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寰花了一天时间处理严氏企业的事。
有妹妹那些话在前头,他和严家大伯、二伯会谈时,肩上也没了以往那些压力。
而严嘉康、严嘉伟碍于他的经营能力,也不得不同意他提出的那几项协约。
虽然,对“每月最多只抽出一周时间来江沪坐镇,其余时候,都在京都遥控指挥”这一项报以极大的不满,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呢?再不请他来严氏坐镇,不止和他关系交好的大客户、大供应商跑没了影,连一些供销稳定的中小型客商,也都快要失去了。
谈妥下个月一号开始远程指挥后,严景寰就告辞从严氏企业出来了,没应下严嘉康要他们兄妹俩去老宅做客的邀请,免得见到那堆极品亲戚,场面不好看,心里也不爽。
倒是在出一楼大厅时,竟然遇上了许久不曾碰面的杨雪琴。
对方先一步叫住了他,语气透着咄咄逼人。
“怎么?见到了也不打个招呼?我以为我俩名义上还是母子。”
严景寰听得喉口一阵反呕,理都不想理她,直接越过她,往地面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严景寰!”杨雪琴气急败坏地拦住他:“是你对不对?让阿德失去了生身父亲,让他再无机会扳回一局……”
“哦?你不是一直强调,大哥是爸亲生的吗?”严景寰被她拦住,也没急着走,偏头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怎么?这会儿倒是不打自招了?你该继续咬牢不放松的。大伯、二伯正等着他从牢里出来,引领严氏勇攀高峰呢!”
“你……”杨雪琴被他这么一堵,哪里还有话说?
自打老爷子和嘉振双双出事后,她一直咬定景德是她和嘉振婚前生的孩子,希望能分到些严家的家产。
孰料。严嘉康、严嘉伟兄弟俩表面上对他们母子俩客客气气的,私底下却不尽然。
要不是阿德的生父、十五年前抛弃他们母子俩的青木佐,为了能劝阿德回日国认祖归宗,花巨款说服了他们两兄弟帮忙,她和阿德早就成严嘉康两兄弟的弃子了。
眼看着一切就要柳暗花明,却被最后关头杀出来的严景寰兄妹俩搅了个昏天暗地,彻底将他们母子俩逼入了绝境。
等了大半年,总算等到了一个确凿的消息:青木佐被国际法庭宣判无期,且永无减刑的可能。
这无疑是迎头一击,毁了让儿子提前出狱的机会。思来想去。她只能前来求靠严家大伯、二伯。特别是严嘉伟,希望他能看在当初阿德替他做过不少事的份上,能出钱帮他们打通点人脉关系,好让阿德提前从那个。
却不想,竟会遇到他——严景寰,不是说被严家大伯、二伯逼着去京都发展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来哀求两个伯伯将老爷子传给他的企业还给他的吗?哼!想得倒真美!她才不会让他这么如意呢!
杨雪琴正想开口,却见严嘉康和严嘉伟两兄弟一道从大厅里出来了,忙扬声朝他们唤道他们:“大伯、二伯!”
“你怎么在这里?”严嘉伟面带不愉地问。
严嘉康虽然没弟弟问得这么直接,可神色间也隐现着不悦。转过头径自对严景寰说:“老宅不去。就在这附近聚个餐怎么样?你二伯说离这里不远新开了家西餐厅,很不错的,不如你约媏媏出来,就我们几个。哦,那位是媏媏的男朋友吧?也一起来……”
“不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了,晚上还得收拾点东西。”严景寰摇头婉拒。他宁愿窝在暖气房里轻松自在地吃羊肉火锅。也不想和两位伯伯坐一道吃饭。公司的事另当别论,可爷爷和父亲过世后,他们两人对他和小妹的仇视和逼迫。让他一辈子都难忘。
“这么急?不多住几天吗?都一年没回来了,爸的坟头……”
“我昨天去过了,下个月媏媏订婚,还得回去准备,就不多待了。”严景寰说完,就朝两人道了声“再见”,径自越过杨雪琴,离开了大厅。
“他……”杨雪琴一时间有些模不着头脑,讷讷地转过头,问严嘉伟:“他不是去京都了吗?”
“哼!还不是被你们一家三口搞出的乱子!”严嘉伟极不耐烦地瞪着她说:“当初‘欧西’若是不找上我们策划这个事,我们怎会被逼到现下这个处境?就算严氏被景寰收在手里,可每年的分红,都是稳稳不落进我们口袋的。如今可好,股市一落千丈、公司负债累累,要是景寰不肯接管,严氏垮台不说,我们谁都套不了现还巨债!"
