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火燎赶着进宫的林涛低着头脚步匆匆,眼看着就要撞上正要进门的人。♀
来不及稳住脚步的林涛,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来人稳定身形,谁知眼前人影一闪,来人已然避让开来。
而林涛由于惯性作用直直朝前扑去,却不慎被门槛绊了一下摔个狗啃泥,顿时痛得他龇牙咧嘴,很快就感觉鼻中有什么东西流出,用手一抹,当看到手上的鲜红血液,不由得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竟敢冲撞本少爷,简直找死!”
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丁见状不禁脸色俱变,慌忙上前扶起林涛,一边给他拍去衣服上的尘土,一边低声提醒道:“大少爷,是,是执使大人……”
“什么执使大人?”
抬脚狠狠将两人踢倒在地,林涛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瞪大双眼怒视着两人呵斥道:“朝廷官员中哪来的什么执使之职,你们休要……”
说到这里,林涛猛然住了嘴,俨然想起紫衣卫中就有执使一职,而那个贱种恰好刚被提拔为紫衣卫执使,那刚才差点撞了他的人不就是。♀……那个贱种?
转眼,果然看到身穿紫衣的林瀚双手环臂站在一旁,右手臂衣袖上绣有蓝边红底的曼珠沙华图案(指挥使为金边红底,副指挥使为银边红底,执使为蓝边红底,其余紫衣卫则为白边红底),清俊脸上无一丝表情,漆黑瞳眸里如汪洋大海般平静深邃,林涛心头莫名一颤。
想不到这个贱种当了官后竟有这般气势,连他都有些害怕了。
“见了本官,尔等为何不行礼?”瞥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去的林涛,林瀚低沉语气中透着淡漠和冷冽。
音落,已经走了两三步的林涛猛然停住脚步,转身盯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林瀚,眼睛里布满难以置信和恼怒,而两个家丁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见林涛还怔怔地站立着,于是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摆:二少爷是官,他们是民,律法在那儿摆着,谁敢违抗不遵!
死死地盯着林瀚,林涛眼底流露出恶毒和仇恨之光,心里充满嫉妒和不甘。
他可是当朝丞相的嫡孙,要他给这个贱种下跪行礼自然心不甘情不愿。♀
但这个贱种毕竟是朝廷官员,他不跪不行,而他正着急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若是这个贱种揪着不放,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纵使林涛心里恨不得将林瀚千刀万剐,却也不得不跪下行礼,咬牙切齿地恨恨道:“草民见过执使大人!”
俯视着不甘不愿的林涛,林瀚眼中划过一丝畅快,并没有让三人起来,反而转身往大门内走去。
左等右等也没听到林瀚叫他们起来,其中一个家丁忍不住偷偷抬头,眼前早已经不见了林瀚的身影,这才告知其余两人,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才发觉后背冷汗涔涔。
扶着两个家丁的手缓缓站起身,看着林瀚离去的方向,林涛眸光阴戾森寒。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那个贱种加倍偿还今天他所受的耻辱!
殊不知,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狠狠甩开两个家丁的扶持,吩咐下人准备马车,林涛随即赶往了皇宫。
而林瀚缓步走在府中的林荫小道上,目光掠过周遭雕刻精美的亭台楼阁,还有假山流水,繁花似锦,眼底一片凉薄,隐约还透着一丝嗜血仇恨。
蓦然停住脚步,当看到眼前清幽雅致却大门紧闭的院落,一支盛开的白色四季蔷薇伸出院外,林瀚眼中划过一丝讶然和苦涩,转瞬之间又恢复沉寂,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走到了永乐公主所住的院落外。
怔怔地看着那一支暖阳普照中风姿嫣然的四季蔷薇,林瀚漆黑眼瞳里氤氲着复杂情绪。
蔷薇,花语是自由。
这就是你所向往的么?
藏在宽大衣袖中的右手紧捏着一块冰凉物拾,那是他在九原郡千辛万苦寻得的准备送给永乐公主的礼物,可惜永乐公主却奉旨去了皇宫直至贤王妃产下皇嗣,对于那个明明柔弱善良,偏又性子坚韧的女子,林瀚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涌动。
倏然想起之前林涛低头向他行礼时,露出的后颈部上有两个溃烂的血疱,林瀚不由得眸光一沉。
他经常流连烟花之所,自然知道那种血疱代表着什么,而且据严一严二密报,九公主离京前便通过语妃娘娘请皇上接永乐公主进了宫,莫非……
当初林涛那般毒打欺辱永乐公主,他相信九公主必然知晓却袖手旁观,他原还以为九公主因着贵妃和太尉的关系,以致对永乐公主的处境视若无睹。
如今想来倒是他误会了九公主,只怕从那时候起,九公主就酝酿着为永乐公主出气,且采用这种方式,可谓绝妙至极。
由此可见,九公主真的很在乎永乐公主,这样一来他也就放心了。
刚才林涛行色匆匆,难不成已经知道他得了那种病?
那他吩咐家丁准备马车是想去……皇宫!毕竟太医们医术超群,难保不会有办法医治那种病,尤其墨炫也在,如此自己倒要跟去看看,九公主费尽心思布置了这个局,若是前功尽弃岂不可惜了么?
另一边,林涛坐着马车来到宫门口,却因为不是奉召入宫,又没有通行令牌,不管他如何威逼利诱,侍卫们也坚决不放他进宫,顿时象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随着林涛的走动,颈部隐约现出两颗溃烂的红色血疱,那是花柳病毒的特有标志,他却毫无所觉。
“表弟?!”
清润中透着疑惑的声音突然从林涛身侧传来,林涛停住脚步转头看去,见是司马淳不由得眼前一亮:“王爷表哥,你这是要进宫么?”
看着见到自己仿佛见到救世主一般模样的林涛,司马淳没来由的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啊,表弟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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