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逸因才能突出遭到帝都之内一律好评,被华彦航提拔为太宰,官居一品,赠黄金千两,千亩良田,私宅无数。
昭武校尉林平之因功绩突出被封为壮武将军,正四品,赠兵符。
一年后,离寰身袭黑绒棕熊官服,玉冠束发,徐徐走入太保殿。
“陛下。”离寰躬身行礼,双腿跪下后道:“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批阅奏折的华彦航头也不抬道:“离爱卿免礼。”
离寰起身道:“谢陛下。”
太保殿乃华彦航处理正事之处,俗话讲就是皇帝的御书房。离寰身为肱骨之臣,一直被华彦航器重。离寰奉诏进宫,出入宫殿自如。
“离爱卿来的正好,朕正好有件事不知道如何取决。”华彦航放下手中的朱笔,念道:“宣都王打算派使者跟美女前来,欲与猎月节秦晋之好。离爱卿以为如何呢?”
离寰蹙眉道:“陛下此事理应找沈大人商量。”
“唉?”华彦航重重一声叹息。“离爱卿难道不明沈爱卿过于死板,不懂人情世故的吗?”
离寰不动声色道:“依照惯例,陛下理当接使者,送回礼才是。”
“沈爱卿也是如此说法。可是……”华彦航略顿了顿,甚是为难。“皇兄也跟朕说了,在后宫中选几个女子过去,只是朕不忍心让她们去异国受苦。”
离寰俯身道:“陛下宅心仁厚,乃天下之楷模。只是依臣之见,陛下还是该选之所选,择之所择。”
华彦航眉头一紧道:“爱卿有话不妨直说。”
“微臣听闻工部尚书陈岩有女年方十八,端庄艳丽,今年刚选入宫中,还未选秀。依陈岩品德,微臣觉得陈岩之女当仁不让可成为和亲人选。”
华彦航略想了想,点头道:“朕也听夜妃说过,陈岩之女品德尚可,倒是可以选择其一。”
离寰继续道:“陛下,和亲乃是必然的选择。如今猎月兵力尚缺,若因此事跟吐蕃闹翻,双方大战于北疆四城,依臣之力,尚可将吐蕃赶出四城。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陛下别忘了还在虎视眈眈的华国为好。”
离寰说的话不无道理,他向来说话直白,一言一行均表露出内心意思,比起沈云逸打太极的手法,离寰手法略显粗糙,却无疑是华彦航此刻最需要的。
只是……离寰此人过于自负,让华彦航不得不防。故华彦航虽然封离寰为太尉,却把实权给了林平之。好在距离清晨公主与离寰的婚期不过十日,让皇妹牵制住这样一颗棋子,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正想着华彦航的脸上多了丝笑容。“离爱卿此言深的朕心。能将皇妹托付给良人,也是皇妹之福。”
离寰欲言又止,最终跪下道:“谢主隆恩。”
十日后,离寰与清晨公主大婚。新婚夜,夜色稠密,月白若霜。星辰点缀黑幕,凄美的晚风徐徐地吹着,吹散最后一丝暖意。
初夏,夜凉出透。红色席卷全府,大红灯笼高高挂,麻雀点燃了枝头的活跃。
文人雅士,武将兵卒,鱼贯而入,无不到场祝贺;太妃——柔妃将清晨公主交付离寰之手,离寰、华清晨跪下参拜了当今圣上。
在喜娘的祝福下,新娘被宫人搀扶进了洞房。众人恭送明武帝回宫后,离寰率先举起酒杯与印阳,林平之,姚舒放等人饮酒长歌。府内众人的面上被一层薄红渲染。
当晚,离寰伶仃大醉。据传言,新婚夜因清晨公主嫌驸马一身酒气,故将驸马拒之门外。也有传言说,驸马并不中意公主,只是碍于皇帝赐婚,故之勉强应付而已。
不过传言如何,离寰确实没有进入新房。就着书房睡了一夜。翌日,侍者整理床铺之时发现绣枕沾满了水痕,分不清是泪还是酒。
五日后,华彦航接待使者进了宣和殿。陈媛盛装出席,一并夺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媛被封为昭和公主嫁给吐蕃和亲。
十日后当昭和公主抵达吐蕃境内,被宣都王视作义妹,嫁给当朝的大将军阿图姆为妻。阿图姆欣然接受。
而当年的吐蕃公主——古灵儿则因华彦清败北被杀,尘归尘,土归土埋在了皇陵的一处荒芜之地。
离寰成了驸马后染病,对国事便不多问。而华彦航乐见如此,一面劝着离寰要多注意身体,一面则是将离寰的实权收了回来。
离寰自病后便郁郁寡欢,便是连公主府都难以踏上一步。只在早晨与清晨请安后,便草草出去养病。
三年后,昭和公主客死他乡。宣都王以昭和乃是猎月派来的余孽对猎月发动了战争。
华彦航命离寰为征北大将军,赠与兵符。与壮武将军林平之,致果校尉印阳,以及致果副尉——姚舒放、孟庆丰,携精兵二十万,到达隋城。
十五日后,大军抵达隋城。隋城守将宣节校尉——虞彬在贞水关开城门,离寰等人进城。
次年春,离寰率领五万精兵迎接吐蕃来势汹汹的军队。双方决战于马嵬坡,死伤无数,离寰以一万精兵的代价将对方的五万精兵尽数灭除,虽然胜利了,但离寰心中并不释怀。
当日晚,姚舒放奉离寰之命偷袭夜门。怎料敌军早有防备,姚舒放不但损兵折将,反而左肩受伤。负罪回营,离寰命军医给姚舒放看伤,奏请朝廷贬姚舒放为御武校尉、华彦航应允,遂遣使者,四百里快马送入贞水关。令派西陵亲王——华彦寒携带五万精兵前去支援。
因两番受挫,离寰与众将心中都不好受,士气低迷。朝廷此时派人前来支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离寰责令守城将领严加把关,暂停歇鼓,休养生息。
军帐外,离寰吩咐士兵守在外头,谁都不见。
军帐内,他一人颓然坐在墙头,早就没了战场上的英姿勃发。
三年,他盼了整整三年。可窑洞那里却毫无消息。离寰日复一日地盼着,望穿秋水,就是盼不会那熟悉的一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