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亲戚病危,傍晚去了医院,回家晚了些,现在心情还沉重,哎……今晚熬夜写文,还会有两更,但是基本会更的很晚,第三更大约在凌晨了,大家可以休息,明日再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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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承平伯府中,沈奕昀身着一袭雪白中衣,披散着半干的长发盘膝坐在临窗的紫檀木三围罗汉床上,虽已漱口沐浴过,身上还是染了酒香。
今日殿上突如其来的一本,让整个朝堂卷入一片骇浪中,散衙后,他被一群学子围在当中,人人赞叹沈探花傲骨千秋,有经天纬地之才,方十六岁便有如此忧国忧民之心……
他当时心中所想的,却是那心比比干多一窍的女子。
她养在深闺,却针砭时弊思路清明,比他思考的还要透彻。他方才与楮天青谈及此事,楮天青甚至不信那番话是她口中说出的。还说他想不到,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的确,他的思路被他的身份局限着。
然不局限者,如楮天青这类谋士,亦没有她想的透彻。
昨日与她接触,让他对她的认知又加深一层,她仿佛在他身上中了蛊,上了瘾,就连醉仙楼与学子们高谈阔论,他仍旧无法不想起他。
他素来有耐性,如今却越加期盼六月初六的到来。连他自己都意外自己的心急。
“爷。”房门轻轻叩,是小猴。
“进来。”沈奕昀收敛心神。
小猴笑眯眯进屋来,先行礼,双手呈上信封,“玉簪胡同送来的。”
沈奕昀“嗯”了一声接过信去。他脸冷着,也没笑容。可小猴就是从他明媚的凤眸中看到了西洋映彩霞一般的光华,他是欢喜的。
他家爷,在自家中不需要应和外人时,素来表情欠奉。
展开信纸,上头是云想容娟丽傲骨的字迹,用毫不见外的语气让他明日派人去拢月庵附近保护孟氏安全。
沈奕昀眼角眉梢含了笑意。
小猴圆溜溜大眼骨碌转着,“爷,今日舅老爷和舅太太来了,看了府里头,说太过冷清,已经让人伢子往咱们府上送合适的丫头婆子来.还有舅老爷说咱们一下子迎娶两位夫人,下聘之事需要计划,爷预备准备聘礼多少?”
沈奕昀道:“六小姐那边我原预备了两万两银子。如今多了个霜琴郡主,在外人面前一碗水好歹要端平。也同样预备这些好了。”
小猴咂舌,“这么多。两边儿四万两银子啊。那个霜琴郡主少些个不成吗?”
沈奕昀闻言璀璨凤眼里有了笑意:“小猴崽子,你倒是知道向着谁。在外人面前,我要给六儿多少。就要给霜琴郡主多少。这毕竟是刘家的天下,只糊弄过成婚。将郡主迎进郡主府。往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小猴挠着后脑勺似懂非懂的颔首,认真的道:“反正我只将六小姐当成爷一样,至于郡主,她只是郡主。”
“聪明。”沈奕昀轻轻拍了下小猴的肩头,道:“你去叫昆仑来。”
小猴仿佛得到奖赏的孩子,咧嘴笑着。欢天喜地的行礼下去。
不多时,卫昆仑衣衫整齐的叩门而入,面带肃杀之色,恭敬行礼:“爷。”
“坐吧。事情怎么样?”
卫昆仑身姿笔直的在一旁交椅大马金刀的坐下。道:“闽王这些日不常出门,因他警惕性高,咱们的人不容易靠近,是以并未得到机会。”
“不急,只暗地里盯紧了就是。我要知道他的任何行动。”
“是。”卫昆仑又道:“恬王府这些日却很奇怪。霜琴郡主被禁足了。”
“是吗?意料之中。”沈奕昀语气云淡风轻,道:“告诉徐妈妈,郡主禁足期间好生伺候,务必要照顾周全。不要出任何岔子。”
“是。”卫昆仑应了,心下却很奇怪,爷不是不喜欢郡主么。
沈奕昀一双点漆双瞳似乎看得穿卫昆仑的心思,笑道:“徐妈妈将来是郡主的媵嫁嬷嬷。”
一句话,卫昆仑就明白了,暗自抹了把冷汗。看来被沈奕昀讨厌上的人,日子就不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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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身,云想容已是神清气爽,连续补眠让她眼下的阴影消失了,气色也十分好,更有心情对镜梳妆。菱花小镜里瞧见鬓角银丝,她吩咐英姿来为她拔掉,随意梳了个发纂儿,又选了身翠绿色对襟琵琶领素缎收腰褙子,下衬雪锦八幅裙。
翠绿色挑人,肤色暗淡之人穿了会显得面色发暗泛黄,偏穿在云想容身上,越加衬托她雪白玉质肌肤欺霜赛雪。
英姿为她挑了水头极好的碧玉耳坠子,薄施脂粉,淡扫蛾眉。装扮一番,一扫连日来的阴沉苍白,容光焕发。
英姿见她如此,终于放下心来,小姐与沈伯爷这样密切,一个若有万一,另一个也活不成的模样,她既欢喜又羡慕。
“小姐。”小丫头到门前垂首回话:“外头来了位老妈妈,说是姓李,要求见小姐呢。”
云想容闻言放下菱花镜,缓缓站起身来。
“请她去前厅吧。”
“是。”小丫头行礼下去。
英姿担忧的道:“李妈妈来,会不会是老夫人要为难你?”
