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虽然未必可行,但董鄂七十愿意糟蹋自己的身体,愿意搏这一线生机。康熙作为皇帝,不能寒了臣子的心,尤其是一个替自己挡刀子的臣子的心。这也就是康熙皇帝,看到那么荒唐的场面没有发作的原因。
李大夫本来看着董鄂七十高烧退去了,人也有点精神了,说不得这个事情,就算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等李大夫,到了百草堂,拿好需要的药,鬼使神差的就像后院走去,李大夫认为,为了自己的安慰,有必要在看看大白鹅的情况,这个对董鄂七十的伤也是一个借鉴。毕竟他们医疗创伤的方法,是一样的。
还没等李大夫,看到大白鹅呢,就看到满月一双泪泡子眼,冲着李大夫过来了。等到满月张开嘴巴哭嚎,李大夫的心呀,哇凉哇凉的,也顾不得哄满月了,跟丢了魂似的,嘴里叨咕着“完了,完了,全完了”
等李大夫跟着满月一起走到早就咽气了大白鹅跟前的时候,李大夫就想跟着满月一起哭,一起嚎,李大夫在织造衙门一天,怎么能没听见,门口外面伺候的人,一口一个董鄂大人的叫呢,再说了自己拿着小剪子,这是在衙门里头,给董鄂七十下的手呀,哪里还跑得了他一个小大夫呀。
满月哭的已经嗓子沙哑了,李大夫,哆嗦着手,把大白鹅的伤口给露出来,看的人肉皮子一紧,都长蛆了,白色的小虫子,在大白鹅的伤口上蠕动。跟前还有苍蝇往上飞。李大夫越发的哆嗦。嘴里神经兮兮的说着“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满月是从中午发现大白鹅的,哭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精神了,十月姐姐也不再,主子也不知道哪去了,只有两个侍卫,跟着满月,满月这才算是有人管。
李大夫失魂落魄的迈着步子走出后院。眼睛都是直的。要说做事情还是人家康熙皇帝周全呢,要不是有跟踪的盯梢的,恐怕李大夫都要上吊抹脖子了。
魔怔一样的李大夫,也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带回这织造衙门的。等李大夫在一个看着就让他打怵的人跟前的时候,才算是被这种威压,给惊醒了点,要不说这个王八之气,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呢关键时候,他还能治疗惊吓。
康熙皇帝不说话就往上一坐,就把下面的李大夫给镇住了。等到康熙皇帝开口,李大夫那个嘴是问什么说什么,就是结结巴巴的。康熙皇帝“你用这个法子救过人吗”
不用说的明白,李大夫也知道什么法子,虽然不知道这个气场强大的人是谁,自己反正是惹不起,能在衙门里面坐着说话的,自己就惹不起何况边上还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想也知道,这个人自己更是惹不起。反正这条命也算是没了多一半了,最坏也不过全没了,李大夫这个时候倒是想开了,人也多少平静了一些“没有”
康熙皇帝“从来没有用过,第一次用”
李大夫想虽然没有救过人倒也不算是第一次,所以实话实说“倒不是第一次,昨天中午缝过一只鹅”
康熙皇帝听着就想着这个草菅人命的大夫,真真的该死,缝过一只鹅,就敢在朝廷官员的肚子上下手。
顷刻间,李大夫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感觉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奇怪。
康熙皇帝“那鹅呢”
作为一个皇帝,他也想知道这个法子到底能不是能救人,如果李大夫不是用他的朝廷大元,做实验的话,也许康熙皇帝不会这么想要他的命。毕竟如果这个办法成功了,受益的人,会很多。
李大夫想起那只,到死都没能安息的鹅,身上抖了两下,脑门上立刻就留下了虚汗“死了,中午的时候死了”
这话说出来就犹如判了自己死刑呀。
康熙皇帝哐啷一声,就把脚下的东西给踹飞了“混账。胆大妄为的狗奴才”闭着眼睛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下的怒火“要是董鄂没了,朕就在你的身上开上几刀,再让人给你一针一针的缝上,让你一直到死之前,一直体会这滋味”
李大夫先是觉得,自己应该早点上吊的,死的有点晚,然后就是注意到了,那个人的自称,朕呀,代表的是啥呀,李大夫摊子地上,浑身就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都是冷汗阴的。
