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奴军登陆,已成不可逆转之势。短兵相接时,巫奴军的力量完全发挥,它们能够以一敌五,而且还是选择最不要命的打法,同归于尽对这些变异的士兵来说,并不是困难的选择,就像吃饭睡觉,那样简单,那样理所当然。
松刚在制造出最完美的半魔人清清?若风后,就以为自己能够批量制造半魔人。谁知道到达西部的时候,他发现再想制造出像清清这样的半魔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大计,因为他虽然不能够造出完全体,却能够造出半成品。他将这些半成品,命名为巫奴。
普通人吸收半魔人母体沫沫?狂岚的血液之后,虽不能像清清那样在天上飞,但是力量和速度都超出常人数倍。吸收母体之血,会有极大的副作用,那就是噬血好战,沦为杀人工具,同时,身体会变成丑陋狰狞,皮肤会变得像树皮一样粗糙。
黑巫国的国王松刚,并不在意这些,他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他一心只想着怎样完成他的宏图霸业。
他的巫奴军登上塘口亭要塞,狂笑着撕裂敌人的喉咙。巫奴军还有个特点,就是不喜欢用武器,就像那些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鬼一样,因为他们锋利的爪子,要比会卷刃的刀剑好使得多,而且长出了爪子的手,也不再适合拿捏武器。
这是个普通的巫奴,他最喜欢好人多的地方冲去,因为那样,他就可以一直拼命,而不用因为寻找敌人,而lang费他杀戮的时间。敌人鲜红温热的血液,喷溅到他的脸上,他感到无比地舒适,仿佛进入了极乐世界。
他心想,我绝不会擦掉这些血液,我要让敌人的血在我的皮肤凝结,留下这光荣的印记。他的一挥爪,残忍地撕下了敌人脸上的一块肉。他还没来得及欣赏敌人痛哭哀嚎,就又有不要命的来送死。
人类的战士的想法,则与这些卑劣的巫奴完全不同,他们为荣誉而战。
这是个普通的人类战士,他背井离乡,跟随炎皓大将军来到塘口亭要塞,每每冲在最前头,他并不是想去送死,而是荣誉在召唤他,让他英勇无畏。他是前锋,大大小小经历了十多场战争,但他坚强的毅力,在强壮的体魄,使他得以存活。
他心想,我要杀尽这些卑劣的畜牲,保卫伟大的屠魔国,为荣誉而战,为国王而战!他一记狼牙棒,敲碎了巫奴的肩膀,他本想给敌人致命一击,但是身边的战友,遭受两只巫奴的围击,他立刻去帮助他。
人类和巫奴的差别是巨大的,不论是思想上,还是战力上。
大将军炎皓站在最前线,他已经停止自己动手杀敌,因为他能杀一百个,也只是一百个。他是大将军,他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多杀几个巫奴,而是守住塘口亭要塞,取得战争的胜利。
他快速分析战场形势,巫奴故意从不同的位置登陆,将战线拉得极长,那是因为巫奴的战斗力强,能够以一敌多,而我方的战斗力弱,必须凝聚在一起,才能够起到最好的效果。所以现在必须要把巫奴集中到一处,围起来打。
他想到了一个战法,立刻吹响号角,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后退。
人类的军队有序后退,从高处往下看,像一只展翅的海鸥,炎皓和他的精英团,就在海鸥的身体部位,最先后退,速度也最快。
巫奴军们还以为他们把炎皓的军队打怕了,还开心地不得了,死命追击。巫奴军们渴望饮到屠魔国大将军的血,所以全都集中追击炎皓和他的精英团。
炎皓知道巫奴军已经上当,再次吹响号角,收拢军队。两翼听到号令,围了过来,将巫奴包围在了里面。
这时,炎皓的法师队才出现。风法用悬浮术,将所有法师都弄到半空中。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全力击打被包围的巫奴军。在魔法师的集中火力之下,巫奴们被全部歼灭。
黑奴军的智将普光,一直都在战船之上,并没有跟着他的巫奴军上岸。当他看到战败已成不可逆转之势时,立马召集还未登陆的三艘战船,离开了塘口亭,直接开到春溢湖里去了。
塘口亭要塞的驻守军取得了胜利,战士们本想欢呼,但是他们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因为此场战争,他们并不是大胜,而是惨胜。
年轻的战士们躺在血迫之中,再无法战起来,也无法看到战争的胜利,同样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战争的残酷是和平年间的人们,无法想像的。尸横遍野、血流飘杵的残酷景象,也不是和平年间的人们可以承受的。
然而,战争的号角吹响的时候,和平年间的百姓,立刻就转变为战乱年间的百姓,他们承受着战争带来的所有苦痛,成为最可怜的生物。
人类丰富的情感,让人类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同样,人类丰富的情感,给人类带来了极致的痛苦和哀伤。
炎皓是这场战争的主角,这场仗他打得很精彩,他是逆转之王。他原本应该雀跃兴奋,但是他却神色凝重。
四年来,他亲眼目睹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战事,见过的尸体更是数不胜数,然而,他并没有因为习惯看到尸体而麻木,反而悲悯之情更为浓重。
这场战事结束时,炎皓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胜利的庆功宴,而是一场肃穆的祭典。
军队的祭典朴素而庄重,死去的士兵们身上并没有任何花哨的饰品花环,只有战死前伴随着他们的战甲。同样,送他们离去的,并没有华丽的乐章,只有战友发自内心唱出的战歌。
塘口亭要塞里填塞着悲壮的战歌,就连山风都被战士们的歌声所感染,沾上了悲痛的气息。
炎皓召唤了火龙,在战士们的尸身之上,转了三圈,为他们哀悼,才让火龙穿过了他们的身体,送他们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