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佑心想:她不但憋屈她还累。
俞羲丛的那些名声,俞羲丛的那种傲气等等,全是众所周知的,就她心心那么点柔弱性子,刚好叫人家当金丝雀子给养了?
傻子一样被圈在金丝笼里,俞羲丛在外面怎么玩儿怎么鬼混她一概不知。
而当初不嫁俞羲丛,她得嫁多好多体贴的男人啊!
俊佑深深为心心惋惜,过去在学校人们称她为全民情人,光这高干大院里就有多少子弟想着她啊。
可到如今她懵懵懂懂就跳火坑里去了。
想到这里,俊佑不由叹气,细想这婚事也够蹊跷,过去水家平静得很,自打心心被俞羲丛看了一面之后,问题在半个月内就接二连三来了,父亲的老旧陈账被上边翻出来了,外公的遗留问题也被翻出来了,而母亲着慌把心心一嫁,所有问题又忽然全下去了。
而这所有的事情,竟仅仅发生在半个月内,真诡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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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佑惦记心心,夜里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时心心正打坐在波斯绒垫上练瑜伽。
见是俊佑号码,她蹙眉不接,一只手抚着自己额头叹息,终于接通,打起精神一声:“俊佑!”
俊佑嗤一声:“这腔调!一听就是装出来的!成名的滋味不错吧?”
“唉!深更半夜打电话就是为来挖苦我?”
“想着是安慰安慰你的,叫你这么一装就没那份儿心了!”
“行了吧你!”
她少气无力。
“哎,说实话,气坏了吧!”
“气什么!”她说:“不气!”
俊佑鼻子一哼:“是呢,阔太太水心心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呢!”
话头一转:“看见那些镜头照片什么感受?你不觉得该及早拿主意呐?”
心心的声音忽然低了,轻轻说:“看它做什么呢,自找心烦!”
“看!还是烦吧!”
“总是不体面吧!”
“不体面可不是受气?”
“不体面是面子上的事情,受气是心里边的事,也许……”
俊佑鼻子里发出轻轻一声讥笑打断她:“知道你能装,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现在又装顾全大局的阔太太!不跟你浪费口舌了,睡觉去!”
水心心不跟他还嘴,脸上稳稳挂着近乎谦卑的笑意。
这份笑,是令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实在笑得辛苦,可她习惯了这份辛苦,俊佑说得不错,她能装、更能受得委屈。
觉出俊佑收了线她木木挂了电话时,脸上的笑还没有完全褪去。
这种笑太假,以至于脸僵了。双手覆上去轻扪,却触到了一片湿滑,她一怔,顿住了,缓缓放开手,眼睛凝向自己的手。
手心里,一把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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