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已身在书院,平安无事,任天琪侧耳细听,见得四下依旧空荡无一人,心里自是大安,忙静下心来揣摩。任天琪虽说不知小玉将自己放在书院是何意,但却可肯定小玉并无加害自己之意,亦瞧得出小玉在劝自己离开此地再莫回头时确是真情流露。
任天琪亦说不清自身与小玉在一起究竟是对是错。若是对,在那样一个女子闺房之中,自己杀她或是制服她可以说是机灰多多,不费吹灰之力;亦明知小玉并非一洁身自好的女子,甚至于是从其身手来说,小玉是一个女魔头亦并不为过:一个女子家颇居艳丽,孤身身在荒野,旋身于众多江湖好汉之中,从容潇洒,举止不凡,绝无半分女子所有的矜持与羞怯。但自己却无丝毫的杀其之念头,对小玉这样一个女人却竟有种莫明的渴望,冲动,亦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对小玉言听计从,甚至于是出言相逗,是为了求得解月兑危机,还是为了探得谷中信息,可自己那时并没有去那样作,甚至于是连那样的打算,念头都没有。任天琪倒是有点自个儿瞧不清自个儿了,自己与小玉间这片刻之情究竟何为。这一切本是为自己所不齿,自认为永不可能为的事,自个儿今天却是作了,而那时,脑海之只中却并没有想到郡主,冬雪,东方白与何姑娘,脑海里是一片混沌。如是错,如今已发生,已是不可挽回,又怎么去能补救。
任天琪心头一团乱,见久呆在此处书院亦不是办法,还是要出去瞧瞧才是,遂越窗而出,出了书院,见得大街之上仍旧是人烟稀少,忙朝茶馆飞去,先得去瞧瞧唐二哥,又为何不见了小三。
任天琪点脚飞起,眼光余处见到身旁那家当铺,计上心来,对了,小玉已掠我而去,今又放我于书院,虽说不明其用意,却自是明白小玉定是不会希望我再度现身茶馆中的,正好我就以假面现身,亦好称机四下去打探打探。
于是任天琪飞身如当铺。当铺里不出所料,一个人亦没见着。任天琪月兑上衣衫,连同斑竹剑藏好,在当铺里寻件合身衣衫,双手戴上那对铁掌套,腰间自别上天山神芒与连弩弓,又戴上恩师相增的那玉制面具,抬头长啸一声,如龙在天;又点脚飞出当铺,叠云纵空中一转,使出流水浮云功直扑茶铺。
任天琪人未进得茶铺,已是啸声先至。
茶铺中众人闻听得此浑厚啸声,均大惊,均知沟里来了绝世的高手,只是不明是谁如此嚣张狂妄,又有如此深厚功力。
众人回头瞧去,就见得店门口立着为一一身绿衫的汉子,一脸茫然,泛出阵阵红晕,透出阵阵亮光,一双黑乎乎的手露在长袖之外,收张不停,令人生疑。
谁亦没见过来人,店里面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个个面面相觑,谁亦不肯出声怕引祸上身。
唐生智起初亦是一楞,但转眼就明白来的是任天琪了。
任天琪立在门口,见得店里面已是乱得不可开交。小玉仍旧是坐在柜台之后,但却是横眉怒目,双颊微鼓,正气在头。
那酒店里出现的,yù与任天琪三人作得交易的那天山派高手却正站在柜台前怒气冲天,回身瞪着唐生智。
唐生智亦正怒目相对。店中其他人在四下围观,那一虎四狗却是立在唐生智身侧,举目注视场面以免失控。店中却是不见了华山派掌门苟为礼与白衣铜面人,黑衣蒙面人。
任天琪不知店里倒底发生了何事,却是晓得店中各人皆惊诧于自己眼下这付模样,大出众人所料,遂慢步店中,在张桌旁坐下,沙哑着嗓子道:“店家,来杯上好的茉莉花茶。”
任天琪因平rì不喝茶叶茶,一时脑海里亦只有茉莉花茶的存在。
店中众人自是见多时广,见得来人只是前来喝茶的,最起码不是一露面就要打打杀杀,就要与谁过不去的,皆松了口气,又各自吵闹热议起来,就仿佛店里是啥事亦没发生般。
唐生智笑笑坐下。
小玉先是一惊,后是一怔,又不免多瞧了几眼任天琪,心头[颇多疑惑,亦忙挥手指使那只大马猴上前去斟茶。
但那天山派高手却是不见怒火消减,却是见得有人来了,更是火往上涨,一拍柜台,大声道:“好啊,这刚不见了一个小白脸,今又来了个丑大汉,新来的,你咋不去会会啊?”