“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快步到了前院正厅,正瞧见穿了身深绿色细花褙子的李妈妈。
听见脚步声,李妈妈忙站起身看向门前,瞧见翠绿色的窈窕身影忙行礼:“六小姐。”
“李妈妈不必多礼。英姿,看茶。”
英姿道是,下去预备。云想容则与李妈妈分宾主落座。
“李妈妈来的正好,我恰好担心祖母的身子,祖母一向可好?”
李妈妈满面堆笑,眼神精明:“回六小姐的话,老夫人很好。奴婢前来是特地接您回府去的。清早慈安宫的大爷来传了懿旨。说是太后娘娘要您进宫一见呢。”
云想容垂眸,长睫掩住眸中光华。
她与云敖决裂的缘由,她自认为付出的无怨无悔。可在云家人以及世俗的眼中,她不从父命是大错特错。昨日安慰孟氏的,是为了让她宽心。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的行为是不容礼教的,云家没有理由主动请她回府去。
若她一直在府外,以云家爱面子的性子,一定会婚礼照旧办,新娘照旧从府中出阁。或许云敖会找人代她上轿到承平伯府行礼,这样不叫人瞧得出端倪。对云家和沈家,面上都好看。随后她在瞧瞧进去也就是了。
但是沈奕昀会十分为难。
若是想给她个盛大的婚礼,就不能理会云家的安排,来玉簪胡同接她。那样城中舆论会十分难听,如何揣测的都有。
若是想成全名声。势必要委屈她偷偷进伯爵府去。那对她,对沈奕昀来说都是遗憾。
不回府。麻烦当真不是一丁点。
可如今太后突然下了懿旨。或许是一个转机。理智上为了避免将来的尴尬,她借势而为也就是了。
心念电转之间,云想容已分析了利弊,道:“既然是太后懿旨,我自然不会让府中长辈为难,着就跟妈妈回去。”
李妈妈原本做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上一次她搬出来,可是将老夫人折腾的够呛。谁料想事情这样容易就解决了?
李妈妈松了口气,笑容堆上眼角,皱纹横生的脸上满是欢喜。站起身真心诚意的给云想容行礼:“多谢六小姐,那就请您跟奴婢来吧?”
云想容起身颔首,英姿那厢刚端来的茶也来不及吃,做了一番安排留了人看门,就跟着李妈妈回济安侯府去了。
回到府中,男人们都上朝应卯去了,府中只有女眷,许是因为太后的缘故,大夫人、二夫人对她都十分客气,还大肆赞扬她容光一番。云想容自然不愿意与人结怨恨,笑着与伯母们契阔,又去给老夫人行了礼。
在春晖堂,她看到了云明珠。
云明珠穿了身翠绿地绣大朵山茶花的袄子,下头是女敕粉色的襕裙,头梳丫髻,一面戴着一朵红玉的花头簪,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还带着意外,似乎想不到她竟能回来。
云想容微笑,笑容宽和温柔,风采灼烈。
云明珠觉得刺目,又不好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出任何负面的心思,只温驯的行礼,叫了声:“六姐。”
自那次囹圄之灾后,她是第一次在人前称呼云想容。
云想容颔首,听了老夫人的几句叮咛,也来不及更衣,就随着慈安宫的孙公公去了。
入宫的路上,云想容单手撑颐望着朦胧纱帘外头路过的建筑,心中秘密的算计着。
如今马家已没了实权,皇上留着马季芳,也不废了皇后,为的不外乎两个缘由,第一是估计生母太后娘娘的心思。太后毕竟是马家人,第二也是估计天下人的想法,怕背上残害功臣的骂名——皇帝践祚,马家功不可没。
若是聪明点的,马皇后和太后都不会对她如何。因为马家没有了从前肆无忌惮的根本。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对,若是马家单纯为了对云家示好而让她入宫,难道不怕皇帝误解他们是想与云家联合?
要知道,云家如今已经成了马家倒台后的第一氏族,已经俨然是第二个马家了。
云想容想不明白,便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这一次应当不会有从前入宫那般凶险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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