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剑长约有三尺一,剑宽两指,周身光芒四射,寒气逼人,令陈传九失声叫了一声:“好剑。”
话音未落,仅是霎那,身若虚幻,剑影霍霍,劲风四起,一招一式快如疾电,院中尘埃扬天而起,形成一个淡黄的球体。
然而,杨堃正看得目瞪口呆又津津有味的时候,陈传九居然收剑立于院落中央,剑法已然演练完毕。
“就这么完了?”杨堃惊声问道,有些意犹未尽。
陈传九恭声道:“杨前辈,这套剑法真正叫什么,晚辈也说不上来。剑有八招,故晚辈叫它快八剑。”
杨堃沉吟道:“好剑法!好剑法!只可惜,似乎还有后招!又似乎招式有几分变形。”他精于医道,在拳剑之上造诣也是不差,一眼看出快八剑精妙却有不足。
陈传九出声问道:“前辈,晚辈能随您一起去么?晚辈虽与林小姐仅相识数日但不管怎么说,她是晚辈山外的第一个朋友,晚辈不能袖手旁观就是了。”
“去,当然去,凭你这手剑法,自保绝对没有问题,年轻一辈,你已算是佼佼者了。”杨堃觉得他的话并不夸大,若剑法齐全,这位老人一定会更加大赞。
陈传九欣然一笑,抱拳道:“多谢前辈成全。”
杨堃别提有多高兴了。若陈传九要去小王谷,本不用跟他提及,一个人上路就好了嘛!可后者却希望得到他的同意,可见陈传九对杨堃的敬重。
陈传九脑子灵光一闪,问道:“前辈,现在是否该去找林庄主?可别耽误了您们定好的时辰。”
杨堃双手猛地一拍,抬头看了看天色,急声道:“竟已是巳时左右了,快,传九,去前厅,莫让慕容老头和动风等急。”
一老一少疾行而出。前厅显得有些拥挤,至少有十七八人或坐或站,正低头窃窃耳语。李诚面色得意洋洋,不齿道:“杨堃老儿看是怕了,到了约定时辰还未现身。”
他身后的李钊言也是一脸傲气,眼睛几乎顶到了脑门上,仰视着屋梁。
“哈哈,”杨堃的声音适时响起,却是从内厅传来,令慕容志远到了喉间的话吞回了肚子,“抱歉,抱歉,为了看传九的剑法,耽误了一些时辰。”
“切,一个乡巴佬的剑法有什么好看的。”李钊言不以为意地啐了一口。
众人在有些怪异的气氛中走到庄外,一些不喜热闹却又推不开林动风邀请的隐世人物早已回去,留下的除了慕容山庄、北极宫、冲凌剑派的几人外,只有两三人。
林动风和程清风逐一送别他们几个。接着,李诚带着此子也离开了,还不忘送给杨堃一记玩味的眼神。范空音与慕容志远、杨堃、林动风等人拜别后,带上他的两名弟子北上而去。
“慕容前辈,杨老哥,师兄,此行可要小心。”程清风扫过数人,对几个年轻人严重地嘱咐道,“青云,方云,全儿,可别节外生枝。”
“爹,孩儿都当爹了,就别拿方云当小孩子了。”程方云不耐烦的说道,林青云和丁旺全简单认真地称了声是。
“动风,陈传九也愿意去,而且,老夫看过,他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杨堃到了这时才说出这事,原因很简单,当着李诚的面说出来,一定又是一番争论。
慕容志远和林程师兄弟两看向了陈传九,后者有模有样地拱手道:“晚辈只想尽一点绵薄之力,不会拖庄主的后腿。”
“哈哈~”几名老者大笑,慕容志远更是爽快地赞道:“英雄出少年。”
不多久,一行九人,包括随慕容志远同来的一对叔侄,走上了去往小王谷的旅途。只是,由于陈传九不会骑马,又坐上马背就呕吐。
权衡之后,杨堃决定带上陈传九沿小路而行,与慕容志远林动风等人约定,半个月后在南笛州西的远州城吉祥客栈会合。
云剑山庄与远州城相距约一千三四百里,半个月是保守的打算。
三日后,一老一少在山中前后追逐快速行进。猛地老者回过头,大喊一声:“小子,你老师怎么教你的?轻功竟是半吊子!”言语间不见一丝责骂,反倒有点溺爱。
此二人正是杨堃和陈传九。
已换了一身棕色劲装的陈传九大口喘息,道:“杨老,您太高看小子了!老师身受毒物之痛,哪里还有更多的精力来教传九啊?”
三日来,两人的交情越见深厚,在称呼相处方面亲切自然了几分。若是被一些认识杨堃的人看见,一定会以为短命医鬼性情大变了,实则,此老本就是如此,只是真正了解他的人不多。
“罢罢罢!”杨堃止住身形,指着山间小道相隔不远的一处小草地道:“先去那里休息休息,再上路。”
火热的内力运转一周天,陈传九的气息平稳大半,对杨堃道:“杨老,您也渴了吧?我去打点水。”
杨堃挥了挥手,径直到小草地上,择了一块石头坐下。小片草地以南丈余就是一条叮咚作响的小溪沟,陈传九俯身将两只水袋装满。
当他回到杨堃身旁的时候,后者笑眯眯地看着他,陈传九觉得心里咯噔咯噔的,茫然问道:“杨老,您为啥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惶惶的。”
杨堃呵呵一笑,认真地道:“传九,可愿意学学老夫的巧灵七星步?哎!老夫还有话说,别有师门之见,老夫与你一见如故,若没遇上诗语被掳的事情,老夫或许不会重出江湖,庸庸碌碌直到身亡,它就会永远地消失在历史当中。”
陈传九十分感动,当即跪倒在地,沉声道:“多谢杨老。”
杨堃点了点头,娓娓道来:“此身法乃是五十年前老夫随老师学医的时候,老师所授。此身法由他老人家所创,只传过两人,另一人是我的师兄。哎!”
想到老师和师兄先后离世,杨堃面色微微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