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国的王宫根本不能被称为王宫,那只能被称为黑色碉堡。巨大的黑色岩石给人无尽的压迫感,普通人站在大门前,很可能会喘不过气来。因为这扇奇特的门,就像魔兽的嘴巴,不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有可怕的獠牙。
进入大门之后,可以看到各处都摆放着,奇形怪状的魔兽雕像。这些石雕增添了碉堡的恐怖气氛。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太久,纵使是正常人也会发疯。
穿过由黑石铺成的大道,可以看到一座方形的建筑,建筑的外围立着两根十多米高的黑色石柱。石柱上分别雕刻着三条盘旋而上的蛇。这些蛇朝着不同方向吐着分岔的信子,或者张开巨大的嘴巴。
站在这石柱之下,恰好有两个张开嘴巴的蛇头指着你。这种阴森恐怖、毛骨悚然的感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
然而,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仿佛并没有感受到这里的阴暗气氛,也没有看到两旁正盯着他看的石雕。他此刻严肃阴沉的表情,反倒很符合这里的诡异气氛。
老头子穿着带有兜帽的黑色斗篷,径直闯入黑巫国的大殿,仿佛没有看到两侧的巫奴守卫。而这些巫奴却也仿佛忽略了这个气势汹汹的老头,雕像似的杵在大殿的两侧。
大殿的中央自然是王座。黑巫国的王座可不比其他国家的王座,那无数的黑蛇象征着绝对的权利和力量。
黑巫国国王松刚抚模着扶手上的蛇头,仿佛它们是他宜心的宠物。他看到了这个穿黑斗篷的老头,觉得非常讨厌,皱了皱眉,真想把他从大殿里拖出去,最好直接埋了,永远都不要见到他。但是松刚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厌烦地说道:“舅舅,你又有什么事儿?”
这个让松刚即讨厌又忌惮的老头,叫罗挲;黑巫,是松刚的亲舅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松刚面前挑事,是一个老派的黑巫人。他思想保守,是个不开化的死硬派分子。他认为黑巫族就应该有黑巫族的样子,应该隐藏的时代的背后,在暗中操控时代,而不是走在时代的最前沿,像个鲁莽的蠢人,最后被时代淘汰。
他这次来到松刚的面前也是为了这件事情。罗挲瞪着自己的亲外甥,用鼻子大喘气,将他嘴唇上的胡子吹得直抖:“松刚啊,你不能这么做,你违背了黑巫族的祖训将给整个黑巫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又来了,这个烦人的老头儿,成天就是什么祖训不祖训的,难怪黑巫族世世代代都活得那样窝囊,都是因为这帮不开化的老家伙。松刚听罗挲又提起祖训,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一拍扶手上的蛇头,站了起来,张开双手,高声说道:“舅舅,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王宫,如果不抛弃所谓的祖训,我们黑巫族能有今天吗?如果我们一直那样生活在大启帝国的阴影之中,我们黑巫族会有今天的辉煌吗?”
“你难道不晓得爬得越高,摔得越疼吗?我可以说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将给整个黑巫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哼!”松刚觉得罗挲很荒谬:“黑巫王国不会毁灭,毁灭的只有其他那些羸弱的国家。我!”他顿了顿:“松刚;黑巫将引领着黑巫国统治这个世界,毁灭那些违逆我的人。”
罗挲;黑巫觉得自己的外甥肯定是疯了,不仅仅违背祖训,还和那些恶心的魔鬼搞到一起。但无论如何,这个疯了的国王,是自己的亲外甥,绝不能就这样舍弃他。罗挲最后一次试图劝说松刚:“松刚,你不能够否认先祖的智慧,他们之所以留下这样的祖训,一定是有过血的教训。”
松刚;黑巫非常不耐烦地坐回到王座上,用手指抓着扶上黑蛇的鳞片:“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么你走吧,我绝对不会听从的。我的新的巫奴大军,马上就要形成了。而在这之后,我将立刻向东进军,一举消灭所有的国家,成为这块大陆上,唯一一个国王。”
罗挲知道自己无法劝动这个为权力而疯狂的外甥。他仿佛已经看到黑巫族的毁灭,所以他决定离开松刚,从而保住黑巫血脉。他向前跨出一步,眼神决绝:“那么,松刚,我将离开黑巫国甚至是这片大陆,你不要试图寻找我,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因为我不想看到黑巫族的毁灭。”
松刚觉得有一股火焰从心底窜上来,他从王座上站起,冲着罗挲大吼:“走吧,死老头儿,你不祝福我,那么我也不愿意再看到你。我将带领黑巫族,夺得黑巫族的荣耀,而你就带着你那些腐朽的跟班,腐烂在某个无名的洞穴里去吧。”
罗挲看了一眼无药可救的松刚,眼中竟然没有责备,反而只有深沉的哀伤。他戴上兜帽,转过身去离开了这霸道的宫殿。
松刚看着舅舅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如想像中那样如释重负,反而尝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他对狂岚家族残忍,并不代表他对自己的亲人也冷酷无情。他的父母去世得早,是这个舅舅一直拉扯他,并教他修习巫术。
舅舅罗挲的离开,让松刚心烦意乱,他的心底浮现深深的不安,他讨厌这种感觉。松刚自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但他发现,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他连自己的情绪都难以控制。
松刚从王座上的站起来,仰首狂吼起来,像个野兽。他的眼睛,因为愤怒、哀伤和痛苦,而变得赤红。狂吼之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看着吧,黑巫国将怎么在我的手中崛起!”
他走向大殿的另一端,踏上长长的回旋石梯,走到了大殿的顶部。那里是一个祭坛,九个穿着黑巫特定的黑色斗篷的巫师,围跪在祭坛之上,而祭坛的上面绑着一个虚弱的女性半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