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旅行者索尔,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他看着琪琪,觉得她的确是个有趣的孩子,善良、纤细、敏感、聪明,并且特殊,或许她真的可以拯救即将崩溃的尼尔海尔:“因为你特殊的,你命中注定与魔鬼有所瓜葛。我想你这里肯定有先知之类的人,普通对你作出过预言。”
琪琪想到了大娟曾和她说过的那个预言——地狱之门将被重新开启,任何人力都无法阻止。一个在市井中成长的少女,将腐化堕落成为魔鬼,将地狱的再次魔鬼引入人间。琪琪将这个预言和索尔说了之后,继续说道:“可是这个预言的根本就不对,地狱之门被毁了,魔鬼是从裂缝进入人间的,如果预言中说的那个少女是我,那么我也没变成魔鬼,我只是变成了半魔人。”
索尔仔细地回味着琪琪所说的预言:“所谓的预言,实质上是人类自身对未来的窥探,并不会完全都符合事实。而你现在是半魔人,但你能保证你几年之后,还是半魔人吗?当你的嘴唇沾上人类鲜血的那刻你,你就变成了魔鬼,不管你的形态如何。”
“我并没有渴过一滴人血,我必竟曾经是个人。”琪琪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是啊,她甚至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是人的事实了。
索尔悲悯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半魔人,他在宇宙之中旅行了上万年,对于这种眼神何等地熟悉,那是智慧生物悲伤时,会出现的表情。他安慰道:“或许你还可以变回来!”
“什么!”琪琪激动地眼睛都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可以帮我恢复原样吗?”
索尔摇头:“我不能够直接插手尼尔海尔的事务,我只是个旁观者。一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解决,而地狱里出来的魔鬼,也需要尼尔海尔的人类自己去消灭他们。一千年前,就是人类法师将闯入尼尔海尔的魔鬼消灭的。”
琪琪紧紧地抓住索尔的手臂,真诚地望着索尔睿智的眼睛:“那么一千年前,人类法师是用什么方法将魔鬼消灭的?所有的文献中都没有记载,就连《天地真史》那样的书里面,都没有记载。我很不明白,当年救世主是怎样完全消灭魔鬼的。”
索尔拍了拍琪琪的手,说道:“孩子,不要着急,人类法师所掌握的元素魔法要比魔鬼的黑暗魔法纯粹地多,如果你们掌握元素法则,就能够击败不遵循法则的魔鬼。”
琪琪着急地说道:“怎么掌握元素法则?”
“你并不是魔法师,就算告诉你,你也无法掌握元素法则。”
“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转告给我的魔法师朋友,这样人类就有足够的能力对抗魔鬼了不是么?”
索尔犹豫了半晌才说道:“你可要知道,你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变成魔鬼,你如果将元素法则教给人类,就相当于给人类一把可以杀死你的利剑。”
“绝对不会!”琪琪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绝不会喝半滴人血。如果万一,我真的不小心变成了魔鬼,那么就让这些法师杀死我吧,已经成为魔鬼的我,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相信你所说的,句句出自肺腑。”索尔抬起右手,他的食指指尖有一团银色的光晕缠绕。这根奇特的手指,落在琪琪的额头之上。银色的光晕变成了一条小小的银蛇钻入了琪琪的额头,最后化成一个银色的圆点。
索尔完成这个动作之后,将后放下,继续说道:“这就是元素法则,你不是魔法师,所以你无法感受到,但是你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将法则传给你所信任的人。但是你要记住,法则至关重要,在进行传承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而且,因为你不是法师,这种法则,只能传承一次。”
“我感受不到它,我又怎么传承?”琪琪很是不解。
索尔脸上露出了初始的高深莫测和友善,身形开始逐渐变淡,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索尔,你别走!”琪琪想去抓住他,但是他却最终化为透明,消失在空气之中。索尔的离开,让琪琪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还没有问他,能不能将大娟复活的事情。
我该怎么办?琪琪问自己,她脑中出现了阿蓝微笑的脸。看来是时候去找他了。
琪琪走到大娟的面前,看着大娟的安详的脸,轻声说道:“大娟,我很快就会再来看你的。”说完,她拍打着背后的翅膀,吹起积雪,将冰封重新盖上雪白的积雪。
在琪琪飞走之后,一只仅有一米五高的小魔鬼,从双子峰的另一边露出了他狡黠的脑袋,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它走到大娟的冰封前,张开他的利爪,将已经死去的大娟,从冰封之中挖了出来。
琪琪如果看到了这一幕,一定把这只小魔鬼撕成碎片,但她看不见了,她正往南方飞去。
她以为阿蓝还会在塘口亭要塞,因为不久前,她还偷偷地来过这里,甚至在夜晚的时候,还进入了营地,站在他的大帐前。可现在,她在天上盘旋着,连阿蓝的大帐都找不到。她决定从天下下来,寻找阿蓝。
琪琪逞着夜色,落到了最大的营帐前,但是里面传来的却是完全陌生的气息。不过,她的背后却传来了熟悉的气味,以及熟悉的声音。
“盗贼?!你怎么会在这里?”
琪琪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别人叫她盗贼了,她甚至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是恶名昭著的大盗。她回过头来果然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同伴:“小刀!阿蓝人呢?”
楠杰慌张地看着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能大摇大摆出现在这里呢?”
琪琪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立马不由分说地抓起楠杰,将他拖到了天上,将他放在营地之外。这才开口说道:“我来找阿蓝的,因为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
楠杰仔细地打量着琪琪,寻找曾经的影子。他发现琪琪除了额头多了两只角,背后多了一对翅膀,其他就和原来没什么分别,才说道:“他去支援北望关了,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俯阳城外了。”
“谢谢,小刀了。”琪琪说着,就要往天上飞,却被楠杰一把抓住。
楠杰盯着琪琪的眼睛,问道:“盗贼,你现在有没有为魔鬼做事?”
琪琪笑了,仿佛她还是七年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流氓大盗:“没有。小刀,你什么时候变直男了?”
楠杰松了口气,用同样的微笑回应琪琪,然后看着她消失在夜空之中。时间改变了你的外貌,却未曾改变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