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子插进脖子里是什么滋味?
王氏临死前痛苦的模样,捂着脖子,血流喷涌,双眼圆睁,身体抽搐……
应该是疼的吧!不,应该是痛苦的!极度的痛苦!
难道沈奕昀打算用这个办法杀他?
白莫离禁不住去想,背脊上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凉气也从两个脚掌以及胯下向上涌,全身都又麻又冷,挣扎都像是没了力气。
见他颜色变了几变,就开始更绝望的挣扎起来,沈奕昀噗嗤一笑,捻起一撮尘土,慢慢洒在他脸上。
白莫离被尘土迷了眼,又不能用手揉,眼泪也不自禁淌了下来,也不知是唬的还是迷了眼才流的。
“别怕,我不会用剪子的。那样不是太痛快了些?大哥通今博古,应该知道历史上有个吕后吧?”
吕后?那个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老妖妇!
“呜!呜呜!”白莫离泣泪横流的呜咽,话都被堵在口里。
“先挖了你的眼,在你耳朵里灌进铜水,然后割了你的舌头,斩断四肢,再将你扔进茅厕里,哦,好歹你也做了这么多日子我的大哥呢,我哪里能将你扔进茅厕那种腌臜地儿去,你既然愿意做我沈默存的大哥,就是要放在蜜罐儿里的呢。”
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沈奕昀的语气就如同在哄孩子吃糖,充满了诱惑,“等你身上涂满了蜜糖,就会有虫蚁吸引过来,爬上你的身体。密密麻麻的无数虫蚁啃噬你的血肉,到时候你说不出,叫不出,想求死也不能。现在想想,都觉得那场面很有趣。‘大哥’,你说是不是?”大哥二字咬的极重。
一股子腥臊味从白莫离身上反了上来,他呜呜咽咽的出声,泣泪横流。似在哀求。
沈奕昀嫌恶的皱眉:“你若是硬气一点儿,像个汉子,我也还敬佩你,毕竟能将我沈默存糊弄过去的人并不多,你善于说谎演戏,比那台上的戏子扮起角儿来还入木三分,也算个人物。然我还没动你呢,就被吓得失禁,真让我瞧不起你。”
瞧不瞧得起有什么要紧?活命才是要紧的!
白莫离回过神来,也似恢复了一些力气,想开口嘴又被堵着,只声音高高低低,如同说话时候的音调。就指望沈奕昀疑惑他说什么。
沈奕昀却像看得透他的心思,“不必费力了。你想说的那些,我一点都不好奇。”回头吩咐卫昆仑:“将他带下去吧。”
“是。”卫昆仑向后挥手,隐在暗处阴影之中的粗壮汉子出来了两个,抓着白莫离裤脚,将他向地牢深处拖去。
白莫离的闷叫声很快就消失听不见了。
沈奕昀则没有丝毫迟疑的决然离开。就仿佛用刀子割上伤后的腐肉一般,虽疼,却是必须为之,也不必有任何留恋和难舍。
回到书房,下人恭敬的回:“永昌侯来了。才刚爷不在,里头就来人请永昌侯去卿园说话了。”
“我知道了。”沈奕昀挥手打发了小厮,略想一想,就快步回了内宅。
谁知才刚进了垂花门,卫妈妈却来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四少爷,才刚永昌侯夫人和侯爷闹得似不愉快,我约莫着是为了你的事。你进去要仔细些说话。”
沈奕昀不用想。都知道二人是为了什么,必定还是因为孟氏疼女儿,说了刘嗪那件事,可永昌侯身为男人。认为这事儿正常。
想不到刘嗪这一出戏,闹腾的连永昌侯家都影响到了。
与卫二家的关切的说了几句话,沈奕昀就回了卿园,径直上了台阶,只瞧见云敖坐在首位正在吃茶。
“父亲。”沈奕昀进门,笑容满面就行礼。
云敖微笑,道:“回来了?现在要进你府里一趟还真不容易。”
“我这不是把闽王千岁给得罪了么。”沈奕昀苦笑,道:“他老人家翻脸不认人,派兵来围了伯父还算好的,没直接挥降天锏打死我我已知足了。”
他风趣的自我解嘲,将云敖逗乐了,不提这个话题,转而问:“霜琴郡主那边已经安顿妥当了?”
