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题真多。爱睍莼璩”
尹简困乏得很,他捏了捏额心,嗓音里夹杂了浓郁的睡意,“大概有二更天了,朕三更就得起床,你忍心让朕一夜不睡么?”
长歌下巴一抬,晒笑道:“我为什么不忍心?我疼得睡不着,既然你执意跟我住一屋,那你就得陪我同甘共苦!”
“好吧,朕是自作孽,不可活。”尹简无奈的深深叹气,他侧身面向她,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些,看到她脸色正常了许多,他又伸手模了模她额头,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总算退烧了。”
两人纠纠缠缠至今日,长歌已习惯了他的碰触,好似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她没任何抗拒的表现,为了证明他的话是真的,她也抬手模在了他额头上,再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温度,而后咧唇笑开,“真的不烧了呢。”
尹简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不甚放心的再次叮嘱她,“既然不烧了,就好好睡一觉,明儿起朕不在的时候,你按时换药用膳,朕得了空就来看你,你听话别使性子,让朕能安心处理朝政,好么?”
“你好罗嗦,就像我爹似的。”长歌撇撇嘴,不以为意的嘟哝一句,这人怎么跟孟萧岑似的,好像她随时随地都会任性么?动不动就让她听话,把她看作小孩子……
糟糕,竟然又想起那个绝情的男人了!
长歌暗咬了咬唇,再一次告诫自己,绝对要忘记对孟萧岑的迷恋喜欢,她对他只能是父女之情!
尹简勾唇轻笑,执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他道:“朕是你男人,也可以兼任你爹的职责。”
“胡说什么啊?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我又没答应嫁你!”长歌俏脸一红,羞囧的急忙抽回手,且偏过小脸不敢再看他,她心忖,这辈子她可以嫁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却唯独不可以嫁给他啊!
凤氏的祖宗,不会允许她叛国叛家的,她故去的父皇,亦会死不瞑目的!
“迟早的事,总之,你逃不月兑朕的手掌心!”
尹简却语气笃定的下结论,那肯定的口吻,令长歌不禁怀疑,这男人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啊?
“哎呀,不说这些讨厌的事了!”长歌心烦,她捶了几下枕头,扭头看他,厥着小嘴道:“你回答我的问题嘛,我很好奇呀,究竟你回大秦后,发生了些什么事呢?为什么我听说你是死而复生做了皇帝的呢?”
闻言,尹简展出手臂,指指自己的臂弯,邪气的笑道:“过来枕这儿,朕就告诉你。”
“不要!”长歌想也不想的拒绝,那样子太亲密了啊,不行,他又会流氓的!
尹简掀了掀眼皮,“那朕就睡了。”
“不许睡!”
长歌顿急,她一急之下,智商就下降,竟匆忙爬到他跟前,用拇指和食指撑住他的眼睛上下部,霸道的说,“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许你睡!”
殊不知,她这个动作,已不知不觉的趴在了他胸膛上,遇到尹简这只月复黑狼,她的聪明脑袋,基本被灌了水,男人顺势将她的纤腰一揽,不动声色的跟她谈条件,“朕可以不睡,但朕讲不讲那个大秘密,你管不着吧?除非……”
“除非什么?”长歌浑然不觉,竟傻楞楞的接下话。
尹简不紧不慢的抱她侧躺在他臂弯里,看着她身上的女装,他嘴角勾起you惑的弧度,语气却格外严肃的说道:“长歌,你的病情不稳定,可能会反复高烧,夜里不能穿太多衣服的,朕给你把中衣月兑掉吧?”
“嗯?”长歌两眼一瞪,脑子总算没有糊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你想借机不轨?”
尹简俊颜一沉,“怎么可能?朕是君子,朕保证绝对不会强要你的。”
“那也不行,我宁可发烧死掉,也不月兑衣服。”长歌坚决否定,吓体光果是没办法的事,但她若连剩下半个身子的阵地都守不住的话,估计她的清白今晚就会丢掉!
尹简蹙着眉头,缓缓吐息,“除非你听话。”
“那我不听了!”长歌羞恼,说着就往起爬,尹简忙抱紧她,失望的叹气,“好吧,朕不勉强你,你躺着别动,让朕抱抱你就好。”
长歌脸红耳烫,为了探听秘密,她咬咬牙,毅然决定牺牲,于是她脑袋又枕回到他臂弯里,闷声说,“快告诉我!”
