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彦清瞅了瞅连柔儿,姿色还算上乘,可称不上绝色;舞姿平平却不如傅清婉有艳冠京城的名气。于是闷闷答道:“回禀父皇,婉儿最近抱恙在身,故未曾带她前来,如今只有恻妃连氏一名。”
连柔儿见华彦清朝她看去,只到是暗中给予了她王妃的身份,暗暗自喜想到傅清婉也有今天,让她连柔儿有翻身的机会。谁知华彦清所答的与连柔儿差距甚远,让连柔儿平白无故失去了好斗之心。
皇上见华彦清如此回答,心下平稳了不少。玉帘遮面故看不清连柔儿的容颜,只到是华彦清看中的都是好的。便道:“既然王妃没来,就有恻妃献上一曲吧。”
连柔儿领命,去下首换了衣服。一时间并未见她前来,皇上忙转脸看向了华彦航,见他也是酒不离手,顿觉诧异。为何他两个儿子今日都喜欢这酒,难道这酒就那么好喝吗?
皇帝哪知道这两个儿子心中想的都是一个女人,若是知道铁定被气死。皇帝见平日不近的华彦航也带了一个女人,便好奇道:“航儿,不知你带了哪个妃子前来赴宴?”
华彦航慌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可酒杯的水还是洒在了他的衣服上,酒香四溢萦绕鼻尖,久久未散。“回父皇的话,儿臣把恻妃——清妍带来了。”
这就奇怪了,这两兄弟平日并不和睦,可此刻都在干同样的事情,带的都是恻妃。皇帝便道:“舞曲,舞曲,自然是光有舞不行的。听闻恻妃琴音出众,便是千金都难求一曲。不知航儿可否让众人开个眼界?”
华彦航转过脸,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恻妃——傅清妍。酒醉迷人心肠,加之傅清婉长的又像极了长姐,身影汇合,不禁痴了。愣了半响才答道:“不知恻妃可愿意为本王,为在场的众人抚弄琴弦?”
傅清妍羞红了脸,忙不择时地点了点头。
歌舞升平,红烛摇曳。或许没见过那么完美的女子,当一个遮掩玉容的女子姗姗来迟,穿着一身桃红缀花蝴蝶衣,脚踩着蜀锦鞋子,舞步翩翩地走来。犹如瑶池仙女,含笑相待,让人想入翩翩。
一阵仙乐响起,高山流水声从指尖中一泻千里,缓缓地犹如人温柔低喃,又如女子含羞低垂,忽地舞步轻缓,稍稍转身,仍不见美人露面,虽稍稍可惜,可意境犹在。
琴音欢快,洒月兑,带着江湖中自游天下的畅快。女子踏歌而舞,手中彩带如瀑布悬在高空,瞬间落下,让人迷了眼睛。琴音婉转,落花纷飞,女子弯腰低眉,若一只停留在花朵中心的蝴蝶,旋转,旋转……
随着琴音节奏的加快,女子旋转的力度也就越大,白色的花边服装若一朵慢慢绽开的花朵,女子便由着花朵中央,含笑低眉,顺从的样子让人浮想联翩。
华彦清一杯杯喝着杯中酒,双眼迷蒙。一瞬间那蝴蝶舞衣便成了她身上穿的那件百叶裙,那日的他也如这般,只是她从未跳舞给自己看。那名动京城的舞肯定让自己眼前一亮,从此堕入情网。可是她却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华彦航举起一杯酒饮尽,低眉看傅清妍的侧脸,几乎月兑口而出,清婉!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可傅清妍却告知了她有个妹妹叫清婉。每到午夜梦回,怀中紧紧搂着傅清妍时,他总是呢喃呼道:“清婉,清婉!”一声盖过一声,一声连着一声,将自己的心思全都呼出。
过了好久,才知道他对清婉动了情。可因为睡梦中声音嘶哑,模糊不清,傅清妍误认为是华彦航在喊她,故惊喜连连,更加喜欢这个夫君。如今谈笑间一曲奏毕,他却觉得是清婉向他走来,一步步,带着羞涩跟不安,让他心荡神驰。
九曲殇不能迷醉人魂,却能带醉人心。随着一杯杯酒穿肠刮肚,两个男人差点倒地不起。那迷醉的芳香滋味一度使懊悔的人更加后悔,失心的人自此没心,而这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
或许他们不会知道,将来的某刻,当刀剑相对,兵戎相见的时候,谈笑坐拥天下的人将不会是两个人中的一位,因为他们早就因为一个女人迷失了前进的道路。
皇后得知那个放荡的女子竟然只是恻妃,心里淡定了少许。想傅清婉也是大家闺秀,怎可做出如此不知礼数的事情,她的一派作荣又岂是小门小户的连柔儿可比的?
就是给华彦清安排个异国公主做恻妃都绰绰有余,如此做法实在是抬举了连柔儿了。打心眼里皇后就不喜欢妩媚,只知道装可怜的连柔儿,经历了后宫的千般风lang,这些女人的眼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她都了如指掌。尽管圣眷不在,但她的皇后宝座是实打实的,所以依旧可以谈笑风生。
傅清妍也是傅家的女儿,举止谈吐就与连柔儿有天壤之别。皇后想来这名冠京城的傅清婉肯定是比她的姐姐还要高艳少许,心下对这个儿媳很是满意。听闻傅清婉体弱多病,便命女官取了百年人参一枚,致命良药,珠玉串子无数。想来这个为露面的傅清婉虽未拉拢幽妃,却是进的皇后的心了。
从家宴回来,华彦清的黑眼圈又浓重了不少。掩下眼中的疲惫,他打算守着傅清婉睡觉。不知为何,听不到她安好的讯息,他便是彻夜难眠。只好损了容颜,陪着她一起消瘦下去。
未到月苑门口,便听到前来报喜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爷,王爷,王妃醒了。”
华彦清一瞪双眼,气势顿现,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颤音道:“你说什么,谁醒了?”
丫鬟哪经得住这番气势,一下子月兑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压下去一半。她忙跪倒在地,说道:“回王爷的话,王妃醒了。就是……”
华彦清哪顾得了那么多,绕过丫鬟便急冲冲向月苑冲过去。连柔儿睥睨地瞅着一旁仍然跪着的丫鬟,经不住心里的气愤,用手狠狠地掐了丫鬟的软肉,恶狠狠道:“谁让你多嘴的,她那个贱人死了活了关王爷何事,真想撕烂了你的嘴!木槿,给我掌嘴,让她多嘴!”
木槿在连柔儿的手下作威作福惯了,最看不得王妃府中的丫鬟得瑟。轮圆了巴掌劈头盖脸劈过去,把丫鬟的脸都打肿了。丫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谁得罪得了这位侧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