气鼓鼓地发泄完,严嘉伟就腾腾地大步离开了。
留下严嘉康轻叹了一声,对杨雪琴说:“欧西的幕后老板是阿德父亲的事,我和老二都知道了,你也甭再说什么误会之类的,反正该给你们的,我们也都给你们了,如今,严家不欠你们,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大伯!”杨雪琴一听,急了,忙不迭扯住严嘉康的衣袖,哀求道:“我不是想要什么,而是希望大伯、二伯能救救阿德……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阿德进去还不到两年,就被折磨得形销骨瘦没人样了……那余下十几年可怎么挨啊……”
杨雪琴说到这里,心疼得直抹眼泪。
严嘉康深叹了一声,心下道:还能怎么挨?混着挨呗!既然这么受不了牢狱之苦,当初就不要朝阿寰下手。
“总之,我和老二都帮不了你!要怪,也怪阿德当初鬼迷了心窍……”
严嘉康说完,摇着头离开了。
瞪着他消失的背影,杨雪琴不禁攥紧了双拳,颤着身子,咬牙切齿地低语:“严景寰……阿德失去的,我也不会让你得到……看你能得意多久……”
……
严景寰兄妹俩和范姜洄一道回到京都时,恰逢平安夜。
街头小巷到处洋溢着浓郁的圣诞气氛。
范姜洄有车停在机场停车库,自然先送凤七和严景寰回南溪庄别墅了。
这趟回去。严景寰索性把江沪公寓里的私人物品都收拾了个干净带回来了。倒不是以后不准备去住了,而是他真心把南溪庄别墅当成了和妹妹两人共同的家,即便日后妹妹出嫁,那里也是她的娘家。至于江沪,也就偶尔回去时小住几日,用不到这些。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在机场备辆车。”严景寰笑赞道。
“不觉得眼熟吗?”范姜洄熟练地打了个方向,滑出地下车库后,这才笑瞅了严景寰一眼。
“什么意思?”严景寰满脸不解。
“这是大哥一直以来停在我学校的车呀,进了unsg后。我就开出来了。”凤七在后座轻笑着接声。
“咦?”严景寰轻讶了声,这才认出这辆坐骑正是自己当年买来后基本长停在冠蓝中学的凯迪拉克。
只不过,“你改装过了吧?”
“嗯。”范姜洄点点头,含笑解释:“小七本来是要开去国安改装的,不过,unsg里有个机械怪才,愣是帮她免费大改装了一番,性能足足提升了三倍不止。”
“真的?”严景寰一听,双眼骤然闪光。男人嘛。对车子,特别是性能奇佳的车子,总是难生抵抗之力。
更何况,他当初买的这辆车。性能上绝不差,居然还能在这个基础上提升三倍不止,那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改天你可以试试。”
“那是一定的!”
……
圣诞节,凤七自然被范姜洄霸占了一整天。
两人黏在一起过了个温馨恬淡的圣诞。直看得身边几个单身汉,譬如严景寰、风扬、风旭、范姜洐他们,都连声喊起了“受不了”。
圣诞节一过。凤七被师父一家叫去了市区。
范姜洄因为要陪母亲去婚庆公司敲定订婚宴上的细节,就没陪她一道去。但约好晚上会来接她回南溪庄。
将近一年没见,李师母拉着她絮叨了半天,直到李安平也被她啰嗦得实在受不了,这才消停。
可叨絮是停了。李师母给凤七罗列的一系列订婚礼,却照样让她听得晕头转向。
来之前,她才刚被干妈何天玲拉着欣赏完风家替她准备的一屋子订婚礼呢。
“师母,这些太多了,只是订婚而已……”
“订婚才要具体呀!傻丫头!这可比结婚还来得重要呢!”
李师母不满凤七无所谓的态度,索性拉她在沙发上坐下,纠正起她的观念:“你可别以为订婚就是大伙儿聚一道和乐融融地吃顿饭,那可就大错特错啦!订婚宴上,规矩多着咧!男方会显示他们的财力,下聘礼、给聘金,咱们女方家又怎能示弱呢?要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即便你公婆好相与,可谁能保证男方家的那些亲戚心里不会有想法呢?”
好吧,她还真不懂这方面的弯弯绕绕。
“那就由师母做主定吧,不过,我看干妈也准备了不少,会不会重复了?”
“重了也不打紧,反正一部分是要被男方家拿去分赠亲友的。女方返回的礼越多,男方在亲友中的面子也越大,这才叫门当户对嘛……”
听李师母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通传统订婚仪式的程序,凤七头大地和李安平交换了个眼神。
“咳,这是姑娘家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就让你师母折腾吧!谁让你没个师姐师妹呢……”
李安平笑着打趣,倒是成功制止了李师母的唠叨。
凤七模模鼻子。就怕这次是订婚,下回还有结婚,根本就不止一次的折腾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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