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至,唐瑞决定留下来过完新年再走。
老实说,唐瑞从没想过会在这个世界过年,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龙叔吧,是他在这里定下了这些节日。
这一路走来,无论是语言、文字、节日……甚至赌场名字,果然无不是龙叔的“发明创造”。没有他自己恐怕也很难顺利走到现在。虽然还是没有消息,但是唐瑞始终坚信他们会重逢,只盼龙叔能撑到那一天。
这天,唐瑞、虹儿一同去项家吃年夜饭。
看着大街上张灯结彩,辞旧迎新,唐瑞回想起曾经在地球过年时的情景,那时候一家人还在一起,老爸老妈还有姐姐。老爸平常很严肃,但是到过年的时候却玩心大发,陪着他和八兄弟放鞭炮、打牌,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代。还有他们会带着各自的母老虎一起去龙叔家的小木屋聚会,他和八兄弟老是用鞭炮吓唬梦瑶她们,结果往往会被暴打,龙叔总是一边烤鱼一边憨笑着望着他们。
虽然回想起过去总会忍不住思念,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孤身一人了,各位师父就好像是爷爷一般,项叔项姨就好像是爸妈一样,还有各位师兄弟、师姐妹就好像是亲兄弟姐妹一样。温暖,他们给他的温暖,驱走了他内心的孤单。
“唐瑞,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虹儿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唐瑞回过神来。
“肯定是想家了吧。”虹儿闪着大眼睛道。
“嗯”,唐瑞点点头。
“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巴不得永远呆在外面。”虹儿撇撇嘴。
先前唐瑞已经知道了虹儿的经历,虽然不知道身为爹为何对女儿那么冷淡,但他的心里总是坚信一点,那就是天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不过一时半会儿恐怕也解不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到了那扇熟悉的大门前面。此时大门上贴着福字,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满是喜庆祥和之气。
唐瑞推门而入,进入大厅。
项霖正闲坐着,看到唐瑞进来,立刻眼前一亮,起身相迎。
“项霖哥。”唐瑞一笑,项霖跟着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项叔项姨正在安排仆人做事,闻声掉过头来。
“项叔项姨。”唐瑞轻声叫道。
“唐瑞,虹儿,你们来了。”项姨笑着道。
“哈哈,来得正好,马上开饭。”项叔爽朗地大笑着道。
片刻后,各式菜肴摆满了整整一大桌子。
“小雨现在身边不知道有没有人陪着?好歹也是年夜饭。”项姨一边盛饭一边道。
“没听唐瑞说吗?小雨现在可交了很多朋友。尽瞎操心。”项叔一边替唐瑞倒酒一边道。
“也不知道这傻小子会不会交些像虹儿姑娘这样的朋友。”项姨将盛好的饭递给唐瑞,叮嘱道:“唐瑞,你可得多教教我那傻儿子。”
唐瑞也没多想,傻乎乎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却看到虹儿正怒气冲冲地望着他。
他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赶忙埋头扒饭。
项姨见状,微微一笑,心道:虹儿这姑娘还真是和我年轻时候很像啊。随后夹了一大筷子菜,“虹儿,来,吃菜。”
虹儿收起怒色,笑着举碗接住。
项霖看着唐瑞的样子,偷笑不已。
“霖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情可得自己解决。”项姨意味深长地道。
项霖顿时止住了笑,挺胸抬头,信心十足地道:“娘,你放心,我带回来包您满意,虎父无犬子嘛。”
项姨闻言不禁大笑起来,边笑边骂:“这小子,真是……。”到最后已经笑得说不出话来。
其余三人愣了半秒,随即也都笑了出来。欢声笑语之中,唐瑞感觉好像回到了家里。
项霖一脸神秘地把唐瑞叫了过去。
“什么?……”唐瑞惊叫道。项霖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喂!你能不能低点!”项霖道,小眼睛瞄了几下四周,幸好没人注意。
唐瑞点点头,项霖松开了手。
“项霖哥,没想到你还有这嗜好。”唐瑞一脸惊奇地道。
“也不算什么嗜好,不过就是偶尔去碰碰运气罢了。”项霖有些“为老不尊”的歉疚感。
“你到底去不去?”项霖又问。
从小到大,唐瑞所经历的赌博全都是伙伴之间的小打小闹,真正的赌场、赌城,他是没有进去过的,这里的赌城是什么样子,他倒是很好奇。
“好吧。”唐瑞爽快地答应了。
项霖一听,眉毛飞起,不过很快又耷拉下来,“唐瑞,赌钱可得要本钱,但是我……没有。”
