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许久。还好,他遇过的惊奇不止千桩万桩,及时敛怔回礼,由衷的笑意缓慢浮出,彬彬有礼伸出长手,向那只洁白玉手从容一握:“初次见面,”更明亮的笑在他脸上荡开:“我姓俞!”
水小姐莞尔,为他的现学现卖。就凭这现学现卖,还有他脸上那由衷的笑,这个男人跟她来时想象的不一样。
水小姐抬手向前请让,说不出的妥帖。
落座后望着与想象大相径庭的水四,俞羲丛仍有些恍惚,由衷而莫名地出声:“谢谢!”
水小姐不解,她当然不明白这突然的‘谢谢’二字,见他认真,她颔首:“不客气!”
或许谢来谢去是国外的做派美国人的做派吧,她微微敛首。
侍应生走上来照应,开的是红酒坊,其实主营是咖啡。
“来点什么?”他笑脸溶溶,彬彬有礼。
“我来清茶就好!”水小姐的声音清润,“您,”她用的是‘您’,无形中强调出他二人的年龄差距,她21岁,他33岁,她及时改口:“你来咖啡,你应该是爱咖啡。”
“是。”他笑笑,抬头:“而且有瘾。”他把水酒簿给侍应生,说:“两杯清茶!谢谢”
水小姐一愣,转而莞尔。
他要说话,却不知如何称呼,叫水小姐是不合适的,他想他们即将成为夫妻。一定会成为夫妻。
水小姐犹有洞心术,道:“我叫水心心!”
他又是由衷笑了,转言道:“十三岁考上大学!我,还是第一次与神童对面!”
水心心自谦:“想当年了,想当年的事了!”
他禁不住又笑了,这个想当年用的老道啊!
“我可以,抽支烟吗?”
水心心点点头:“您——你似乎烟瘾不大!”
她的敬词定是用惯了,他捕捉到了那个‘您’字,未露声色。
“对,不大!”他点燃一支雪茄,“我只有在特别兴奋与特别沮丧的时候抽烟。”
这句话一出口俞羲丛就意识到它轻浮,于是转口,“神童的世界什么样?”
水心心一派谦和,娓娓道:“或许有听过,神童,等过了那个时候,是比平常人还要拙笨的。”
“哪里!人的大脑是越来越成熟的。”
水心心谦然摇头,抬臂饮茶间,他看到她粉团儿一般的手臂,不留痕迹地挪开眼,目光落到桌面上的一张纸钞上,纸钞湿了水,主色调为绿色,正面头像他认出来了,是胡志明。“越南盾?”
水心心抬头,见他看桌上的纸币,说:“放在包包里被水浸了。”
“最近去过越南?”
“不,还是两个月前!”
“出境度假还去过哪里?”
水心心温和一笑:“只去过越南!”
他抬眉,倒有些奇怪!
“我经常去那边!”水心心补充。
他更觉意外,“那必定是越南通了!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水心心略略思忖,论起特别的印象她说不上来,只谈起越南的一大风俗——越南男人喜欢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