岳父大人这样问,沈奕昀哪里有隐瞒的道理,直接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实话全说了。
云敖皱眉,摩挲桌上白瓷青花花开富贵的盖碗,道:“将郡主单独拘起来,怕是不妥当吧,毕竟你是仪宾。虽说我乐于见到你对卿卿好,可男人家,后宅若想安宁,就要一碗水端平,你冷落霜琴,偏心卿卿,霜琴自然不忿,她又自诩是金枝玉叶,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一定会找麻烦的。若你雨露均沾,就不会有这个麻烦了。”
岳父大人是给他传授经验呢。可他们想要的根本就不同。他若真玩“雨露均分”的一套,别说他自己这关就过不去,他也将彻底失去一个全新对自己的女人了。他可没忘了,当初与云想容圆房时候她的勉强,还有他如何厚脸皮……好容易得到了她,若再不好好对待,那成了什么了?难道女人的所谓“贤惠”,主动给男人纳妾,就是好的?那只能证明不爱了吧!他可不敢想象如果云想容不在乎的将其他女人推给他,他会有多心慌。
“父亲说的是。这次的事儿是我处理不当。”
他如此虚心受教,云敖受用的很,笑道:“罢了,女人家的事能算什么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做正经事要紧。”
沈奕昀又一次汗颜,后宅的事儿难道能算小事?家里不太平,男人在外头也很难做好事吧。
“父亲大人说的极是。”沈奕昀恭敬应着,主动将话题引到了当今的时局上去。
%
孟氏这厢憋了满肚子的气,才刚与云敖不过说霜琴郡主有孕,还故意来惊动云想容的事,云敖就将她训斥了一顿,还说:“你这么小家子气的想法,可不要在去交给卿卿,难道女人家这般小性儿还是好事?!”
小性儿,什么叫小性儿?人家都欺负到自己女儿头上来了,他竟然还能置身事外,看来男人真是一个德行,不论什么年纪,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她也就罢了,这辈子都这样了。难道卿卿年纪轻轻的,就要受这种窝囊气?
她又不好劝卿卿如何,还要尽力在她跟前压着气。
云想容眼看着孟氏咔嚓咔嚓啃了一整个苹果,眼睛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什么,自然而然联想父亲身上去,撑着额头试探的问:“莫不是素姨娘他们在府里闹腾事儿了?”
孟氏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摇头,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做母亲的,理当为女儿着想,如今卿卿挺着个大肚子,脸色也不大好,她不但没能好心劝说照顾她,反倒让她来关心自己是不是府里姨娘闹事。她这做娘的,未免太不合格。
“不是,我才刚也不知想什么,就走神了。”孟氏拉着云想容的手拍了拍,道:“娘瞧你脸色不好,底下还不干净?”
“嗯。”云想容知道就算她不说,英姿、玉簪他们也会跟孟氏和韩妈妈说实情,便直言道:“比昨儿多了一些,我看韩妈妈已经命稳婆预备了,想来就是这两天吧。”
“若是现在生产,也不算晚。你不必担心,娘当年生你和宝儿的时候,哪一次都是自己唬的不行,可生产时候却很顺利。”
云想容是七个月时候早产的,本来不该那时候生,却因为刺客从天而降受了惊吓。孟氏本想说些生孩子很容易的话来宽慰她,可月兑口而出却发现自己那个记忆并不是什么好的。
云想容理解孟氏的心情,笑道:“我知道,我一切都听韩妈妈的,该吃什么吃什么,该动弹的不含糊,生产时也没有理由不顺利,娘亲不必担忧。”
孟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怎么说着话又变成女儿来安慰她。
她这个做娘的,好像从来都是躲在女儿身后的那个……
“夫人。”
正当这时玉壶进了屋,站在落地圆光罩边行了礼,道:“夫人,外头闽王的人撤了。”
“撤了?全部?”
“回夫人,撤的一个人都不剩下了。咱们府又恢复正常。后院儿和厨房的丫鬟婆子们都松了口气。”
孟氏其实也是松了口气的,闽王虽说是为了云想容好,可他也不想想那么做回不回让沈奕昀吃味儿。若真是如此,影响了小夫妻的感情,苦的不还是云想容么。
云想容却是眉头紧紧皱着,支起了身子问:“伯爷还在跟我父亲说话?”
“是。”
“他们这会子也得了信儿吧?”
“才刚有人去回了话的。”
云想容沉吟着,沈奕昀既然与闽王闹翻,是肯定不方便见面的,闽王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撤兵,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皇上下了圣旨,逼迫他必须撤走。
她现在很想问问闽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好商议一下对策。可她又不方便出去。她也知道闽王借机围了伯府,一来是为了扰乱皇上耳目,二来也是为了她的安全,免得闲杂人等混进来。她十分害怕,是自己的事情将她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