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和田晓运从未想过陈传九和赵裤裤两个贼小子能从四十来个大老爷们的包围中逃走,所以,他们的交谈没有一丝避讳的意思。
赵裤裤有些着恼,不知不觉间,那把伴随他数年的短匕抽了出来,然而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右小臂。
他吃惊地看向微微低头的陈传九,看不出他双眸中光芒的闪动,在周边这么多人的围堵下,说不心生退却、紧张和惶恐,那是不太可能的,尤其是这伙人给人气势汹汹,煞焰滔天的直观感受,比当日小王谷之中的众人还要凶蛮一些。
“走!”
一个短促有力却微颤的音节从陈传九的咽喉间迸射而出,赵裤裤听到的刹那,还在发愣和气恼,对陈传九拉住他手臂,不准他率先动手搅乱局面而心生怒意,但转瞬间,他的那张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意,不是嗜血的疯狂,而是一股战意。
或许,陈传九四人与人交手的次数不多,但四个人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一种天生地对打架的兴奋感。
呼!
走字的声音还未完全消去,两道墨黑的不见脸面的身影疾窜而出,如乌云下的一道闪电,如蓝天下的一只飞燕,让狂狼堡众人眼前花了一花。
“不好!”反应最快的不是莫帆,也不是田晓运,而是在陈赵二人手底吃过一次亏的谢高兴!
一丈长的木棍忽的横扫而出,向陈传九的腰间扫荡而去,这一手露得真叫人称绝。
倒不是他乃是偷袭出手,而是他的反应,不仅仅打断了场间其余人的错愕,也对意在速战速退的两个年轻人造成了提前的麻烦。
耳朵微微颤动一下,闻得后方呼啸的棍风,陈传九知道,那个练得一身蛮力的大力士因为先前无意的“羞辱”,绝对一直关注着自己。
左脚斜前迈出,以之为轴,陈传九的身体犹如飞转的陀螺转了过去,棍尖几乎贴着他的左肋划过。
“呼~”陈传九暗自呼了一口气,亏得先前一会儿对韩念和谢高兴的站位留心了一下,否则,他除了懒驴打滚的招式,实在是没有方法躲避这一蛮棍。
右脚疾速猛点,陈传九再次化作一道流光,却因谢高兴的一棍与赵裤裤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休想走!”
田晓运气运丹田的喝声,震得周边数人耳朵嗡鸣不止。
陈赵二人的突破方向就是他!!!
这声猛喝叫他们二人有苦说不出,没想到这个瘦竹竿似的中年人竟有此等功力,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赵裤裤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加快,令抽出两根拐棍的田晓运眉头一皱。
叮!叮!叮!
连续三下金属交戈之声,把在场的所有狂狼堡手下惊得不能大口呼吸,田晓运的双拐棍可是狂狼堡的一绝,这个未曾蒙面的贼子竟能连出三招,逼得田晓运只有招架之功,实属了不得。
几乎同时,田晓运的九个手下围拢过来,将闪身行动的陈赵二人包了饺子,对赵裤裤突袭田晓运的动静似乎视而不见。
可是,未待九人的刀剑招呼过去,一柄渗着寒光的长剑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切向了田晓运左边的手下们。
快八剑,求的就是一个快字!
陈传九的剑,比他展现的轻功身法还要让人惊叹。
然而,他面对的是狂狼堡训练最变态的黄组暗士,堡外的人或许不晓得,可韩念等人均清楚,黄组建立五年来,每年都有还几个兄弟因残酷比试而重伤不治,所以,能剩下来的无一不是手段一流之辈,尽管不见得这伙人的内力有多么的强悍。
田晓运左边的三名手下反应极为迅快,一边与另外的队友配合,将两人裹在中间,同时一刀两剑匆忙而动。
叮!叮!叮!
比田晓运那儿的交戈之声稍晚了一丁点时间。
不过,也就这么一个照面的时间,陈传九判断出,对方的几人虽反应够灵敏,但在功力上差他很多,假如这九个人实力相差无多,逐个击破并非不可能,可这里不是比武,是生与死的考验,陈传九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和九人一一过招。
一刹那,陈传九丹田里的灼热气息瞬间遍布全身,微略紧身的墨色夜行衣鼓了起来,仿佛一个大气球一般。
踏!踏!右脚猛地一跨,整个身躯一转,下一步,竟生生地挤进了第一名黄组暗士与第二名黄组暗士的中间,银白色的长剑已然如一条幽灵般的毒蛇伸出了之名的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