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留在武宁府?”
“是的,说是要为五老爷守孝。“说话的是奉命去了武宁府拜祭五老爷的江妈妈。江妈妈当天见过薛宁一家之后,就急匆匆地直接带着人赶回曲阳老宅。
一回到府里,长房的老夫人胡氏就招了她来问话。
“守孝。”胡氏皱了皱眉头,她原以为自己那老妯娌丁氏会留下江妈妈几天,到时候一家人直接跟着回了老宅这里。为此还特地把四房从前住的院子收拾了几件出来,没想到竟然是要继续留在武宁府,而且至少是要呆上两年。
“母亲,那那些院子”
胡氏只有一个亲生的儿子,而说话的人则是三老爷的妻子陈氏。大老爷薛文绍在乐安当官,大太太为了方便照顾他是跟随在乐安。夫妻二人很少回曲阳,这几年也就是胡氏的庶子三老爷夫妇在胡氏面前敬孝。这一对夫妻特别会做人,她们有一个女儿薛柔惯会装乖卖巧,用薛宁的话就是什么夫妻生什么孩子。
所以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三老爷夫妇也是甚得胡氏喜欢。
陈氏提到那些院子是因为五老爷出事之后,老宅里的人都认为她们那一房剩下的都是女眷,必然是要马上回到曲阳。毕竟孤儿寡妇的家庭生活不易,胡氏听到消息之后就让陈氏去安排了。
江妈妈猛地想起在武宁府的时候,薛宁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听陈氏说起那些院子,江妈妈眨了眨眼睛,暗暗朝着胡氏打手势。
三夫人陈氏等不到胡氏的回话,只听她道:“院子的事情,既然收拾好了,就先放一放。对了前些儿,陶安送过来的几匹素色的绸缎还在吗?”
“在的。”陈氏勉强说道。
胡氏听后说道:“那就都拿出来给四房送去。守孝期间,正好合适她们用。”
陈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胡氏已经摆手让她离开了。
“说吧,你在武宁府还知道什么事情?”等陈氏离开后,胡氏直接问了出来。
江妈妈想了一想,并把那天和丁老夫人还有薛宁的话有选择的同胡氏说了一遍,自然那些关于四房院子的事情是侧重点。江妈妈都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江妈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若不是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怕胡氏几乎都要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胡氏的脸色很是难看,虽然这曲阳薛氏的族长不是她们家。但那是因为他们这边是嫡支又有出息的只有自己的儿子大老爷和四房的五老爷。大老爷是因为一直在陶安无心也无时间过问族里的事情,而四老爷则是不爱管这些事情。其他人能干一点的又是庶支,根本不能当族长之位。顾而这族长是选了另一支的薛氏,但是绕是如此凭借着曲阳薛氏的威望,加上大老爷的官位,胡氏在族里几乎是一言九鼎,万人之上的地位。
四房的院子因为长期没有人在,加上随着薛氏的扩张,薛氏族人越来越多,之前盖的房子都住不下了。但是身为祖宅又不能不安排族人的生活。如此一来没有主人留在曲阳的四房院子从开始让别人借住几天,到了现在大部分被人占了去。
这些事情丁老夫人也是知道的,只是四老爷在的实话,也觉得自己大致是不会回祖宅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开始的时候,那些人还会客气一下,派人送了新过来同丁老夫人说,久而久之就直接把四房的院子当成直接的住处。
薛宁不是真的小气到想把人赶了出去,让他们露宿街头。只是这好心就算不盼着有好报,也不指望被恩将仇报。薛宁记得上一世回去的时候,大概只得了三处小院,祖母、母亲和薛宁三个人一人一进。只是当时丁老夫人是想着远亲近邻,以后孙女出嫁了,总不能把自己和媳妇赵氏一块带到夫家去,想着都是薛氏,以后有个什么事,对方能念着四房的好出手帮忙。可是没想到那些人从来没有惦记四房的好,甚至落尽下石。
陈氏离开胡氏的正德居后,在自己院子里也见了一个下人。
若是江妈妈在的话就会发现是和自己一块去武宁府的人。
“四房那些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太太,除了江妈妈,我们都没有进到内院。”
“那老顽固”陈氏狠狠地说道。
“不仅如此,我们说太太给陈姨娘送了东西,也只有那五太太身边的钟妈妈出来接。说是陈姨娘病了,四老夫人让她休息,不让府里的人去打扰。”三太太陈氏和四房的陈姨娘其实是堂姐妹的关系,只不过陈姨娘是个庶女,只做了薛宁父亲的妾室。
陈氏听了冷哼一声。
“那江妈妈有没有和你们说起她在武宁府看到的事情?”
“没有,不过”那人上前小声说道:“太太,江妈妈只最后一天去了薛府,而且只呆了几个时辰就带着我们匆匆赶回曲阳了。”
陈氏一听就明白,江妈妈之前肯定是做了别的事情去了。
只是若是那这事情去威胁她,却也是难得。江妈妈是胡氏的人,若是一个不好很容易让胡氏知道自己再借机探听消息。不过江妈妈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下人,陈氏翘了翘唇角……
丁老夫人年纪大了,昨夜又是心力憔悴,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难免晚了许多。桂花捧着洗脸水进来,王妈妈亲自接了过来,准备伺候丁氏。
丁老夫人道:“以后这些事情就让桂花去做,咱们都老了,可是不比从前了。”
王妈妈把手巾拧了半干,笑着说道:“等新的丫鬟来了,到时候怕是我都要抢不到伺候老太太的机会了,如今可是做一次少一次呢。”
“人都安排好了?”
“是,已经按照您的意思了。请的人牙子都是老实可靠的,姑娘说是等下午再挑选,说老太太午睡过后若是不觉得累的话,就一起去挑选。”
丁老夫人一笑:“既然都让她来处理了,我也就不去了。”又问:“太太好些了吗?”
桂花道:“听钟妈妈说做完事太太醒了一个时辰,看着精神是好了一些,吃了药就又睡着了。”
丁老夫人失笑:“这孩子喊自己娘叫钟妈妈。”
桂花脸一红,只是依然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王妈妈一面给丁老夫人梳头洗脸一面笑道:“原本规矩就是这样的。”只是有人守,有人不守。
“下午你去姑娘身边看看吧,就说是我的意思。”
桂花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