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荒原的北海岸是金色的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好看。这个地方看起来十分悠闲,大概是因为没有遭受战争的荼毒。
这里四季如夏,阳光明媚,再加上习习的海风,真个风景无限好。
不过,琪琪并没有心思欣赏这里的美景,她现在十分难过,满脑子都是阿蓝。但她并不后悔,既然屠魔国容不下大娟,那么就必须带她离开,以免她再次收到伤害。琪琪再也无法忍受可能永远失去大娟这样事情了,阿蓝总是会理解我的,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他的身边,不过,不是现在。
大娟看着神色哀伤的琪琪,犹豫了一下说道:“琪琪,或许你不应该离开剑士。”
琪琪摇了摇头:“那个叫游乐的女人说得很明白,国王不希望你留在那里,他认为你可能会是屠魔国的威胁。我又怎么能弃你不顾,这样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
“但你就这样不辞而别,剑士他会很痛苦吧。当时,或许你该和他说些什么,至少道个别。”
琪琪摆了摆手:“大娟,不要再说了。阿蓝的事情我自有主张。我不和他道别,那是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他。曾经我甚至产生过杀死他的念头。”
大娟疑惑地看着琪琪,不解地问道:“你想要杀死他,这又是为什么?你不是应该很爱他吗?”
“这……”琪琪顿了顿,说道:“这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现在,我得想想我们该去哪里。”琪琪可不想告诉大娟,阿修罗曾经让她杀死阿蓝,以复活大娟这样的事情。
大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她望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波lang,仔细地考虑她们的去处。该死,世界那么广阔,居然没有她们的安身之处。
一个僵尸,一个半魔人,到底该何去何从。
琪琪看到一枚白色的海螺,觉得很漂亮,就捡了起来,信手把玩着。她迷茫了,人生似乎就此失去了方向。曾经的她一直有明确的目的,盗取财物,完成任务,复活大娟,而现在,她一无所有,就连一直依靠的黑金单刀也失去了。最主要的还是她无法和她心爱的阿蓝在一起。
琪琪将白色海螺举到眼前,苦笑了一下,用力一扔,让它回到海里。
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大娟,我们回天鹰城怎么样?去我的鬼堡,或者你的庄园。”
“天鹰城么,或许也只有那里容得下我们了。”大娟有些黯然,抬头望向遥远的对岸,说道:“只是,琪琪从这里到对岸,似乎很远,你确定你能飞得到那里?”
“当然能飞到了!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背你过去,能省力很多。”琪琪说着把背露给大娟。
大娟也不拒绝,往上一趴,狂妄地叫道:“驾!我是驭龙使者!”
“你可别得瑟,小心我把你丢到海里面喂蛟龙。”说完,琪琪张开翅膀,往高处飞去。
为了借助风力,琪琪飞得很高,总会时不时地穿过云层,而且速度也十分地快。大娟在她的背上一直喝着风,连话都说不出来。在高空飞翔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大娟想起了多年前,乘坐飞鹰的感觉,那是很美妙的经历。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海岸线。大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要到了。
当她的双脚踩到实地的时候,依旧有些虚浮,两腿一软,差点儿没站住,幸好琪琪转身扶了她一把。
大娟摇了摇脑袋:“除非迫不得已,我再也不要让你带着飞了。天上的滋味可不怎么好。”
琪琪早已习惯飞翔,并不太理解大娟的感受,说道:“没想到你会那么难受。怎么样,还能走不?”
大娟甩了甩胳膊和腿,说道:“还行,我们走吧。”
琪琪环视了一下屠蛟码头,不由悲从中来。曾经的屠蛟码头,是多么地繁华,多么地热闹,可现在只有无数尸体堆积在这里,兀自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码头之上,有只老鼠飞速窜过,不知是不是刚刚吃完人肉大餐。琪琪突然觉得或许回到这里并不明智。
琪琪并不是不知道这里被青玄屠城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得那么彻底。
大娟注意到这里的景象时,也极为诧异,愣了许久才说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未免也太残忍了,难道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吗?”
“或许吧,看这里的情形,城内估计会更可怕。”
“那么我们去哪里,去你的鬼堡,还是我的庄园。”
说实在的,琪琪并不太想回鬼堡,因为那里有着令她十分痛苦的回忆,所以她说道:“去你的庄园吧,说真的鬼堡并不适合人住。我估计现在那里已经被蜘蛛霸占了。”
“好吧,那就去我的庄园。”
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的就是尸体,没有一个活人,仿佛这里是露天的坟场。但这些并不足以让琪琪害怕,因为她早已看惯人类的尸首。
反倒是大娟频频皱眉,十分介意这种景象。按理来说她是亲历过死亡的僵尸,不会害怕尸体才对。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她并不热爱与尸体为伍,从这方面来说,她还能算得上是个人类。
大娟回到庄园的时候,非常诧异,原本她以为这里会十分荒凉到处长满了杂草。毕竟她已经离开了整整四年。可现在看来,似乎这个庄园一直有人在打理,连草坪都有人修剪过。
到底是谁这四年里看护着她的庄园。
大娟看了一眼琪琪,问道:“是你在照看我的庄园吗?”
“不是,”琪琪否认道:“也不可能。我这半魔人的形态,并不太合适出现在大城里,这样很容易被魔法师围攻的。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在照看你的庄园。”
“小姐!”这个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喜悦、期待、迷惑、激动,并且十分虚弱。
大娟回头,看到了一个瘦弱苍老的男人,她的心脏早已不再跳动,可依旧有种疼痛的感觉:“马叔!你,你还……我以为你……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