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是孤儿?”夏侯羽抓到凤七话里的字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凤七问道。
凤七和烈阳对视一笑,回头朝夏侯羽点点头,“不然,你说我们怎么会知道‘晨风’的内幕?怎么会如此直接地找上郝仁?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们何须如此冒险?”她相信眼前的两人早就从公安方面得知郝仁被捕时的状况了。
夏侯羽闻言,有些了悟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点点头,沉吟了片刻,问道:“那么,能否透露一下,你们的功夫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若是这三个少年也是当年被“晨风”收养的孤儿,那么,他们对“晨风”的了解以及对警方的配合,倒也合情合理挺说得过去,只是,既然出自“晨风”孤儿院,一身绝佳的身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听李锦和说,那废弃工厂里的十来个彪莽大汉可都是眼前这两个少年放倒的。而这个女娃就更厉害了,光是两粒石子儿就能撂倒举枪待发的嫌犯,更别说,“友光实业大厦”董事长办公室里发生的诡异现象了,至今没让他们这干知情者想明白
“若说,是逃亡过程中激发的本能,您信不信?”凤七淡笑着看了夏侯羽一眼,不等对方回答,又接着说道:“因为逃亡,所以,至今,我们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以你们的话说,那就是黑户……”
对凤七话语里的隐带的嘲讽,夏侯羽倒是没有蒋伯勋来得恼羞成怒,微微一笑,对凤七三人点点头,由衷赞道:“你们都是好样的!身份的事,倒也不难,原本都是‘晨风’出去的,如今既然‘晨风’没了,自然会由政府给你们安排……只是,真不考虑上媒体接受采访?那其实对你们有利而无害……”
“利害关系我们自然会权衡。不过,您也知道,逃亡生涯并不好过,为了躲避郝仁的追杀,我们东躲西藏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能彻底击破‘晨风’,真的只想过上安稳日子!再者,我们都未成年,您就这么相信我们一定能在媒体面前替政府说好话?哪些话当讲,哪些话不当讲,说实话,我们不见得能分得清”
凤七见夏侯羽似是听信了她的逃亡说辞,索性顺着话锋,把前六年的空白都归到了“四处逃亡”及对“晨风”的复仇上。
至于上媒体一事,凤七面上不显,心下却嗤然不屑:原来眼前这两名政府领导亲自下村子探望他们,不过是想找他们做出头鸟、替政府分担媒体大众的喷火啊呵!也不想想,他们是什么人?在“血彧”浸婬了那么多年,逃离孤岛又经历了如此多的危险,在他们心里,除了生存和竞争,以及对身畔几名同伴的扶持,其他同龄人该有的善念和纯真,早就消磨殆尽了。哪可能放着安耽日子不过,给政府当炮灰?顺便被“血彧”发现踪迹,找来寻仇?!这不是傻了吗?!
对于凤七的说辞,夏侯羽倒也没起疑。相反,对他们三人的勇谋和坚忍,报以非常高的评价。觉得这三名少年,假以时日,绝对能出彩!至于上不上媒体,他顷刻间也想通了,就算真找他们出面接受了媒体大众的采访,政府的失职渎职,又岂能凭这样就能减轻的?简直就是在辱没媒体百姓的辨识能力!
这样一想,夏侯羽松然一笑,放柔嗓音说道:“听你这么一解释,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了,你们当时经历的各种艰难处境以及所遭受的磨难困苦……真的!完全能理解!……你们,受苦了!”
夏侯羽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红。他是真心在为自己治下的省市出现“晨风”这样道貌岸然的伪慈善机构而羞愧,也真心为那些当年远未月兑离孩童队列就陷入磨难之境的孤儿而心疼。
虽说这一切并非他的原因,可政府确有失职之责,渎职之罪。包括那几名已经被双规的党员干部在内。更甚者,广埠和深城的国家机关中,还有不少隐匿在暗处、或多或少受过“晨风”恩惠的干部党员。短时间内虽然无法一一清除,不过,相信经过这一次事件,国家必定会严恐慈善机构的审核和暗查,否则,还如何向信任他们的百姓交待?!
“没事,已经过来了,现在的我们,只希望今后能安稳生活,请你们别再盯着我们不放了,与其把时间花在我们身上,倒不如去解救那些至今还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孤儿们!”
烈阳也顺着凤七的意思,淡然婉拒了夏侯羽的好意。
夏侯羽沉重地点点头,允诺道:“你们放心,政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那些被‘晨风’贩卖的孤儿。公安部门早就开始全面寻找,我们政府部门,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安置事宜。”
“那就好!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其他的,恕我们无能为力。”烈阳点点头,起身做了个“送客”的动作,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既然双方已经把话说清楚了,继续逗留只怕会引来周边邻里的瞩目。他们可是只想过安静无打扰的日子呢。
夏侯羽见状,也不得不起身。
“那好,我们确实也该回去了。”他和蔼地笑着,伸出手和凤七三人一一交握,同时承诺道:“你们的想法,我们一定会考虑。户口的事不用担心,就让……李锦和同志负责把这事尽快办好。至于嘉奖方面,政府和公安机关必定会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奖励你们。时间不会长,应该就在七个工作日内。那就……告辞了?!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不送!”凤七三人客套一笑,将他们送到院门口就停下了。
此刻,院门外早就吸引了不少驻足观望的村民。许是碍于那批守着院门的制服警卫,不敢也不能进来探听八卦。
凤七三人对视一眼,无奈暗叹:看来,要想和之前那样安耽地隐居于此,也没这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