隔阂,还有太过了解。就像我能闭着眼毫不停顿的说出他的太多缺点,反过来也是一样。这就注定抹杀了彼此之间某个层面上的信任,也抹杀了许多可能跟lang漫。
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他,如果我痛快的说是,他也会毫不留情的拆穿我。
是一时的冲动打破了我们努力维持的平衡,但也不想这样结束。不是所有的冲动都理所当然的没有结果不是吗?
他的话也让我想到了许多,他要的,跟我要的,也显然不同。
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已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只是朋友。太多的情感像是沉入水底的尸体一样浮在水面,就像永远都不会再下沉的浮尸。
“在你说这些有仔细的想过吗?”他淡然苦涩的笑了起来,脸上的划痕十分刺眼,“想过你能给我什么?”
“给你我。”在他问出口的时候,像是早就积攒下的答案一样,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和缓冲,我坐在他身边,让他认真的看我,“我知道你想要的可能我不能给,可能我会努力给,现在我只问你一句,我,你要吗?”
他的眼中闪过犹豫和伤痛,我就是在逼他,逼他在‘他想要的’和‘我’做出一个选择。感情中,没有什么模式或者固定的答案。想或不想,要或不要,跟想象勾勒毫无关系,当事实摆在眼前,选择跟答案也只有一个。
从来不知道,他如此的沉默,甚至让我不想再去看他。他的犹豫跟矛盾我很清楚,可我也有我想要的,也有我不确定的,只是在这之前,需要我们谁做出妥协。
也是在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他全然不顾的付出起码在现在做不到。甚至让我忍不住去想,如果我们还小,那么我是不是就不会逼他说什么做什么,利用成长中所得的‘生存习性’,利用对他的了解。
“你在跟我玩你所谓的‘感情游戏’。”他沉着脸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买账?”
这些话让我失笑,是啊,为什么总是忘记了对彼此了解的程度呢。
“凭我。”
“你!你他妈的以为自己对我有多重要?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放弃自己的原则?”
假的,他的话一定是假的,口是心非一向是他做不出选择时的典型表现。可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到沉闷的疼痛,如果这次不再是口是心非怎么办?突然间,刚才有勇气说出的话都让人觉得难以驾驭。
算了吧,如果这样继续下去连朋友都不如,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给我站住!你看,这就是你!当你没有把握,就会转身离开!你又当我是什么?”他喊住我,站在原地气得发抖。
潮红的脸,那双剔透的眼睛,愤怒并且颤抖的身体,让我在一瞬间抱住了他,“于潇,我就是我,可你还是爱。”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确定了,他是爱我的。
“妈的,我于潇倒霉遇到你!”他发狠的说,却任由我抱住他,从未有过这样接近的感受他的心跳,温热有力的心跳。还有发丝间跟我用着相同牌子的洗发水的香味。
多天来的提心吊胆,怀疑痛楚,全都随着他恶劣的语气消失不见,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将自己贴近他,不再以朋友的方式去关系,去接近。他脖颈脉搏的跳动像是连接了心脏一样,让我有一种回到了大学时候的感觉。
那种不顾一切的喜悦与满足。
“你在等对吗?”将自己的脸放在他的脖颈处,光明正大的呼吸他的气味,也在与他不同的另一种期待中听见了他微不可见的回答。
“我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