“这不用担心,我之前拍卖丹药赚了不少钱,可以借你。”唐瑞一副大包大揽地样子。
“真的假的?你还会炼药?”项霖惊道。
“堂堂七品炼药师可不是吹的。”唐瑞得意地道。
“七品?”项霖叹服,这师弟还真是非同寻常,继而喜道:“好,有了本钱就好,我们这就走吧。”
唐瑞点点头。
两人偷偷出了门,虹儿在陪项姨聊天,没注意唐瑞的去向。
项霖显然是惯犯,对前往赌场的路线熟悉无比,东拐西拐,不久便到了那个名为“拉斯维加斯”的赌场。
项霖带着朝圣一般的目光走了进去,唐瑞紧随其后,一进去,五官瞬间被席卷,所见是目光炽热的一圈圈人群,所听是不绝于耳的喊叫声,“压大压小,买定离手”……
唐瑞瞬间觉得好像来到一个新世界,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赌场。
项霖喜欢赌骰子,于是径直来到骰子区,唐瑞跟在他身后,两人拨开围观的人群,总算挤了进去。
今天的庄家是一个长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他的眼神好似狐狸一般,机灵而狡黠。唐瑞隐隐感觉这人赌博的功力一定不凡。
项霖骰子在摇盅里不停地响着,每次这个时候,唐瑞都会不由得紧张,虽然明知不过今日碰到了对手,居然连输五局。
唐瑞决定先不赌,先看看情况。项霖则直接上手,山羊胡一看又加进来一个,目光中闪过一丝喜悦。
“怎么会这样!”在众人的大叫声中,山羊胡再次将场中的钱全部揽入了自己怀中。接连六局,除了第一局庄家输了一点小钱之外,接下来的五局全部都是庄家通杀。
项霖不信邪,接着押,谁知今天不知为何竟被霉运缠身,依然连输不赢。
“通杀!”“通杀!”“通杀!”
山羊胡双眼大睁,透着几分近乎疯狂的炽热,那是赢钱时难以自抑的狂喜。看得众人心头颇为不爽。
“又输了,看来只能改日再战了。”项霖回过身来,面如土色地道。
唐瑞同样不信邪,项霖下场之后,他加了进去。
山羊胡一看只是个白面小子,心中暗喜。
第一局,庄家输,唐瑞小赢一笔。项霖一看运势转了,瞬间由悲转喜。
但是这只是长败的开始,接下来,那个难以理解的“通杀”循环再次开始。
每次听到骰子在摇盅里撞击的声音,唐瑞心里就不由得一阵紧张,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炼药赚来的钱,就这么一无所获地输掉,实在是心有不甘。
其他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每个人都想着要把输掉的钱捞回来,但是事与愿违,希望每每落空。连输的打击让众人的注意力都有些涣散,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人那快如闪电的动作。
“老板,出老千该怎么处理?”一位加入赌局不久的青年朗声道。
“把赢到的钱全部退还,从此别想踏入赌场一步!”老板高声应道。
山羊胡闻言,动作稍慢。
青年微微一笑,猛地抓住了他的右臂,山羊胡面色大变,青年掰开他的手,两颗骰子滑落到地上,滴溜溜转个不停。
众人一看,立刻惊呼一片,接着就是破口大骂。山羊胡一看事情败露,只得认栽,将先前赢来的钱全部还给了输家,眼神好似蒙了一层土一般灰蒙蒙的,简直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项霖和唐瑞拿回钱之后都喜不自胜,原本以为输了个精光,没想到瞬间就全回来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赌场的气氛立时变了不少,一些原本打算出老千的人纷纷收手。项霖和唐瑞分开各去别的圈子,继续赌,总算鸿运到来,赢了不少。
“运气不错啊。”唐瑞听到身后传来赞声。
唐瑞扭头一看,此人细眉斜飞,眼中含笑,手摇折扇,浑身透着一股轻松优雅气息,正是刚才那位青年。
“方才多谢兄台援手,不然我们可就被骗了。”唐瑞暂退赌局,回身答谢道。
“小事一桩。”青年摆摆手,“我生平最恨使诈之人,今天碰上,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还是多谢。”
“不知兄弟高姓大名?”青年笑着道。
“我叫唐瑞。”唐瑞随口应道。
“唐瑞?”青年瞥了一眼唐瑞的白发,一脸征询,“难不成就是那位白发小子唐瑞?”
唐瑞愣了半秒,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想起几乎每个听到他名字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
“额……,是。”唐瑞几乎想否认,但是自己无疑就是白发小子唐瑞,这是想来也赖不掉的事实。
“早有耳闻,未曾想在这里见到。”青年笑着道,“在下江平。”
“相逢即是缘,不知改日可否赏光一起喝一杯?”江平试探着问道。
“好啊。”唐瑞感激他帮过自己,自然应允。
“那明天傍晚,‘格林豪泰’酒楼见怎么样?”江平邀请道。
唐瑞点头。
“爽快!那告辞了,明天见。”江平说完,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