见得任天琪出现,小玉心头火气已消去七八成,正满月复疑惑瞧着任天琪,心想此人是谁,怎如此的眼熟。如是任爷,亦不可能啊,我已点中了他一身十二处大穴,需四个时辰方解;如不是他,来人又如何点名要上好的茉莉花茶。谷中历来无人点用这种茶的。又见天山派高手出口相讥,小玉遂起身冷笑道:“笑话,老娘是你啥人,与谁好不好得还要你来管三管四的,亦不瞧瞧自个儿的猴样。再说了,与老娘好过的,在坐的又不是没有,你充啥大啊!”
天山派高手闻听双眼喷火,恨恨道:“好你个不要脸的荡妇,你是说他们好看,嫌我丑,瞧我这不就杀了他们,再杀了你!”
小玉双手叉腰,姣笑道:“是吗,有本事你去杀啊,去杀个人给老娘瞧瞧!在无烟沟杀人就那么容易吗?老娘可告诉你,你妖猴今rì要不当老娘的面杀个人,你就不是人养的!”
妖猴一翻怪眼,仰天大笑,道:‘好你个贱人,竟敢如此骂我,瞧我不先杀了你。“妖猴说着,一点脚,倒飞身而起,未扑向小玉,空中一转身却是直奔唐生智而来。
唐生智明知此人是天山派高手,身手了得,见其扑来,亦不答话,手中剑“嘡啷”一声出鞘,手腕一抖,已是连抖六朵剑花,封住妖猴的手脚。
妖猴声东击西令众人大惊。
小玉急道:“虎子,你还不快拦住妖猴!”
虎子是双手一拍,呼的拍出一掌直取妖猴后背,四只狗奴见得虎子出手,亦是四根长鞭兜头拦腰就甩出。
其他茶客那是东藏西躲,店里一阵大乱。
任天琪深知唐二哥身手,必不是对方的对手,又深知妖猴火焰刀寒冰掌功夫非同小可,忙扭身点脚飞上,摆双掌迎上。
妖猴伸双脚一夹唐生智手中剑锋,一旋一转一收,就想硬生生将剑夺去,又晃身闪过虎子来掌,贴着四条长鞭飞出,分双手朝任天琪双掌迎来,口中狞笑道:“请你尝尝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虎子一征,唐生智一愣,店中各人亦是大惊。
但见二人凌空四掌相对,“砰砰”两声响。
二人均一怔,妖猴倒飞回去,任天琪亦是落地一晃,忙抢挡在二哥身前。
妖猴双手发麻,未料到此人內功如此深厚,竟不在自己之下,心想你小子中了我天山火焰刀与寒冰掌,瞧你如何受得了,不死亦定会大伤的,谁叫你勾引我的女人的。
任天琪虽说是双手戴了铁手套,对方掌力未能伤到自己双掌,却亦是双手陡感一冷一热,不免打了个激淋,一手冷彻骨髓,一手火烫难熬,忙抬手掌瞧去,就见一只手已是白花花一片,沾满霜花,一只手却是热气腾腾。
任天琪一拍双手,冲妖猴笑道:“好厉害的天山神功,在下今rì算是开了眼界,不过,在下还想再请教几招!”
妖猴大赫。店里众人大惊。小玉大奇。
妖猴怒得脸呈灰sè,正要摆臂二次再上。
虎子已抢身拦在前面,四狗奴亦“呼啦”一声在虎子身后散开,两条恶犬亦已放开来,咆哮如雷。
虎子道:“猴子,**的不要仗着天山神功就能为非作歹,老子这身肥肉可不惧怕。你可别要忘了谷中的规矩:是人的为我虎爷管,是鬼的为黑白二位爷管。你甭管是人是鬼,不可乱来破了此间规矩!”
妖猴一列嘴道:“老子是恶人,鬼神亦要怕三份的,老子岂会要你管得。倒是你可不要坏了此地规矩。不怕死的就上前一试!”
虎子回头一瞧小玉,脸上犹豫。
沟中规矩:虎子尽可横在白昼,夜间却由黑白二常使坐镇,司职分明。
店中除了新来之人皆是晓得沟中铁规的,皆围上前来好言相劝二人。
小玉亦是没了方才的怒火,坐在柜台之后闷闷不乐,还不时抬头瞧上任天琪一眼,满脸疑惑。
妖猴亦素知虎子与群狗奴的身手,自是不想真的双方动手,亦是趁势扭头坐在一桌上,一会瞪着唐生智,一会瞧着任天琪,又一会偷偷瞄一眼小玉,满目柔情。
虎爷自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心头实在不是滋味,便一声不哼的出店走了,四狗奴自是相随牵狗出去。
妖猴见得虎爷一伙人出去了,立马来了jīng神头,恍然是换个人般,是左顾右盼,坐立不安,与这位拉话,与那位客套,全当自个儿是此家茶铺之主,面上风光无限,不见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