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有风,微凉。再加上这里是墓地,更是显得阴森。不过,墓地的两个人并没有被墓地的气氛吓到,因为其中一个早就已经是死人了,并且被埋葬在冰封里整整四年。
琪琪面对着大娟,最后一次问她:“大娟,你决定好了吗?我确定不跟我走了吗?”
“是的,琪琪,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大娟假装很平静,但是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而她颤抖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冷,因为她早就不知道冷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琪琪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仿佛要将人肺部所有的浊气都排出来。事实上,她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这次和大娟分开,说不定就是永别了。琪琪害怕自己会自私地不顾大娟的想法,直接把她扛起来,强行带走。她又吸了吸鼻子,说道:“嗯,好吧。”
大娟说道:“琪琪,在此之前,我想和你说,你不要太恨你爸爸,虽然他的做法很极端,但是他还是爱你的。”
琪琪不说话。
大娟继续说道:“至少你还有爸爸,我的爸爸,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没有了。”
“嗯,我听你的。”琪琪知道大娟说得对,她知道父亲是爱她的,但是他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气愤,现在背法被魔法烧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疼。
大娟抱了抱琪琪,然后说道:“琪琪,你先走吧。四年前,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走了。这次就让我看着你走吧。”
“嗯。再见了,大娟。”琪琪的声音已经哽咽,如果再继续呆下去,肯定要哭出来,她可不希望哭哭啼啼地分别。
黑翼舒展,阴影盖在大娟的身上。她仰望着阴影的来源,直到它渐渐远去,化为一个黑点,完全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无尽的孤独感吞噬了大娟,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缺失了一般,甚至产生了寒冷的错觉。她又在原地站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往西边走去。
大娟早已经下定决心回到阿修罗的身边,因为她别无选择。如果阿修罗觉得她没用了,让她去死,那也是她的宿命,或者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一路向西,那个方向是黑巫国和大华国的战场,那里的惨象真是触目惊心。大娟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了战场的厮杀声。
等到大娟步行到黑巫国和大华国的战场,那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另外一个僵尸。而那个僵尸也和她一样惊讶。
这个僵尸的着装很古老,像是千年的,或者说就是千的。
大娟指着这个僵尸,问道:“难道你是七星陵的那个僵尸?”
“啊!”七星陵的僵尸也指着大娟说道:“你是闯入我七星陵的小丫头,你怎么也变成僵尸了?”
大娟说道:“这个说来话长。你不要叫我小丫头,我有名字的,我叫大娟。你呢?我总不能老是叫你这个僵尸那个僵尸吧。”
“无理的小丫头。”
大娟死死地盯着七星陵的僵尸。
“好吧,好吧,大娟。七星,我的主人给我起的名字。你叫我七星老吧,我可比你大一千岁。”七星老对大娟似乎并没有恶意,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僵尸的原因吧。
大娟没有感觉到七星老有什么恶意,说话更是随便起来:“七星老,你不是应该在七星陵呆着吗?怎么出来了?”
“我的主人召唤我了,我要到西部去,我的主人在那里等我。”七星老望着西面,一脸向往痴迷的样子。
大娟瞅着七星老,很是吃惊:“什么,你的主人,你的主人不是地狱火教主吗?难道地狱火教主又从地狱里出来了吗?”
七星老狐疑地看着大娟:“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娟无所谓地耸耸肩,撇撇嘴,说道:“就是好奇问一问而已,干嘛疑神疑鬼的。我也是要到西部找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你的主人是谁啊?”
“阿修罗。”
七星老摇摇头说道:“没听我的主人说过。”
大娟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盯着七星老:“等等,魔鬼四年前就到这里了,为什么地狱火初代教主现在才想起来召唤你。”
“我怎么知道。”七星老回答地很快,看来他可能也不太清楚。
大娟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想要再问七星老,就说道:“你去西部,我也去西部,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七星老一脸嫌弃地看着大娟,非常勉强地说道:“这个啊……这个嘛,好吧。你可得走快一点,别拖我后腿。”
“得了吧,谁拖谁后腿还不知道呢。你可是一千多岁的老家伙。”大娟一脸鄙夷地看着七星老。
事实上,七星老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大娟,一个和他一样,可以和他交谈,不用把对方看成敌人的人。这一千年来,他实在是太孤独了。
无论是谁单独在古墓里呆上一千年,都会被寂寞吞噬。七星老遇到大娟,就像遇到知音一般,虽然自己很看不上她,一个小屁孩。
一个千年老僵尸,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僵尸,两个人就一同上路了。
他们路过了战场。
僵尸和巫奴相互冲撞,丝毫不畏惧死亡和疼痛。这里原本是一个叫花蜜平原的地方,是一片青青的悠闲的草原。每天都有很多牛羊在上面快乐地觅食。幸福的牧人在这里生活,他们习惯住在圆型的帐篷里面,吃着用牛羊女乃做成的食物,每天无忧无虑。甚至在两年前,还维持着这样的生活。
现在的花蜜平原,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样子,堆积成山的尸体。原本美丽的草地变得枯黄,上面的更是洒满了发着腥臭的鲜血,土地也被染成了暗红色。
死亡和恐惧笼罩着这片原本幸福的平原。
大娟不愿继续呆在这种地方,就催促着七星老快点离开。
七星老似乎也有些反感这样的场面,说道:“我见过千年前的战争,绝对不是这样野蛮的,也绝对不会死那么多人。这个世界变得真快,我看来是真的跟不上时代了。”
“你都在墓地里过了千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也是正常的。”
“我可不用你这个ru臭未干的小丫头来安慰。”
“走吧,走吧。”大娟再次催促七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