其实,仅仅这样子相拥而眠,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质的飞跃了,尹简满足的低头吻了吻她的柔唇,放才缓缓说道:“当年为了不连累你,朕只身遣返大秦,朕想大隐隐于市,尹哈的目标放在了大楚,他绝不会想到朕敢回大秦,况且,朕脸上的结痂未愈,容貌不清,谁能认得出朕?结果如朕所料,从朕出关到回汴京的一路上,极其顺利安全,因为不仅没人认得朕,而且尹哈其时已经以为朕死了,向全国发下了皇长孙尹简亡故的消息,世上再也不存在尹简!那些杀手估计是先给尹哈禀报了朕死的事情,后来才发现有人盗墓,尸体失踪有问题,但他们不敢张扬,生怕尹哈降罪,所以才在大楚京都到处打听,打算斩草除根的。”
“朕回到汴京后,城中不敢呆,便在城外流浪,幸运的是,朕碰到了齐伯,他是朕乳娘的相公,乳娘早些年病去,只留他一个人,无儿无女,朕到别院跟齐伯讨水喝时,互相认了出来,齐伯收留了朕,不敢唤朕原先的尊号,就改称呼朕为少爷,朕就在这别院住了五年。期间,朕的身体复原后,请齐伯到城中秘密见了齐南天,知道朕还活着,齐南天很激动,隔了几日后,他借机出京办事,乔装打扮来找朕,朕与他说了父亲尹梨被尹哈毒害的事情,他发誓要为父亲报仇雪恨,助朕夺位,于是我们谋局筹划了五年,他表面上讨好尹哈,尽揽兵部大权,暗里为朕拉拢旧部,虏获人心。另一方面,齐南天之父为定北大将军齐豫,常年驻兵在外,齐南天游说其父,取得了齐豫的支持。五年后,尹哈长子弑君篡位,尹哈被长子所杀,阴谋败露,长子被处死,彼时,皇位空悬,尹哈未留下任何册立太子的遗诏,按大秦皇储继承长幼之序的规矩,该四皇子尹珏继承皇位,尹珏也得到了宁谈宣一党的支持,但尹珏生母出身不好,且已死多年,而六皇子尹璃的生母却是尹哈的皇后,手中握权,是以尹后拒不允许尹珏继位,并煽动朝中部分人力主由嫡皇子尹璃承袭大统,于是这两方互不相让,朝政陷入了混乱……”
院外忽然一声鸦啼,令尹简缓缓顿下了话语,他看了眼窗户,抚着长歌的背心,轻声道:“朕快要走了,你赶紧睡会儿吧,休息不好会影响身体的。”
“我不睡,你继续讲呀,人家正听得兴起呢!”长歌双目熠熠,很精神抖擞的样子,她这是愈来愈清醒了。
尹简拿她没办法,只好避重就轻的继续讲下去……
就在尹璃和尹珏争执不下的时候,尹简趁机而入,金殿之上,他死而复生,且手执太祖爷尹赤的传位秘旨,此举震惊了天下!
齐南天携旧部当场拥护皇长孙尹简为帝,肃亲王尹诺和右相宋承亦声明遵太祖爷旨意,支持尹简继承大统,宁谈宣和尹后惊怒,以尹简失踪五年来路不明为由,提出反对,于是,局面再次僵持,形成三足鼎力之势!
然而,此夺位事件竟引发了边疆驻军的不满,定北大将军齐豫携数名勇将联名上书,一致支持皇长孙称帝,在这重镑压力之下,尹简又私下找了尹后,秘密达成协议,尹后放弃尹璃的争储大权,尹简则尊尹后为太后,保尹后母子安隅,尹后权衡利弊后答应了尹简,反过来帮他对付宁谈宣一党,于是,在重重逼迫下,宁谈宣不得不退让,奉尹简为帝!
“好惊心动魄啊!”听完故事,长歌心头感慨万端,“那现在的惠安太后,就是尹哈的皇后,对么?”
“对,她只是朕的皇婶。”尹简点头。
长歌想了想,秀眉又拧起,“那三公主呢?她是你亲皇妹么?那个三王爷又是谁的儿子?你们这皇室的关系好复杂啊!”
尹简轻笑道:“这么说吧,尹灵儿和尹璃是惠安所生,尹珏生母已死,他们三人都是尹哈的儿女,只有三王爷尹琏是朕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尹琏生母乃是朕父亲尹梨的庶妃,这个排行是太祖爷将所有皇孙按年纪长幼放在一起排的,朕为长子长孙,朕生母又为正室,所以朕贵为皇长孙,自小尊贵,很得太祖爷的喜欢,是大秦孙辈第一皇储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