此刻李大夫就剩下一个想法,怎么死都无所谓了,只要不要连累家人就好。
李大夫被人从屋里扔出去的,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站立起来,打起精神往董鄂七十的院子里面走去,唯一的希望就是这里了。
老幺眯了一会,好像才一晃神的时间,天就黑了。丰乐侍卫,在给董鄂七十灌药,十月在边上跟着小心的伺候着。老幺模模他家老头的脑门,稍微的有点热,大概是低烧。这要是能给掉个点滴,输点血想必会多一点活的希望,可惜呀,自己不是这个专业的,真的不会。只能干等着。听天由命。
老幺让丰乐侍卫给董鄂七十用稀释的烈酒擦身体,自己看着门外面,也不知道李大夫什么时候回来,董鄂七十已经昏睡一天了,要是醒过来,得多疼呀。
老幺“我睡的时候,你们老爷醒来过吗”
十月摇头,丰乐侍卫,给董鄂七十擦身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可见两个人的心理素质有多好。老幺对着昏睡的董鄂七十自语道“从我落地,就咱们爷俩过,你要是没了,这世上可就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那得多寂寞呀,我都不敢想”
可惜董鄂七十依然昏睡,根本就听不见老幺的话,老幺叹口气“你一定是没听见,你要是听见了,爬也会爬起来,你一定舍不得我这么孤单是不是”
十月面瘫的脸,听到老幺这么几句,不算温情的话,有点眼眶发红,丰乐侍卫,昂头望着房顶。俩人跟在董鄂七十跟老幺的身边时间最长,这种亲情,他们是看在眼里的。何况董鄂七十对他们也不错,在听了老幺的话,心里那个折腾呀。闷闷迟迟的难受。
董鄂七十昏睡了两宿一天,第三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彻底的清醒了,虚弱的没有力气,睁开眼看到闺女,心情那个舒坦“我还以为看不见我们幺了呢”
老幺送了口气,真的送了一口气“不想看到我,你还想上哪呀,都被人给开膛破肚了还想着乱跑”
董鄂七十听到闺女熟悉的讽刺声,算是回到状态了“原来真没死,我还以为在做梦呢,哎呀太他妈的疼了”
老幺给董鄂七十轻轻的揉着手“我说刚才的话怎么听着,那么酸,敢情您还没清醒呢”
董鄂呲着牙“醒了醒了,疼也疼醒了”
这个时候十月端着补血的汤进来了,才刚靠近,就听着董鄂七十,虚弱的声音道“别过来,你别过来,就站那吧”董鄂七十算是怕了十月了,看到他就想起自己当时受的那个罪呀,造成的心里伤害实在太大了。
老幺站起来,走过去,端过十月手里的东西“你去把李大夫叫过来,然后告诉丰乐侍卫,你们两个去休息,晚上的时候,我在叫你们,去吧”
老幺对十月还有丰乐是感谢的,要不是有十月在,老幺不认为,自己能完成那么艰难的缝合任务,老幺自认为对着董鄂七十她下不去手。看着十月出去了,董鄂七十才喘口气“闺女,把你的丫头给嫁出去吧,你老子我看到她就慎得慌,做恶梦呀没别的场面,这丫头往那一站,木着脸,手里拿着针,你老子我算是怕死她了”董鄂七十真没乱说,发烧的时候,浑浑噩噩的,都是十月拿着针,面瘫的一张脸。
老幺拿着勺子给董鄂七十喂了一口生血的汤药,想想董鄂七十说的那个场面,确实挺可怕的,甭说十月不拿着针,就是那个面瘫脸,就够吓人的了“是呀,我想到当时的场面,也做恶梦,十月还真够胆子”董鄂七十含着汤药,不满意的瞪着闺女,不用说也知道什么意思。老幺继续说道“可这人,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谁有这么一手好女红,能在你的肚皮上缝针呀”
董鄂七十咽了嘴里的东西“别提这个,我浑身疼,身上酸软难受。总之我不想看到她”
老幺给董鄂七十的嘴里有灌了一勺子药“你是怕看到十月吧,至于浑身疼吗,那是肯定的,那么长的一口子,怎么也得疼个十天半月的呀,酸软难受,更是不能避免的,留了那么多的血,浑身上下哪还有劲呀,虚着呢”
李大夫这两天一宿,瘦的都月兑像了,看到董鄂七十醒过来,瞪着两个灯笼似的眼睛,使劲的看呀,老幺对着李大夫的月兑线行为,皱眉“把脉呀,看什么”
李大夫平复下心情,才坐在董鄂七十床前的坐墩上,开始把脉,李大夫把这董鄂七十的手腕,都不舍得撒开,这人的身体,没问题了,又开始有了生机,真是老天开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